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回:獻寶圖圖窮匕首現
作者:可能是閑的      更新:2021-12-24 11:05      字數:3614
  張五常笑道:“曹公公不必憂慮,待我進去獻圖,向陛下言明公公好心,陛下自然不會怪罪。”

  曹沛躬身施禮,請張五常入內。

  張五常到了書房門前,見左右有兩名金鎧侍衛,皆是腰懸寬劍,威武堂堂。平日裏,這書房之地,並無此樣之人把守,但不知今日為何有這二人在此。

  張五常一心獻圖,隻見了這二人,但沒多想,推門進去。

  他見李啟明正側臥在榻上,見他進來了。北皇便立時起身,從榻上下來,坐在床邊。“張將軍,你來了。方才那奴才竟將寶圖呈來,如此貴重之物,你怎麽能交他之手,你應當親手帶進來才是,朕還要與你好好看一看這圖中的詳細。此圖是將軍畢生心血,定有許多玄機,若無將軍指點,朕一人如何能讀得懂。”

  張五常道:“臣聞陛下有疾在身,因此不敢打攪,曹公公好心,這才將圖轉交,不料陛下怒起,反怪了曹公公。”張五常說著,忽聽那床邊坐著的李啟明重重地咳嗽起來。

  他忙上前照看,問道:“陛下究竟身患何疾,來得如此突然……”“您沒事吧……”

  李啟明道:“我沒事。此圖緊要,怎可交由旁人轉呈,我見曹沛手執此圖,本欲將他一劍殺了!但我念他是有所顧慮,才行此事,暫且饒他性命。你既來了,便與朕同觀此圖!”

  “是!”張五常將那卷軸安放於桌上,又去扶李啟明起身。

  張五常扶這李啟明到了桌前,教他穩坐,李啟明道:“張將軍,且將此圖展開!讓朕看一看!”李啟明心懷喜悅,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張五常左手穩住卷軸一端,右手將此圖徐徐展開。

  隻見這圖上詳盡地標注著北境之西,大漠之畔直至西域地界的所有地理要點。

  張五常將此圖徐徐展露,使之在桌上漫漫鋪開,一襲北境之地遠到西域的廣袤之地的縮影畫卷便展現在二人眼前。此圖囊括了北境西麵,整個大漠之畔的所有重要戰略要地,山川草木,盡在圖中。隨著繪卷的展開,張五常曾到達過的最西邊的景象也都展露了出來。

  直到此圖完全展開,在張五常右手握卷之處,竟赫然露出了一隻匕首!

  張五常一見此匕,端見匕刃泛著寒光,就這樣掉在了圖上,從自己展開卷軸的右手旁掉了出來。他不自覺驚呼一聲,“啊……”

  但不等他明白發生了何事,隻聽端坐於桌前的李啟明大喝道:“張五常!你何故將匕首藏在圖中,意欲害朕!大膽!”

  張五常正欲反駁,話還未及出口。隻聽‘嘭嘭’兩聲,書房之外那兩名魁梧的金鎧衛士衝了進來,他二人左手拔出腰間寶劍,右手來抓張五常。

  時值此刻,張五常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他隻見那匕首冷冰冰躺在圖上,自覺左右胳膊已經被那兩個大漢擰住。他此時雖知自己清白,卻知道自己不該反抗。他隻覺自己被左右這兩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立刻便被拖出了屋子,到了外麵。

  他這才猛得回神,大聲喊道:“陛下,臣將冤枉!臣冤枉啊!陛下,此事定有蹊蹺,請陛下明鑒!”

  張五常大聲嘶喊著,他這才揮動雙臂,想從那二人手中脫離。隻是這二人氣力極大,自己既已被其擒住,想再脫身,十分困難。

  一到屋外,剛傳出喊聲,此地便又從各處湧來禁軍。

  霎時間,書房之外竟圍滿了人。

  張五常大聲喊冤,隻見李啟明穩坐屋內椅上不動,也不看自己,隻是怔怔地望著那圖。

  時有曹沛又從一側出來,高聲道:“大膽叛賊張五常,竟敢行刺陛下。賊子將匕首藏於圖中,假借獻圖之名,欲對我皇圖謀不軌,眾軍士聽了!”

  那群圍之將高喝道:“在!”

  曹沛道:“將張五常押入死牢,聽候發落!”

  張五常腦中一閃,便想起來。此圖今番隻經過了曹沛之手,這圖中的匕首,定是曹沛所藏。是這閹賊想要陷害自己!

  張五常大罵:“閹賊!是你!是你藏得匕首!你為何要加害於我!閹賊!你不得好死!”

  盡管他如此大罵喊冤,無奈身子已被四五個人拖著,押向了大牢去。張五常高呼北皇,“陛下!陛下!臣是被奸人所害,曹沛這廝手經此卷,這匕首是他所藏!”

  但任由張五常如何呼喊大罵,李啟明亦是充耳不聞。他隻得硬生生被這禁軍拖走,押向大牢中去……

  張五常心中悲憤已極。曹沛這狗賊為何要如此害我!難不成,他是蠻子的奸細?我與這惡賊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要設此毒計害我!

  此卷除我之外,隻經他手,這匕首一定是他藏進去的!這閹賊究竟聽何人指使,要行此事!如今大敵當前,我怎能受屈委身牢中!萬望陛下明鑒,速速查明此事!但他方才分明看見了李啟明的眼神。自己大呼願往,說出藏匕之人乃是曹沛,緣何北皇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張五常絞盡腦汁,也難以想通。這李啟明早與曹沛串通一氣,定下此計擒他!他卻還在為李啟明尋找理由,寬慰自己之心。

  張五常被囚一事,立刻便傳到了托努琪耳中。托努琪聞此事,便知是丈夫為奸人所害。張五常忠心懇懇,為保全北境、李家江山寧可頭斷血流,怎麽會在圖中藏匿匕首,而刺殺北皇李啟明?

  托努琪料定此事非張五常所為,定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要陷害五常。她忍下性子,自知如今身在北朝皇城,但凡行事皆需三思,不可一味魯莽。她決定先去麵見李啟明,將此事的前後問個清楚,再細細抽絲剝繭,找出線索,緩圖救人之事。

  托努琪欲入宮求見北皇,不料剛一出門,就有禁軍將自己的居所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開口問道:“姚溫羽姚將軍在何處,我要見她。”

  托努琪擔心姚溫羽因此事莽撞處置,和北境之軍起了衝突,她便想先見姚溫羽。

  “那位姚將軍就在屋內,哪裏也去不了,你要見她,是要和她合謀麽!”

  托努琪道:“我勸你們小心行事,我父王發兵二十萬,是來援你北軍抵抗南蠻,你們如今刀槍相對,是什麽禮數?”

  那禁軍統領道:“張五常前日欲行刺北皇,現已被押入死牢。他既引西域雄兵來此,又對聖上圖謀不軌,誰知道這發來的大兵有何目的?保不準便是來夾擊我等的!公主殿下,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請您不要隨意走動,我等受命在此守著,可不想傷了公主。”

  托努琪道:“我尚不知此事的前因後果,你們帶我前去見北皇,我想將此事先問個清楚。”

  那人道:“聖上有令,教你們留在屋內,不得出門半步,公主還是請回吧。”

  托努琪見此情景,便不再與此人白費口舌。她入屋之前,又問道:“你等可否幫我給姚將軍帶句話。”

  那人道:“公主請說,此事小的或許能幫。”

  托努琪道:“你們告知姚將軍。目下且從北軍之言,莫要生事,此事蹊蹺,我自會查明,教她放心。”

  那人道:“公主果然識得大體,小的自會將此話帶給姚將軍,請吧!”

  托努琪隻得重返屋內,不複再出。

  姚溫羽起初聽聞此事,心急如焚。她本已想殺出屋去,救了托努琪,再奔城外而去,與裴雪騎、謝玄黃、何梟等將會兵一處,再向北皇興師問罪。隻是她又聞軍士傳話,知托努琪目下平安,且教她安興等候,自有處置辦法。姚溫羽這才放下手中晴眉劍,熄了殺心。

  直到午後,托努琪的居所才迎來一位她想見的人。

  曹沛前來拜望托努琪,托努琪請曹沛進屋,壓製心中急火,問道:“曹公公,不知張將軍那日前去獻圖,後來究竟發生何事,才教禁軍押了他?望公公詳細告知,莫要隱瞞……”

  曹沛道:“張將軍本是前去獻圖,誰知他與陛下觀圖之時,圖窮匕見,竟要行刺北皇!此事定是公主你與張將軍等一起定下,為何要佯裝不知?”

  托努琪道:“我二人既是來助北境破敵,又為何要行刺北皇?曹公公莫要血口噴人。況且前番北皇已教龐龍將軍引西域大軍趕赴邊關,我二人即使謀反,又怎會外無大軍接應。如此草草行刺,事成與否,後又如何打算?難道我們會將自己困在這宮中不成?”

  曹沛笑道:“你們謀劃的大事,咱家不敢擅自揣度,但那日見了張將軍圖中藏匕,卻是震驚朝野,此時是無論如何也洗不幹淨的!”

  托努琪道:“你們可曾問過我夫君,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沒有別人動過此圖?你們怎麽能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把他押入牢中呢!我要麵見北皇!”

  曹沛道:“陛下要見你時,自然會來見你。”

  托努琪心道:我今尚不知究竟發生何事,既北皇不願見我,我當與五常見一麵,先將此時問個清楚才是!

  她又道:“那公公可否引我見一麵張將軍。”

  曹沛道:“讓你二人見了麵,不知要鬧出多大的動靜。如今西域大兵雖不在城外,可你們西域的寶物,卻多著呢。陛下顧慮的,可不僅僅是你們帶來的大兵。他素聞托努王懷有一枚寶印,此印威力極大,若是公主帶了這枚寶印,去見張將軍,你再以此印神力,將張將軍救出,二人衝出宮去,豈不是教我們白忙活一場?”

  曹沛陰笑道:“要見張將軍倒也可以,公主還是先交出饒王印來。”

  托努琪自思,如今之事,乃是有人陷害五常,而北皇誤以為他們真的要刺殺自己,魯莽之下,才錯將五常押入牢中。今番戰事危機,大小事情,都關係著北境和西域兩國的日後締交,倘若不冷靜處理,則可能釀成大禍。如今還是先麵見五常,確認他的安全,和那日發生之事,才是最要緊的。

  饒王印雖是貴重之物,但眼下要救丈夫性命,也不得不暫舍了。托努琪自思無法發揮這饒王印神力,即便她帶著此印殺入牢中,救下張五常,他二人也難以衝出這禁衛森嚴的皇城之中。

  托努琪猶豫許久,這才道:“原來北皇是懼我西域饒王印,好,我暫將此印交給他便可。若我將此印交出,他便允我見張將軍一麵?”

  曹沛道:“那時自然。”

  托努琪取出錦盒中寶印,“有勞公公帶我去見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