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孫乾霸宴擺黑虎堂
作者:可能是閑的      更新:2021-07-22 13:53      字數:7108
  “我沒事,我得幾位貴人相助,已經去過邱澤、巫鹹、蓬萊等處,事情順利,讓姐姐操心了。”念成笑著望著她。從此往後,恐隻剩下兄弟姐弟三人相依,如果他還不成長,誰來守護他珍重的親人。洛神事發,他們三人均是互相安慰鼓勵,誰也不願在其他二人麵前顯得悲戚,要知道,偽裝堅強的意誌,有時候卻是別人獲得勇氣的力量。

  ??“念成自經風波,一路之上並無我相助,並不是我帶他而來,是他自己走出的路。”伏雲心中暖意升起,羅氏兄弟能夠團聚,是他做夢都希望發生的事,今日三人便真的聚在了一起。

  ??“老頭!我爹爹在哪?”淩越又見念成遇到此處舊人,隻覺得是他回鄉思情,而自己卻是個陌生的外鄉人,她來此處,隻是為了救自己苦命的父親。她轉身向著孫乾霸,袖中短匕就要使出,厲聲問道。

  ??“這位是?”孫乾霸不去理會麵前女子,他見了女子袖中短匕,臉上卻是毫無懼色,隻是向著羅伏雲打探。

  ??“她是國師顓孫白之女。”羅伏雲淡淡幾字一出,在場的大半人都不掩吃驚。顓孫白在北朝任國師已經近二十年,朝中卻從來都無人聽說過他還有女兒,如今對這突然冒出的女子,眾人皆是錯愕不已。

  ??毓姄也是臉色暗變。顓孫白那日對婉熠所說之事的真假,或許可以由此女子來解答了。若她真是顓孫白之女,那要證實顓孫白被逼,幫助李翀血祭魔劍,就是易如反掌。

  ??“你是國師之女?”毓姄不禁脫口而問。念成朝著她點頭,欲將自己如何見了淩越,知她是國師之女一事向眾人道來。

  ??“不錯!我就是顓孫白的女兒,顓孫淩越。我今天來此處,就是要救我爹爹出這無籠囚牢。”淩越雙手起勢,上古巫鹹術已結在掌心。

  ??“諸位今日難得齊聚,本是坐下暢談敘舊的好時機,何必在此動刀動槍。我已經命人擺好了酒宴,諸位請進入座,我們慢慢談起。至於這位姑娘是不是國師之女,我們請出國師一問便知。”孫乾霸揮了揮大袖,請眾人入堂內,這時幾人才聞得果蔬佳肴之味。方才心中均有考慮,竟沒有注意到這相府擺出大宴的香味。

  ??“北境皆是你這樣的花言巧語之輩,我爹在哪,我要見他!”淩越欲擒孫乾霸,卻被念成攔了下來。

  ??“孫大人既然有意細細商討此事,我們從長計議也好。隻是請您快快請出國師,他本不是祭祀通天劍的禍首。也好讓人家父女團聚。”

  ??“念成說得不錯,隻是顓孫白如今有恙在身,隻怕姑娘見了,要在此處大開殺戒。”孫乾霸略一側身,瞧了一眼淩越。

  ??“你們把我爹爹怎麽了?”淩越聞此言似刀經心,就要撲到孫乾霸麵前。念成出手將她拉在手中,轉身背對著眾人低聲說:

  ??“你還想不想見你爹了?既然他已經答應要讓你見國師,不論怎樣,先見了人才是緊要!”淩越聞此言強忍怒火,甩開念成的手,“若我爹有什麽閃失,我定不會饒過你們。”

  ??念成挽著毓姄緩緩而行,伏雲在前,孫赫、方通臂早早跟著孫乾霸進了大堂。淩越望一眼念成,心裏默罵:靠人不如靠己。

  ??念成詢問毓姄為何在此處,毓姄就將自己一早被孫乾霸請入府中的事說了,孫乾霸早早擺了大宴,宴上還有朝中大臣,和他的幾名門客。毓姄也不解孫乾霸之意,本以為是要追究放走婉熠,擅去虎牢之事,沒想到能在宴上見了伏雲、念成。

  ??念成得知了婉熠孤馬入南陲之事,心中一沉,此去凶險萬分,他恨不能馬上策馬趕去南陲,尋護婉熠。隻是婉熠離開已久,先不說時間上來不及。光是去南陲就有百八十條通途,南陲地處廣遠,要尋一人,又是何等不易。再者,此間之事關係重大,須得向眾人挑明了,把禍國害人的李翀惡行公之於眾,才能保民平安。

  ??毓姄道:“我當日助婉熠入虎牢,她將國師告知她的話轉告於我。說國師是被李翀所逼,才上神止峰祭劍,紅石血玉的背後推手,其實是李翀。此事得不到證實,僅憑顓孫白一麵之詞,難以取信。何況……”

  ??念成明白,若證明此事是真,對他和婉熠是何種的打擊。可是,他卻早已知曉,此事確實是真。婉熠此番去南陲,若是平安到了李翀處,又會得到怎樣的答案,若是李翀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婉熠又會如何麵對。念成一心牽掛,再無半點輕鬆。

  ??“國師所說,皆是實情。”念成麵色鐵青,隻深深歎氣。毓姄這才確認了當時婉熠轉告於顓孫白的的話。北皇李翀——果真是洛神之禍的幕後主使。

  ??她料到,念成這麽說,是得了那異裝女子的幫助。念成能確定她真是顓孫白之女,自然也就知道顓孫白之語是否為真。她替念成擔憂,替婉熠擔憂。

  ??大堂之內,高朋滿座。隻是佳肴美味,鼓樂聲起,落座之人,卻都一點也不自然。

  ??不單單是懷著心事的念成、毓姄。大堂之內有不少念成從小熟識的朝中老臣,更有許多生麵孔。孫乾霸身側,西角連坐三人,皆是孫乾霸門客。西首的第一個黑臉漢毛發長密,大胡子遮了下巴脖子,兩邊臉頰也是濃密胡須。此人披頭散發,腦如雄獅。靠著他坐的,又是一位幹瘦青年,臂上血管清晰可辨,嘴唇發紫,這人渾身上下看著也沒幾斤肉,隻是那紫唇卻顯得異常之厚。孫乾霸右側也坐了一生麵孔,束發儒雅,書生模樣。

  ??本是宴客,人也頗多,但是卻凝著一股冷氣,在場之人,也無笑臉上麵,僅有幾句寒暄。

  ??“你的‘龍行虎步’練得怎麽樣了?改天我們比劃比劃?”方通臂手中提了一壺酒,經過那獅麵男的身後,拍了他一掌道。

  ??那人笑笑默不作聲,伸出大手比個八成手勢。念成看那人時,隻覺他手骨粗大,身形也顯魁梧,當是肉搏好手。想起淩越所說,歲翁教授的查命跡之法確實奏效,於是也凝神於睛明,追查起男子的氣息。

  ??念成再睜眼看時,那人身後白氣不斷而濃,甚至方通臂經過之時,白氣不被方通臂所斷。照淩越所說,方通臂應是噬命跡,與她一樣,乃是地跣紋骨,而這獅麵人身後白氣卻不為方通臂所斷,自然就是更上一層的奪命跡,難道他同我一樣,也已經有了椎闕骨紋?

  ??念成心中慌亂。我得了歲翁,月仙點播,尚才練到了椎闕骨紋,孫乾霸身邊這人是什麽高手,竟能與我擁同樣的骨紋,他是如何修煉,才得了這種境界。

  ??宴開之前,孫乾霸向眾人介紹:“在座的各位均應熟識羅氏雙雄,老夫就不贅述。隻將身邊的這幾位朋友,介紹給大家相識。”

  ??他一指那獅麵男子,“江湖人稱‘獅麵跛獸’,這位叫做唐歸虎,是在下的門客。”那男子側身向著眾人站起,拱手行禮:“幸會!”

  ??孫乾霸站起,再走一步,介紹那瘦子:“‘鎮風鏢局’的總鏢頭,人稱‘閻羅押鏢’的葛慶州。”那瘦子將放在椅子上的一腿落了,起身行禮:“承蒙各位大人照顧小本生意。葛某往後還要多多仰仗各位。”

  ??葛慶州落座時,孫乾霸本要介紹那儒生,他卻自行起身,拱手賠笑:“在下高周鄴,初到孫大人門下,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孫乾霸落座,臉上帶笑。

  ??“本姑娘不是來聽你說這些不相幹的事的!我爹爹在何處?”淩越脾性大起,從座上離開,一掌拍桌,高聲問道。

  ??宴上不少‘大人’被嚇得不輕,這女子身著異服,又突然驚起大呼小叫,實在是有失體統。眾人埋頭議論紛紛,一時間堂內變得嘈雜起來。念成再不敢阻攔淩越,她一路忍到如今,已是給了足夠的耐心。況且現如今是時候將事情講個明白,也好讓眾人知曉,是誰在背後作祟。

  ??念成正對著孫乾霸坐著,隻見孫乾霸身後牆壁之上,掛著一巨幅下山虎,圖畫之上掛著一匾額,上書三個大字——“黑虎堂”。下山虎左右一幅對聯,上書:“馭水過江龍威顯,斷壁林深黑虎鳴”。再細看時,卻隱隱發覺壁後有刀光閃動。

  ??原來是這樣。念成轉目思慮間,心中已有答案。方才觀下山虎之後竟有刀光閃動,念成便知,這黑虎堂大宴是假,要擒他羅氏是真。宴上這幾名身懷椎闕骨紋好手,便是為他羅念成、羅伏雲而備。加之孫赫、方通臂,再於相府周邊暗屋之中布滿殺手,設盡機關,為的就是讓羅氏插翅難飛。孫乾霸卻是有心,大費周章請來這許多人,又備了一桌酒菜,隻為設計拿下我與大哥。

  ??念成雖看破了殺局,但心中卻不慌亂。他雖然忌憚此處這陌生三人的實力,依命跡觀之,這三人至少有兩人身懷椎闕骨紋,就根基與念成持平。不過,羅伏雲尚在宴上,二人合力,加上淩越,想要脫身,卻不是難事。難道孫乾霸真的隻是費心設下殺局,可他又能有幾成把握呢。身懷玄門三卷之一懾神術的羅念成自然不會將這些刀斧手放在眼裏,他所想的,是如何向眾人解釋,神止峰權魔劍的秘密。

  ??當時淩越大喝,追問其父下落,念成心緒卻在黑虎堂殺機之上。眾人有驚愕者,有憤怒者,孫乾霸周邊三人卻是平穩如常。孫乾霸站起,合手拍了三響。從內屋屏風之中出了四人。

  ??這四人中,有二人依偎而立,戰戰兢兢,衣衫破爛;有一人似是相府奴才,卻比那二人顯得尊貴,他手中推了一個木椅,木椅之上那人,正是顓孫白!

  ??那一男一女依偎二人先推推搡搡出來與眾人見麵,一大桌高官華貴,見此二人,隻覺得倒了胃口。這男子懷中抱著一口劍,與那張髒兮兮的灰臉極不相稱。令在場人振奮的,是奴才推出的椅上之人。顓孫白再與眾人見麵時,竟成了這副慘相。他癱在木椅之上,口中氣息微弱,雙腿早已無法動彈。雙肩之上,赫然兩隻卯龍釘。

  ??淩越見此景,淚如雨下。她飛身撲向顓孫白,把那身後推椅之人一掌掀開,跪在顓孫白膝前。“爹爹!”她想問想說,有一肚子的話要對父親講,隻是此刻眼神遊移在顓孫白身上,那無完膚的身上。顓孫白氣息微弱,身上傷口赫然,教淩越心疼地不忍直視。她始終哽咽著未能將那些話講出來。隻是喊了一聲爹,撲在他懷中,心如刀絞。

  ??顓孫白見女兒,自是心憐,隻是此刻的他,除了老淚欲滴的眼神溫柔如水,卻不能伸手去抱抱淩越。與李翀一戰,再被囚入虎牢,他已經被折磨成了一個殘廢。他喚不動雙腿,也使不了雙臂。但他還在奮力掙紮,多年未見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入北境二十年,他已有二十年不曾見過淩越。若不是骨肉親情,眼前的少女又怎能被他認出?

  ??顓孫白奮力間,雙肩上卯龍釘發作,隻是疼痛難忍。

  ??淩越以模糊的淚眼望著那對黑釘,用顫抖的手去試摸,卻又縮回,生怕父親痛苦。是北賊,是北賊將父親折磨成這樣!淩越悲痛間,又是一股怒火升起,北賊逼我父來此,最後還要這樣陷害折磨他,真當是禽獸不如。

  ??她望見了父親的眼神,是那麽溫和,他眼中毫無痛苦,隻是再見女兒的喜悅。或許此刻,顓孫白已覺人生無憾。再能見到女兒一麵,比什麽都好。淩越又是不忍,要出手屠盡此處著華戴冠之人的衝動又忍了下去,她隻是靜靜在父親眼前,聲聲叫著爹爹。

  ??“當時我皇以顓孫白打傷虎牢守衛,將他親手押入大牢,如今羅伏雲羅將軍攜其弟羅念成來劫虎牢,被我孫赫、方通臂二將擋下,皆是今日諸位所見之實。”孫乾霸於桌前站出,朗聲對著在座北朝之臣道:

  ??“前日我皇派孫、方二將回轉朝中,其一是為了尋獨上南陲的公主,其二是為了押顓孫白上南陲。依我皇之意,顓孫白於我朝同蠻軍的戰爭有重大幹係,既是派了二將押人,二將卻又碰巧遇到羅氏兄弟劫牢,羅家兄弟何故如此,諸位稍後便知。”

  ??孫乾霸示意那一男一女近前來,麵朝眾人道:“這二人是孫、方二將於回朝路上,在南陲驛站帶回,他二人略知一些事,要說與眾位聽。”

  ??宴上朝臣議論紛紛,羅氏一門本自忠良,隻是自從老將軍羅什踩履言夢一事後,羅家便似中了什麽旁門左道的邪。先是羅什辭官歸隱洛神,後是羅家兄弟三番兩次刺殺國師顓孫白,再之後,就是羅念成為蠻王所擒,現下又活生生出現在眾人眼前。又聞前方戰報,羅伏雲出現在蠻營陣中,倒戈相向,替蠻人退了太子的南征之師。這樁樁件件皆為朝中人知。因此今日之宴,無一人坦心而來,除了毓姄之外,大家都隻將羅氏兄弟視為叛軍。

  ??二人敢孤身赴宴,怕是有備無患,宴上大臣皆是小心謹慎。眾人再見當時為北皇所押的顓孫白,隻是感慨他的下場之慘,卻均隻想遠離,不去理會這其中爭端。聽聞孫乾霸開始主持大宴,就要向大家開誠布公,將這些事前前後後理理清楚,也好讓眾人不再擔驚受怕,早些讓羅氏兄弟伏法。

  ??孫乾霸喊那二人時,那對男女弓著身子挪了過去,兩人猶豫之時,孫乾霸催道:“請講!”

  ??那女子給男子使個眼色,男子便結結巴巴張口道來:“我……我二人本是經營……經營南陲……南陲驛站的”說道“南陲驛站”這幾個字時,那二人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宴上的羅伏雲。

  ??羅伏雲於方才一直在思考孫乾霸這樣做的目的,他自知孫乾霸欲以理服了眾人,給他兄弟二人扣上叛國的帽子,隻是他要拿什麽證據出來呢。見顓孫白時,伏雲心中也閃過一絲愧疚。當時衝動之下要誅殺國師,國師曾幾次辯解紅玉不是他所煉,隻是自己未放在心上,仔細考察,鬧得最後白白冤枉了他。他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內心也覺得此事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直到目光轉到講話二人身上時,伏雲麵露憂色。那人懷中所抱的。正是自己的貼身佩劍——嘯瓏。當日回歸北朝之時,憶起曾在南陲客棧處賒了酒錢宿費,牽了他們一匹馬而去。如今這二人怎會帶著自己的佩劍來到此地。他能猜到的是,退一萬步,他們也不會是趕來索要酒錢的。

  ??那男子繼續說道:“我們二人於南陲生活,那日聽聞羅將軍兵敗退了,便想著去接濟他們,帶了一些吃的東西。哪知……哪知我二人到了南陲福石殿處,見到……見到……”

  ??那人說著,虛汗直從額角而下,不再繼續。孫乾霸厲聲道:“說下去!”

  ??那人嚇得連忙跪下,朝著孫乾霸就是幾個響頭,而後俯身不起,繼續道:“隻見羅伏雲將軍正帶著一夥蠻兵,將隊中的北朝將士,老弱百姓,一齊殺害了!隨後又將眾人的屍體喂給了蠻營中的惡獸,不留下痕跡。”

  ??那男的不再作聲,那女的接道:“我們目睹了這慘相,嚇得魂飛魄散,再不敢近前,連夜回了客棧,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伏雲心中已經明了,這是有人設計害自己,隻是這二人到底是受何人驅使,來指正自己才是南陲血案的凶手。他實在想不出,若是北皇李翀所為,他未免算的太多,而李翀又怎會知道自己北歸在那家店留下佩劍之事……

  ??那二人說完,將那柄羅伏雲貼身佩劍呈上。嘯瓏劍接到孫乾霸手中,孫乾霸麵向眾人,將嘯瓏拔開。劍刃隨光而現,寬刃之上是:車騎將軍 神威嘯穹 。這便是人人知,人人識的羅伏雲佩劍。宴上朝臣一陣騷動,聽聞羅伏雲驚天惡行,各個怒目圓睜,指指點點。有的還悄悄在嘴裏罵幾句賣國賊。隻是無人敢正眼去瞧伏雲。

  ??伏雲裹著黑袍於宴中危坐,他還在考慮此事是何人陷害於他。隻是當下嘯瓏在那二人之手,人證物證具在,要蒙騙這群人,足夠了。眾人聲討伏雲,而不見他有任何回應。孫乾霸笑道:“鐵證如山,羅將軍隻好認了?”

  ??毓姄卻是焦急萬分,她一麵晃晃伏雲的手,讓他回神辯解,一麵示意念成出麵,解釋通天劍秘密。伏雲卻不動聲色。念成這才明白:孫乾霸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將二人引到此處,當著天下人的麵,以這偽證來討伐自己兄弟二人,黑虎堂後的殺機,不過是有備無患。念成起身道:

  ??“南陲兵敗之事,我曾親自查探。不止我軍福石殿之處,就連南麵的蠻獸大營,也被魔物血洗,片甲不留。此二人從何而來,為何又要受人指使說出這些汙蔑我大哥的話,太無道理。李翀為權魔劍所侵,煉成血池紅玉,是要借著魔種之力滅蠻平邊國,稱霸統一。魔種若生,無人能擋,到時候,無論是北人還是蠻人,都要喪命於天火之中。諸位,念成所說句句屬實。神止峰上通天劍,其實是扼守人魔界限的權魔劍,此劍由曆代人皇一世一祭,隻是為查看權魔劍封印,神峰之上魔劍侵人心脈,故而無人敢近。而如今,李翀三番兩次祭拜權魔劍,偷偷運下紅玉,為的就是借助魔種之力滅蠻,他隻為一己權欲,不顧蒼生死活,眼下最要緊的,是阻止血祭權魔劍,加固封印,不讓魔祖臨世。孫大人,您不知其中詳細,不要被這二人的一麵之詞所欺。”

  ??孫乾霸揚起了手中的嘯瓏,“我不會為眼前之物所欺。你方才滔滔而談的,與你父當年踩履言夢如出一轍,又有什麽可信。他是你兄長,你自然會護他。可你自己又如何自證清白,為夔王擒去,還能活著回來,不是做了蠻人的奸細,又是什麽?來人!給我將這叛國賊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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