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圖騰加身,究竟是誰?
作者:鶴笙      更新:2021-01-10 00:29      字數:2221
  在聽到‘烈酒’二字時,血手很是會意的抱拳應道:“是!”

  餘十一交給血手處置,曲蓁徑直回了屋,邊處理青鏡司那邊送來的卷宗,邊等著消息,沒多久血手就回來了。

  隻是這麵上的神色……

  難以言喻!

  “怎麽了?”

  曲蓁合上卷宗,抬眸看向他,血手煩躁的抓了把頭發,苦著臉道:“雖然有些不合邏輯,但是……經烈浸泡後,在他後背的左肩處,還是顯現了一枚梅花印。”

  耶律真身邊‘第三隻眼’,竟然是早已覆滅多年的格桑族人!

  她思忖片刻,又問了句:“餘十一呢?什麽反應?”

  “這是最奇怪的,從始至終他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離站下手極狠,用鐵鉤穿了他的琵琶骨, 十指和腰腹部也是血肉模糊,我用烈酒清洗時,他硬是扛著一聲未吭。”

  作為敵人,這份堅韌和隱忍也不得不令人心生敬佩。

  血手慨歎兩聲後,又陷入了巨大的疑雲中,“餘十一是格桑後人不假,但若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沒了作案動機。”

  “初二那日他在香雪海密會離戰,不可能有分身術去殺耶律真,還有枯樹灘的試探,他當時淪為階下囚,怎麽可能操控外麵的局勢,樁樁件件算起來,幾乎可以排除此事與他有關的嫌疑了。”

  說到最後,血手長歎了口氣,感覺滿腔歡喜瞬間被冷水澆透,有些泄氣的癱坐在凳子上。

  “未必。”

  曲蓁淡淡的兩個字又重新燃起了他的鬥誌,血手坐直身子望去,“姑娘還有旁的發現嗎?”

  “仔細想想我當時是怎麽說的?”

  經這麽一提醒,血手開始複盤方才的種種場景,在審問餘十一那截畫麵中來回思索了好幾遍,才小心的試探道:“姑娘說的是‘按照他的說法,暫時可排除嫌疑’。”

  “對,他說的是,初二那時他人在香雪海,入夜時分被離戰暗算所囚,也就是戌時,耶律真也是戌時左右死在了城外雪林,所以按照慣例來推測,他不具備殺人的時間。”

  “這沒錯啊!”

  血手思來想去都沒發現問題在哪兒。

  “如你所說,他要不是格桑族人就喪失了作案的動機,在那樣的情況下做出無嫌疑的判斷的確是順理成章,可事實證明,他確是格桑後人,當有了作案動機後,再思索先前的話,就不太一樣了。”

  曲蓁凝眸,屈指在桌上很有規律的敲著,陷入了思索中。

  “他說香雪海監視在前,再提入夜時分被抓,所以我們習慣性以為他是在香雪海被離戰暗算,可刺殺後除了傷患,各使團早在禁軍的護送下回了驛館,那餘十一是怎麽被抓的,在哪兒被抓的?這些都是含糊不清!”

  血手恍然大悟。

  “還有一點很奇怪。”

  手下有節奏的輕響令她雜亂的心悄然平靜下來,梳理著腦海中的思緒,“離戰與北戎暗中往來已久,為何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初二那日出手暗算餘十一?”

  “除非,他知道那日耶律真會死?”

  這話一出,窗外的懸窗忽然被風吹的‘砰’的一聲合上,燭火被撲的險些熄滅,猛地跳了幾下。

  血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一把拍在大腿上,“餘十一武功高強,隨行來汴京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又是作為耶律真線人暗中與離戰聯絡,要是出了什麽事,耶律真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離戰,以他的脾氣撕毀盟約不算,兵指大離也不是什麽稀罕事!離戰自然清楚這一點!”

  “北戎入局,我們擔心的事,大離自然也不希望發生!所以他敢出手囚禁餘十一,必然是篤定了不會遭到北戎的反撲,也就是耶律真死!”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有理,不禁頭疼。

  餘十一和格桑的事兒還沒查出個頭緒來,又牽扯出了離戰,查的越深,就發現耶律真的死越撲朔迷離。

  血手手腳發涼,吞了下口水,艱難的問道:“姑娘,離戰不會喪心病狂到設計殺了耶律真吧?”

  “會!”

  利益動人心,沒什麽是不可能的,曲蓁說完又補充了句,“但香雪海刺殺那日,離戰是在場的,隨後被送入驛館由禁軍護衛,期間沒有外出,隨行的高手也沒有任何調動,這消息還是你告訴我的,忘了?”

  “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忙糊塗了!”

  血手抬手在腦門上拍了兩下,妄圖讓自己陷入混沌的思緒再度清楚些,“那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我來理一理啊,如今有作案動機的,是被二王子耶律遲隱藏在耶律真身邊的格桑族人,也就是與薛靜琅通信,引他入局妄圖栽贓嫁禍的線人!”

  “嗯!”

  曲蓁輕應了聲,靜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血手又道:“那線人與離戰暗中有所往來,提前告知了耶律真會死的消息,促使離戰對餘十一出手。”

  “以目前掌握的線索而言,說的通!”

  “說不通啊姑娘!”

  血手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頭沉的像是要炸開,“倘若餘十一就是那格桑族的暗線,是他殺了耶律真,那和離戰聯手布局,把自己賣去暗牢裏受皮肉苦是為了什麽?”

  莫非餘十一是有自虐傾向不成?

  活膩歪了?

  曲蓁看得出他已經在這案子的彎彎繞繞裏快要被折磨的抓狂了,輕笑道:“坐下慢慢說!”

  血手尋了個位置落座。

  “你還記得在詢問餘十一何時被抓時,他原話是怎麽說的嗎?”

  不等他慢慢回想,她就自問自答道:“他說‘是香雪海刺殺那日’,要說的更詳細的話,是在入夜時分’!”

  “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他問完,曲蓁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還記得驛館圍殺是什麽時候嗎?”

  “初二啊,這麽重要的事姑娘怎麽就……”

  話音戛然而止,血手瞠目堂舌的看著她良久,似乎意識到了其中的區別。

  曲蓁道:“對,就是初二,所以他也該答香雪海刺殺那日,而不是特意的去說明具體是什麽時辰!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沒當場戳破,才說了‘按照他的說法可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