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人偶
作者:
荒野大刀客 更新:2020-07-08 12:45 字數:2224
“大龍啊,不是說過兩天看好日子才下葬嗎?
怎麽突然今晚就得葬下啊?”
石頭堡大門前,兩個巡防隊大漢一前一後,肩扛杠子,抬著一副黑沉沉的棺材,隨隊進入堡內。
隊伍裏,關方父母匆匆跟在關興龍身後,連連追問。
“這日子會不會不好啊?”
“用得著這麽著急嗎?”
關興龍麵帶溫和的笑容,在關方父母的追問下,似乎沒有分毫不耐煩,但他腳步匆匆,終究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焦躁:“老叔,我方才命人查過了,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
一連十來天,就今天這個日子好,之後半個月都不見有好日子。”
他這一番話,稍稍打消了關方父母的疑慮,但看兩個老人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這顧慮尚未徹底消除。
為免橫生枝節,關興龍接著勸慰道:“我之所以這麽著急把方子下葬,一來是因為除了今天,餘下的日子確實不好。
二來……”
說到此節,關興龍麵色凝重了許多。
他如此表情,唬得二老也忐忑起來,關母搶著問道:“二來是為啥啊?是不是……是不是我家方子他……”
話未說完,個中意味已然顯露。
關興龍‘凝重’地點了點頭:“正是。我讓人看過了,方子屍體麵罩黑氣,是要變成走屍的征兆。
為免他真的變成邪祟,再害到你們二老,所以我才這麽著急要把他葬下。
葬到祖墳裏,那裏諸般布置,保證能讓方子安安生生地睡著,不會再受任何侵擾!”
話音剛落,關母就哭嚎了起來:“兒啊!我苦命的兒啊,到死了都安生不了啊……”
二老哭泣著,卻是再也不提下葬太急的事情了。
一隊人匆匆走過門洞。
他們之間的對話,被劉邦盡收耳裏。
劉邦麵露微笑,輕聲道:“事情起變化了,看來你的屍體他們今晚就要用……”
“那我們今晚?”關方小心詢問。
“今晚我去湊一湊這個熱鬧,若時機合適,就把你投入到自己屍身裏去。”劉邦回了一句。
“這麽早?我在外麵還沒待夠呢……”想到自己以後就將待在屍身裏,處於至陰之地,不知何時才能見得天日,關方頓時不舍了起來。
劉邦笑了笑:“你可以一直呆在外麵,直到這顆正陽丹融化……”
“我去,我去就是了。”關方再不敢同劉邦抱怨,連忙答應。
……
夜空黯藍,映照得石磨盤村諸多房屋都呈現出一種陰慘的藍色。
灰霧漫溢街巷,又將房屋院牆淹沒,隻留一頂頂屋簷披著慘藍,在黑暗裏佇立著。
小院裏,劉邦將一截桃樹削成了人形木偶。
因著取材的柳樹並未枯木,木偶表麵便有了淡淡的嫩綠色。
他召來火工,把木偶擺在它前麵,道:“往這木偶上灌輸炎心草的藥性。”
“呱!”
火工叫了一聲,跟著鼓動腮幫子,一股明黃藥氣從它口中吐出,不斷落於那木偶之上。
在這般精粹的炎心草藥性灌輸之下,木偶逐漸褪去表麵的嫩綠,呈現出如同被打磨過的明黃色澤。
拿在手裏,微有暖意,仿佛溫玉。
這隻稻草人已成靈材,卻是比一般的溫玉要珍貴太多。
“邦哥,我以後就住在這個木偶裏了?”劉邦身畔,飄出一道灰影,乃是關方,他湊近那個木偶看了幾眼,便向劉邦問道。
“對。”
劉邦點了點頭,拿出關方本體寄居的正陽丹,兩指撚住,湊近木偶,喝道:“立刻觀想旱魃真身相,守住性靈,我將你送入木偶之中!”
“啊,是!”
關方慌張地叫了一聲,旋即開始觀想旱魃魔身。
他已觀想過此相多次,一經鎮定心神,那尊魔身法相立刻呈現於腦海,釋放滾滾凶焰!
在其觀想旱魃魔身的刹那,正陽丹便逐漸融化成一團,卻未有流淌滴落,被約束在劉邦掌心,時而捏扁,時而變圓。
一絲絲魔意深沉的紫紋從丹液表麵浮現,漸漸將整團丹液包裹起來。
見火候已到,劉邦伸手一指,那團丹液就脫離了他的手指,附著在明黃木偶人之上!
嗤嗤嗤!
正陽藥液連同關方的性靈不斷滲入木偶人裏。
那一縷縷紫紋卻擴張開來,如刻刀般不斷劃過木偶表麵,削落一層層木皮、木屑!
過不多時。
一個隻雕刻出旱魃魔身‘怒之麵’,八臂更是隻雕刻了小半條手臂的旱魃人偶出現在地上。
已與之融為一體的關方嚐試邁動腳步,卻一下摔倒在地:“我分明覺得有了身體,覺得可以移動,怎麽還是不行?”
“你修為不夠。”劉邦淡淡回道,“待你煉成旱魃元神,便可操縱這人偶飛遁走動。
不過,修成旱魃元神,你便可與屍身陰陽交泰,這具人偶也會化於屍身之內,那時倒也不稀罕再用這人偶行動了。”
他抓起地上的人偶,放進布袋裏,道:“好了,該去辦正事了。
再晚一些,說不定你的屍首就要被偷到不知何地去了。”
關方聞言再不敢吵鬧,老實地呆在布袋裏,感覺布袋抖動,自知劉邦正在不斷移動之中。
黑夜裏,街上除了夜巡隊員之外,不會有任何人。
劉邦運轉幻神法,屢屢將自身化為街邊桃樹、石頭等等,不斷挪移,腳程亦是極快,過不久就到了石頭堡城牆下。
城牆上,一個個巡防大漢腰纏的紅布帶,被火光映照得分外醒目。
他們交替巡邏過一段段城牆,沒有留下一個空檔。
負責夜間守備城牆的巡防隊員,家人財產盡在石頭堡內,對於石頭堡的防衛,他們自不可能鬆懈。
不過,劉邦在堡內遊逛了幾日,已知堡內的陣法布置。
弄清楚陣法布置,他就可以隨意穿梭進入堡內。
城牆上這看似緊密的防備力量,實則不足為慮。
他貼在城牆上,身形就成了別人眼中的一片青苔,這片‘青苔’還在不斷蔓延,不消片刻就攀上了城牆。
一個巡防隊員剛剛走過此地,劉邦的身形就越過了這麵城牆。
輕鬆潛入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