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猜測
作者:鶴笙      更新:2020-10-20 19:09      字數:2321
  過度?

  過度什麽?

  按照慣例,皇族子弟過了十四五歲,就有宮中的嬤嬤教習男女情事,並安排宮女在寢殿中服侍。

  他情況特殊,又素來厭惡女色,因此沒人敢提起此事,可並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懂!

  她,她是想說不要過度縱欲?

  念落,容瑾笙隻覺得那蟻噬般酥麻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了每根神經,他下意識的解釋道:“我,我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曲蓁挑眉,輕笑道:“我知道,你隻是身體有恙。”

  他對女色忌諱莫深,連觸碰都難以忍受,更別說其他深層次的活動了。

  容瑾笙見她含笑帶嗔的模樣,總覺得哪裏不對,聽到“有恙”兩字,生怕她誤會,又急道:“我身體無恙!”

  一語落,曲蓁袖中的手指像是猛地被燙傷般,緊蜷了下,眸光略過他身上某處,不自然的咳了聲,對於他急於證明自己雄性能力的渴望,表示理解。

  她下意識的回了句,“嗯,我知道!”

  說完,四周驟然死寂。

  容瑾笙愣怔的看著她,忽然微掀了下薄唇,麵上急色褪去,帶著殘餘的嫣紅,失笑道:“你知道什麽?”

  她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她知道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越描越黑!

  曲蓁看他還有心情揶揄她,羞惱道:“我知道王爺再不去衝個冷水澡,恐怕是要擎天難眠了!”

  擎天……

  容瑾笙險些口水嗆著,剛褪去些的羞怯和尷尬再度席卷,直接讓他亂了方寸。

  他連忙撂下了句,“你歇著吧,時辰太晚我就先回去了”!

  語罷,落荒而逃。

  再待下去,真不知道她嘴裏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他又能答什麽?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素白的錦衣拂過院門,消失在視野裏,曲蓁僵滯的站了會,抬手輕拍了下發燙的臉頰,苦笑了聲。

  她向來寡情冷淡,不知窘迫的滋味,今夜真是又一次刷新了認知。

  眼睛,竟是他身體最為敏感的部位!

  “姑娘,發生什麽事兒了?剛才離開的那道人影好像是主子?怎麽走得那麽匆忙?”

  血手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猛地出聲,倒是將她嚇了一跳。

  曲蓁定了定神,聽他這麽一問,手不自覺的緊了下,未答,不著急痕跡的轉移話題,“罌粟花找到了嗎?”

  要做開膛手術少不了麻藥,但她手邊早先製好的麻藥已經在上次治療鬼劍時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補上。

  所以她寫了單子讓血手采購製作麻藥所需的藥材,罌粟就是尊重要的一味藥。

  “找到了,在這兒。”

  提起正事,血手也就沒心思再糾結容瑾笙的事情 ,從背後取出一把紅色的花,高約四五十厘米,葉互生,呈條狀披針形,翠綠的葉片中簇著四瓣紫紅色花,在這暗夜中,開的妖冶勾魂。

  曲蓁盯著那花久久不語。

  血手不由的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沒找對嗎?”

  不應該啊,他按照姑娘所描述的形狀和特征仔細比對過,確認無誤才拿回來的。

  “是對的。”

  曲蓁回過神來,接過罌粟攥在手裏,指腹貼著那略顯粗糙的葉麵摩挲著,幹澀的觸感像是牛虻細針,透過肌膚鑽入血液中,隨著呼吸眨眼擴散至全身。

  所到之處,痛如吸髓。

  “那,那屬下就先下去了?”血手試探的問道。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刻的姑娘不太一樣,平日裏她雖性子清冷,但那種冷,是雲淡風輕,風過無痕的冷漠,而此時的冷,卻像是柄渴血的劍,嘶吼叫囂著要衝破桎梏,摧毀一切。

  掩埋在那平靜麵容下的,是森冷的殺意!

  為什麽?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不等他想明白,曲蓁就點了點頭,答道:“嗯,你去歇息吧。”

  血手轉身走了兩步還是有些不放心,扭頭問道:“姑娘你真沒事兒吧?”

  她抬眸,眼底的陰翳散去,浮現些暖色來,“沒事,想起了些往事罷了,不用擔心,快去歇著吧。”

  "那就好,屬下告退。”

  血手見她麵色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一切肅殺之意都是他的錯覺,心也放鬆幾分,抱拳隱退。

  曲蓁拿著罌粟轉身進了屋,關上房門,走到桌邊坐下,靜看著那株罌粟花,眼神怨冷,如凝了層寒冰。

  多少年了,在看到這東西時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要不是它,她不會被那些人迷暈帶走,爸媽不會被脅迫做下那些錯事,阿淵他……也不會死!

  如今,她卻要用自己最厭惡的東西來救人性命,真是可笑又可悲!

  製作麻藥的過程十分複雜且耗時,呆坐了半響,她起身開始動手……

  而另一處客苑裏,棠越正坐在台階上,雙手捧著臉盯著門口的方向,上下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你進去睡吧,我等著主子就行。”

  暮霖瞥了眼他,勸道。

  藥穀沒什麽危險,也不需他們晝夜提防,棠越被特許去四處玩耍,整日裏都跑的沒影,唯獨一點從不懈怠,就是伺候主子入睡。

  “不,我要等公子回來。”

  棠越打了個哈欠,懨懨的枕著胳膊嘟囔了句,“都這麽晚了,公子怎麽還不回來,肯定又在那個瘋女人那裏。”

  “什麽瘋女人,要叫‘姑娘’或者‘小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日後曲姑娘要是過了門,那就是我們府裏的當家主母!”

  暮霖聽到那稱呼,眉頭一緊,再次提醒道。

  棠越懶洋洋的抬了下眼皮,瞪著他:“我過門的時候怎麽沒這種待遇,你們就是偏心!”

  “你過門的時候……”棠越剛說了幾個字,忽然覺得不對,抬手在他腦門上輕敲了下,哭笑不得的罵道:“別亂用詞,你過誰的門兒?叫別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王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

  這孩子也太缺心眼了!

  “誰叫你打我頭的!”棠越的瞌睡蟲瞬間驚跑,坐直了身子朝他揮了揮拳頭,“信不信我打死你!”

  暮霖看著眼前亂晃的拳頭,抬手按下,像是安撫炸毛的小獸般,擠出個笑臉:“信信信,我錯了還不行嗎!公子可是說過‘知錯能改的就是好孩子’,我都改了你要還打我,那公子肯定得罰你。”

  棠越被繞的有些糊塗,撓了撓頭,“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