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萬人跪巷!
作者:鶴笙      更新:2021-04-29 15:11      字數:2295
  裴司影的離開導致天牢內再度安靜下來,隻是官衙著火……

  曲蓁清眸微眯了下,旋即唇角牽出個柔軟的弧度來,她被拿下獄,曲國公府臨危,青鏡司也難逃罪責,在這種狀況下,敢在汴京皇城放火燒鷹司官衙的,也隻有他了!

  容瑾笙!

  這是威懾,也是警告!

  是在告訴裴司影,倘若敢對她動手,宸王府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對鷹司下手!

  曲蓁雖然身處天牢,但還是從看守大牢的鷹司衛口中知曉了那場火燒了大半日,就連象征著首座威儀的‘功德碑’都付諸一炬!

  鷹司,損失慘重!

  接下來幾日,曲蓁就像是被眾人遺忘般安靜地待在天牢裏,再不見外人,也沒有消息傳來。

  她卻不知,整個汴京因著這樁莫須有的罪名,掀翻了天!

  承天門外,萬頭攢動。

  他們頂著嬌陽,拖家帶口的跪在灼燙的青石地磚上,嘴唇幹裂蒼白,因虛弱已經是搖搖欲墜。

  其中有乞兒、有富商、有衙役、有車夫,男女老少,權貴平民,都在其列,能讓放下心中的芥蒂和階級,拋卻顏麵在此跪求的,隻有一人!

  隨著登聞鼓響,滿盈缺手持供狀,嘶聲高喊。

  “求陛下垂憐,青鏡主司曲蓁,為官清廉,忠君愛民,在任數月連勘三樁大案,平戰禍,誅外敵,殺內賊,固朝綱,於國有義,於天下黎民有情。”

  “為醫時不顧自身安危,身先士卒,取毒草,製解藥,使得瘟疫暴亂之禍,未起先平,她功在社稷,不該蒙此不白之冤……”

  話到此處,滿盈缺嗓子燒的快要裂開,捂著心口猛咳了兩聲,正要繼續,就被身旁的柳生按下。

  “小公子,夠了!”

  “不夠!”

  滿盈缺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堅定的拂開他的手,眼角餘光掠過身後眾人,澀然道:“姐姐還在牢裏,她身子單薄,受不住的!”

  “王爺隻說在承天門造勢,如今萬人跪巷,皆是為少主求情而來,這樣的盛況,在大盛建朝至今,已經是空前絕後了。”

  柳生輕聲勸道,撫著他瘦弱的脊背,“姑娘是個聰明的,又有王爺暗中斡旋,不會有什麽事,倒是你大病初愈又這樣熬著,恐怕等不到姑娘出獄,就先倒下了。”

  “沒親眼見到姐姐回府,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滿盈缺牽強的擠出個笑臉來,隨即對那擊鼓的人微微點頭,隨著鼓聲起,他跪直了身子,再度開口喊冤!

  聽那鏗鏘之聲如摧山斷玉般,柳生愣了會,收回雙手,望著那纖細瘦弱的背影,麵上有感慨,也有欣慰。

  “老穀主,您要是看到公子今日所行之事,大約也是欣慰的吧……”

  這聲,逐漸被吹散在風中。

  此刻禦書房外,兩道身影一高一矮,並肩跪著,因時間過了太久,那嬌小的身影有些來回搖晃,苦苦咬牙撐著。

  “回去!”

  容溟蹙眉,冷喝了聲。

  那女子斷然搖頭,忍著膝蓋鑽心的疼,哼道:“你不也在這兒跪著?憑什麽要我回去!我要救曲姐姐!”

  “容鳶!”

  容溟忍不住加重了語氣,“你別在這兒胡鬧了,真要是累病了,宮中太醫如今都聚在內殿,可沒人能照顧你!”

  “不是還有二哥你嗎?”

  “我不會管你!”

  他冷淡道。

  容鳶側首望她,認真道:“不,你會!”

  “不會!”

  容溟眉頭蹙的更深,卻被容鳶那堅定的神情和語氣刺的有些煩躁,她看著那雙略顯躲避的眼,端著個笑臉道:“在小六心裏,二哥永遠都是二哥, 是那個不顧自己高燒卻給我喂藥,哄我入睡的二哥!”

  “都過去了,該忘的忘了吧!”

  容溟眸子微縮了下,旋即冷淡的回道。

  容鳶搖頭,“我不!”

  她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索性轉移了話題,“二哥你說,太醫都查了好幾日,怎麽還沒有動靜,父皇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他不能死!”

  容溟見她說起其他,也悄然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回了句,這句話,不是說他有多想讓那個人活著。

  而是他什麽時候都可以死,唯獨不能死在這次的變故裏。

  否則,沒有陛下坐鎮,以太後的性情,曲蓁必死無疑,國公府也是在劫難逃!

  容鳶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卻想不出問題在哪兒,正要發問,身後突然傳出道聲音來。

  “鳶兒,你就別纏著你二哥了,省點力氣吧!”

  “太子哥哥,你不是去盤查宮人了嗎?怎麽過來了?”

  容鳶回頭望去,就連容黎言緩步走來,在她的注視中,對著禦書房方向,撩袍下跪!

  同他們兩人跪在一起!

  “太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容溟有些詫異的問道。

  要說在這汴京城裏,誰最恨曲蓁,恐怕除了冷國公府那位小公子,當屬東宮了!

  容黎言雙目冷靜的看著前方,麵不改色的答道:“當然知道,本宮欠她一條命,這次過後,恩怨兩清!”

  “太子哥哥說的是那次香雪海刺殺嗎?也對,如果沒有曲姐姐,恐怕你……”

  容鳶心直口快,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剛說一半兒,容黎言驀地回頭,一雙鋒利的眼遏住了她所有聲音。

  “安靜呆著,再多話,就回宮呆著去!”

  容鳶瑟縮了下腦袋,很是乖巧的點頭,“知道了。”

  她再不敢多言,垂下頭去。

  容溟的視線穿過那扇朱紅色的門,似是能將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如今能決定眾人生死的,隻有景帝!

  禦書房內,一片狼藉。

  明黃色的床帳內,景帝身子猛地抽搐,黑血從嘴角溢出。

  “快,把毒血擦掉!注意別沾上!”

  謝奉儀忙吩咐道。

  立時有兩個婢女上前,捏著帕子收拾,血腥味中的酸臭彌漫開來。

  “都七日了,還沒有個結果嗎?謝奉儀,你就是這麽當差的!”

  太後看著景帝日漸消瘦的身子,再忍不住,拍桌而起,怒喝道:“難道你們就隻能眼睜睜在這兒看著嗎?”

  “太後息怒!”

  眾太醫呼啦啦跪了一地,噤若寒蟬,他們不吱聲,作為院正的謝奉儀卻不能如此,頂著重重壓力道:“回稟太後,此毒極為刁鑽霸道,非一人之力可解, 或許,能求助於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