第524章 自證清白
作者:馮欠欠      更新:2020-03-06 09:08      字數:3423
  蕭景瑞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緊緊盯著自己的臉,卻並不像其他的女子露出癡迷的眼神,她盯得那樣肆無忌憚,讓他心中無端覺得毛毛的。

  終於半晌之後,對方的眼神似乎還是沒有半點要挪開的樣子,蕭景瑞忍不住開口。“你在看什麽?”聲音裏帶著些怒氣。

  柴傾城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移開視線,抓了抓腦袋。“沒……沒什麽……”

  “你打算怎樣揪出奸細?”蕭景瑞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半個雞腿以及桌上風卷殘雲過後的碗,心想這女子莫不是胸有成竹,心竟然這般大。

  “王爺……放心吧,三日之內,奸細一定給您抓到。隻不過……”她話音一轉。“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提前說好,證明了我的清白之後,您就得放我走。”

  蕭景瑞看著她這幅自信滿滿的樣子,點了點頭。“可以。”

  “那……還能給我再來一碗嗎?剛那個被你嚇掉了。”柴傾城指著指掉在地上的雞腿,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蕭景瑞愣了一下,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素兒托著一個比剛才更大的碗走了進來。

  柴傾城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在心裏默默吐槽,這個冷麵神倒也不算太冷血嘛。

  主帳營中。

  “王爺,您當真相信那個女子?”鄭程站在桌前,看著蕭景瑞,此刻他正拿著毛筆伏案寫些什麽。

  “我看過那枚玉佩,是真的。”蕭景瑞淡淡開口,手底下並沒有停。

  “那這麽說,那女子真是柴將軍的女兒?”鄭程走近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景瑞。

  此刻,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他少時從軍,也聽過不少關於柴將軍夫婦的事跡,如今竟然有眼不識泰山,差點燒死他們的女兒!

  在他腸子都要悔青的時候,蕭景瑞緩緩收了筆,將信疊好,小心地裝進信封中細細封上,站起來走到鄭程麵前,沉聲吩咐道。

  “找個絕對可信之人,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到京城。”

  鄭程雖不知是什麽事,也知道手裏這封信非同小可,重重點了點頭,退下了。

  蕭景瑞垂手立在營帳之中,他此次前來,明麵上是作為軍師指揮戰事,實際則是奉皇兄命令,秘密調查一宗陳年舊案。

  如今剛有了些眉目,軍營中就混進了奸細,看來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若是那個女人真能抓住奸細,許多事情也就應該能水落石出了。

  此時,被蕭景瑞寄予重望的柴傾城卻在營帳中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

  隻有兩天的時間了,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把那個奸細給揪出來呢?

  她左思右想,竟是沒有一點辦法。

  她崩潰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好歹也讀過這麽多年的書,難道還能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

  忽然,她眼神一亮,想起了自己曾經跟風看過的一部當年很火的穿越劇。她可以試試女主在那裏麵揪出凶手的方法,來個敲山震虎!

  柴傾城嘿嘿一笑,看來關鍵時候,看劇能救命啊!她連忙叫了人去請蕭景瑞。

  “可是想到了方法?”蕭景瑞一進來就直奔主題。

  “那

  當然。”柴傾城得意地伸出手朝著蕭景瑞揮了揮示意他把耳朵伸過來。

  見他半天沒動,沉著聲音對著他說道。“王爺真要我在這說?萬一奸細聽到了,提前做了防備可就不好了!”

  蕭景瑞僵直著將耳朵遞了過去。聽著聽著,眉頭逐漸舒緩開來。

  半晌過後,蕭景瑞收回了耳朵。看著柴傾城,這個女子倒是有幾分聰明。

  第二日,主帥鄭程親自傳令,明日一早,營地所有人校場列對,任何人不得缺席,屆時,柴小姐會親自指認奸細。

  營帳前麵的空地上,幾個老兵正坐在草墩子上閑聊。

  “哎,你們說這柴小姐真能把奸細指認出來?”一個濃眉大眼的老兵開口。

  “當然能了,你沒看主帥都下令了嗎?”另一個年紀較小的士兵斬釘截鐵地說道。

  躺在一旁的一個蓄著白胡子的老頭,看樣子像是個夥夫,聽到這兩個士兵的對話,又聽到年輕小兵斬釘截鐵的語氣,頓時來了興趣,坐起來,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雜草,饒有興趣的問道:“哎,小兄弟,你怎麽知道肯定就能把奸細指認出來呢?”

  “對呀,對呀……”旁邊又探出來幾個腦袋,齊刷刷看向那個年紀較小的士兵。

  被這麽多人的視線包圍著,年輕的士兵顯然極為自豪,往四周瞅了瞅,然後衝著他們招了招手,那幾人一看,立馬圍了上去。

  年輕的士兵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叮囑道:“我告訴了你們,你們可別告訴別人啊。”

  見幾人點了點頭,才又接著說道。“據說,那個奸細被柴小姐一劍砍到了身上。柴小姐用的可是他們柴家的祖傳劍法,留下的傷口也與其他傷口不同。明日一列隊,柴小姐一查看,可不就揪出來了嘛!”

  “你怎麽知道的?怕不是信口胡說吧……”那個白胡子的夥夫老頭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

  年輕的士兵哪能經得起這樣的諷刺,立馬梗著脖子。“千真萬確!鄭主帥的侍衛劉三認識吧,那可是我老鄉,從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我軟磨硬泡好久,他才告訴我的!”

  “哎哎哎!你們聚在一起幹什麽?快去訓練!”

  一個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眾人見狀悻悻散去。

  白胡子夥夫也朝著夥房方向走回去,經過柴傾城所在的營帳時,似乎停了一下,飛快地朝裏麵看了一眼,離開了。

  此刻的主帥營帳中,蕭景瑞和鄭程一前一後站著。

  “消息都放出去了?”蕭景瑞問道。

  鄭程雙手抱拳,“是。”

  兩人不約而同朝著柴傾城所在營帳的方向看過去。成敗就看今晚的了。

  今夜天氣十分陰沉,竟是連月亮都沒有。

  柴傾城的營帳門口,兩個士兵將長槍靠在一邊,搓了搓手。邊城地區晝夜溫差極大,白天日頭毒的不敢出去,到了晚上卻是得穿上皮襖才不至於被凍傷。

  遠遠地,一個老頭提著兩瓶酒,晃晃蕩蕩走了過來。

  “二位兄弟,這麽晚了,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那人一邊樂嗬嗬地笑著,一邊順手把酒遞到兩個守門士兵手上。

  “這……不好吧……要是被巡

  邏的士兵看見,那可就慘了……”兩個守門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覺得有些為難。

  “有什麽不好的。大不了,我替二位兄弟先看一會就是了,等你們喝完了,再過來接替我,費不了多少功夫。”那人擺了擺手,一片豪氣幹雲的樣子。

  “這樣好嗎?”守門士兵有些不確定地問著站在麵前的那人,目光看向遠處的柴火堆,火星子正劈裏啪啦地燃燒著,明顯有些心動猶豫。

  “哪有什麽不好的。二位兄弟也辛苦了一天了,晚上難得有酒,就放鬆一下吧。”

  他看著那兩人眼中的猶豫,心中一動,直接走了過去,拍了拍站在門口的兩人的肩膀。

  那兩人打開酒罐子,頓時香味撲鼻,一看就是陳年好酒。兩個人情不自禁舔了舔唇。

  “好吧。那辛苦兄弟了。我們哥倆馬上就回來。”

  “不著急。二位兄弟慢慢喝。”他笑著目送那兩人離開,然後笑容慢慢褪了下去,直到完全冰冷下來,緩緩從身上摸出一把刀,在月色中泛著銀光,寒意凜凜。他警惕地四周看了看,趁著無人覺察的時候,悄悄摸了進去,身形矯健地不像個老人。

  既然你不讓我活,那就別怪我了!

  他眼裏的殺意畢現,營帳裏麵空空蕩蕩隻有一張床,依稀能看到一個人躺在上麵,頭蒙著被子,鼓鼓囊囊的。他壯著膽子走了過去,凝了凝神,舉起刀猛地紮了下去。卻沒有想象中的鮮血聲和慘叫聲,而是種很奇怪的聲音,有點像是那種稻草被切割的聲音。

  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好,小心翼翼地揭開被子,裏麵哪有什麽人,赫然是一個平常給士兵們操練用的稻草人。

  他眼神一變!

  糟了!中計了!

  與此同時,無數的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了進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響了起來。

  隨著一陣疾風,伴著一聲巨響。帳篷被攔腰截斷。他整個人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此刻才發現,營帳已被層層的士兵團團圍住。

  “是你?”站在蕭景瑞身後的鄭程看清楚帳篷中的人臉後,驚訝地出了聲。

  “你認識他?”蕭景瑞出聲詢問。

  鄭程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斂了斂神色,弓了弓腰。“啟稟王爺,這人是前幾日我在距這裏不遠的地方救下的老頭,他說為了報恩,我就將他安排在夥房幫忙了。”

  老頭?

  “真是難為閣下了,竟然易容成老頭,整日與灶台為伍。”蕭景瑞看著他,目光冰冷。“說,誰派你來的?”

  那人閉口不言,眼神盯著從一旁緩緩走出來的柴傾城,像條毒蛇一樣。

  “你沒死?”

  柴傾城看著他舉著刀微微顫抖的樣子。“我當然不會死了,不然你怎麽來殺我呢?別太緊張了,身上不是還帶著傷嗎?”

  那人看了看胳膊,外衣裏麵有一道長長的傷痕,他目光凶狠,緊緊握住了刀。

  柴傾城看了隻覺得好笑。

  “噢,忘了告訴你了,我確實刺傷了你,可是戰場上受傷的士兵何止千萬,根本分不出來。而且……”

  她狡黠一笑。“我們柴家根本就沒有什麽獨門劍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