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省林城。

  市郊某老舊小區內，4年前從黔大體育教育部畢業之後，便成為了小學體育老師的潘雲龍，苦口婆心的對年近四十的杜大海說道：“杜大哥，請你相信我，雲嵩的足球天賦即使放到歐美的足球強國，也絕對堪稱天才級別。如果能夠盡早接受高水平的專業訓練，將來甚至有望代表華夏征戰國際賽場。”

  “潘老師，從專業角度來講我雖然不如你懂球，但是做為一個看球二十多年的老球迷，雲嵩這孩子到底擁有多少的天賦，我心裏還是比較清楚的。”

  略微停頓了一下，杜大海歎了口氣道：“唉，可憐雲嵩這孩子投錯了胎，來到了我們這樣一個工薪家庭，如果老天有眼讓他出生在有錢人家，或許將來真的有希望成為聞名全國的大球星。”

  身為林城鋼鐵廠“正式職工”的杜大海，每月近兩千元的工資確保家庭的基本生活雖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身為一名資深球迷他卻非常清楚，自己的收入根本無法承受培養一名職業球員的巨大花銷。

  聽到對方是因為錢的問題而發愁，潘雲龍隨即開口道：“杜大哥，東北的那家足球學校除了每月幾百塊錢的夥食費之外，是根本不收學費的。而且，他們的招生廣告裏還說，如果學員的天賦能夠達到他們要求的‘天才’標準，不但可以免除夥食費，每月還有500到1000塊不等的訓練補貼。”

  略微停頓了一下，潘雲龍接著說道：“以我的眼光來看，咱們雲嵩的實力有很大的幾率能夠達到對方的‘天才’標準，所以錢的方麵根本不是問題。”

  聞言，杜大海心中的擔憂雖然減輕了幾分，但卻依舊皺眉說道：“潘老師，就算那所足校全部免費，但是雲嵩今年才12歲，誰能保證他將來一定能夠成為職業球員？”

  看球二十餘年的杜大海，雖然清楚兒子的確擁有成為職業球員的天賦，但是考慮到職業足球極其低下的成材率，對於兒子的未來前景還是頗有些擔憂的。

  如果自己的兒子因為踢球而耽誤了學業，卻又沒能成為職業球員的話，未來的人生恐怕注定要與體麵的工作無緣，終其一生要為自己的生計而奔波。

  在杜大海看來，與其讓兒子冒險嚐試足球之路，還不如好好學習拿一個大學文憑，然後像自己一樣找一份收入穩定的國企工作，安安穩穩的過完餘生。

  盡管杜大海沒有明說，但是以體育特招生身份得以進入林城重點高中的潘雲龍，卻很清楚對方此刻的心思。

  於是，潘雲龍隨即態度誠懇的說道：“杜大哥，您可能對楓都足校並不是很了解，所以才會對雲嵩的未來感到擔憂。人家除了是北溪人俱樂部的梯隊之外，由於他們這兩年裏已經為國少隊輸送了近十名球員的關係，很多省內乃至周邊省份的職業球隊，每年夏天都會去那裏挑選北溪人俱樂部看不上眼的畢業生，進入自己的青訓梯隊。”

  “而且，楓都足校還與當地和省內的很多重點高中結成了合作夥伴，畢業時沒能進入各職業俱樂部預備隊的學員，都可以進入對口的重點高中繼續完成學業，然後根據自己的學習成績選擇合適的大學。”

  “最關鍵的是，楓都足校還特別重視學員的文化課成績，對於文化課不達標的學員將會給予停訓的處罰。所以，足校學員的文化課成績，與普通中小學生的差距並不是很大。”

  聽到此處，杜大海心中的擔憂雖然所剩無幾，但卻仍然下意識的問道：“這個足校真的這麽好！？”

  聞言，潘雲龍立刻語氣篤定的道：“當然了。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去年研究生畢業，正好趕上楓都足校擴建缺少大量的教練和工作人員，就去那裏找了一份數據分析師的工作。”

  “前些天我谘詢足校相關情況的時候，他告訴我每年的新生入學測試之前，他們足校都會邀請省內的合作高中的足球隊教練，以及周邊地區俱樂部的球探，前來參加畢業生的技戰術能力測試，然後從中挑選自己相中的學員。”

  “那如果沒有被職業球探和高中教練選中的畢業學員怎麽辦？”杜大海擔心的問道。

  “我的同學告訴我，楓都足校去年一共有50名畢業生，除了6人幸運的成為了北溪人俱樂部的簽約球員之外，另有19人進入了周邊地區的職業俱樂部梯隊。餘下的二十多人，則是全部進入了本地和省內的重點高中就讀。”

  略微停頓了一下，潘雲龍直視杜大海雙眼沉聲道：“杜大哥，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雲嵩這孩子的天賦十分出眾，我今天根本不會跑來勸您帶他大老遠的跑去東北參加測試。”

  “據我同學所說，去年夏天入學測試的時候，有個遼省富二代的孩子因為天賦不夠被楓都足校給淘汰了。後來，哪怕那小孩的家裏主動提出繳納每年萬20的‘學費’楓都足校也愣是沒有收他。”

  “有錢不賺，那個足校怎麽這麽傻？”杜大海疑惑地道。

  聞言，潘雲龍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杜大哥，與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的道理，您應該比我清楚。手下天賦不夠的學員雖然可以為足校帶來不菲的收入，但是他們的存在，卻有可能間接拉低其他球員成長空間。鯰魚效應的道理，我猜您應該也很清楚吧？”

  “楓都足校去年的畢業生中雖然有一半沒能進入職業俱樂部的梯隊，但是23名被其他俱樂部選中的畢業生，就為他們賺到了六百多萬的‘培養費’。如果算上那些被選人北溪人梯隊學員的身價，楓都足校去年創造的價值甚至將近千萬。”

  “潘老師，去年的畢業生雖然全都有了理想的去處，可是誰能保證每年的畢業生都……”

  不等杜大海說完，潘雲龍便打斷道：“杜大哥，楓都足校今年的入校測試將於20號開始，而他們的畢業生技戰術能力測試則是定在18、19號兩天。我建議您可以帶著雲嵩提前兩天過去，親眼看看今年的情況倒地如何。”

  說到這裏，潘雲龍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裝有1000塊錢的信封，塞到了杜大海的手中。

  “潘老師，你這是？”

  “杜大哥，如果雲嵩沒能通過足校的測試，就當是我為你們出的路費。如果雲嵩通過了測試，您回來再把錢還給我就好了。”潘雲龍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