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家裏遭劫
作者:
墨閑笙 更新:2020-08-04 09:15 字數:2216
到了木屋前,沐百筱先撐傘出去,起身抬頭時,朦朧的雨幕裏,忽然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倒在院子裏。
駕車的家仆也看見,問道:“應姑娘,躺在院子裏的那個,是不是你弟弟?”
上次來取自在觀音,也是這個家仆駕的馬車,他自然知道沐百筱家裏有個弟弟。
看見那個小小的,躺在雨中的身影,沐百筱的整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堵得嗓子眼發酸,一句話也喊不出。
她快速下了馬車,也不管地上的泥濘。
籬笆門大開著,應微予很少會出門,應該是有人從外麵進來。
她來到應微予身邊,心疼得像是被人撕裂了般,顧不上其他,將傘扔到一旁,把應微予從泥地裏抱起。
院子裏雖有一條從門口通向籬笆門的青石板路,可其他地方都是泥地。
“阿予,阿予醒醒,姐姐回來了……阿予!”
孫爺從馬車裏探出頭來,看著在大雨裏的人,問家仆:“怎麽回事?”
“好像是應姑娘的弟弟暈倒在地上了。”
沐百筱想起孫爺在這,他的馬車也在這,立刻將應微予的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抬起他的雙腿,環著他的腰把他抱起來。
應微予雖然瘦了點,可該有的重量還是有的。
這個時候的沐百筱已經被焦急衝昏了頭,瘦削的身體裏,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是把他抱到了馬車旁。
“孫爺,能不能請你帶我弟弟去趟縣城看大夫,坐馬車要快些,我怕他這麽拖下去,會撐不住。”
孫爺沒有任何猶豫,錯過身,讓家仆把人抱進來。
應微予身上不僅濕漉漉的,身下還沾滿了濕泥,看起來很髒,孫爺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多話,就讓家仆把他放在了昂貴的狐皮坐塌上。
“孫爺等一下,我去屋裏給他拿件保暖的衣服來,阿予淋了雨,我怕一會他受不住。”
“好,快些。”
沐百筱回身往屋裏去,撿起剛才丟在地上傘,直到拿了一件外衣出來,才發現院子裏的不對。
豢養在院子裏的野雞和野兔沒了,圍欄被人粗暴拆開,沐百筱的心髒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難受得喘不上氣,扭頭朝旁邊院子望去,剛發芽的菜被人刨出來,踩了個稀爛。
算盤!
她慌張的往二樓去,二樓的鎖被人用斧頭劈開,裏麵被人翻了個遍,一片狼藉,而她閑時用來練手的木刻也被砸爛,劈爛。
沐百筱看見這慘淡的場景,驚得把懷裏的衣服往旁邊一扔,在雜亂之中搜找著。
但是沒有找到酸枝木雕刻的算盤!
而放著算盤的那個箱子,已經被砸爛!
沐百筱雙眼赤紅,壓抑著胸口的怒意,她重新拾起應微予的外衣,提傘下樓。
快速來到馬車前,家仆還好意提醒她,“應姑娘,你二樓的房間門忘關了。”
“已經沒有關的必要了。”
沐百筱扶著馬車的那隻手,手指緊緊扣在木上,五指白得沒有血色。
她上了馬車,陰沉著臉進去。
除了係統背包裏能存放的那一百文錢,和她身上帶著的十文錢,其他的一兩和五十八文錢都不見了。
那是她的血汗錢啊!
“應姑娘,你別急,我們很快就能回縣城去,你弟弟一定會沒事的。”
沐百筱斜眼看向應微予,他是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倒在院子裏的,再從家裏的那種情況來看,應該是遭遇了歹人。
可先不說她從未和人樹敵,就他們那座破木屋,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誰會來搶?
即便是偷,都會先踩個點,等晚上再來吧!
想到樹敵,沐百筱立刻就想要應長林一家,可應長林怎麽也是個秀才,做不出這麽魯莽的事,若是李重梅……
一個婦人,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就過來搶吧?
而且她給孫家刻算盤的事,從來沒有跟外人說過,除了今天多嘴對趙伯說了,趙伯一家即便是現在缺錢,應該也是不會這麽做的。
沐百筱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突然想找個人交流一下,梳理一下思路,可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信的人,唯一的一個,生命垂危的躺在自己身邊。
莫名的,突然無比的想念那個氣場冷酷的男人。
要是他在……家裏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沐百筱一雙眼睛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看得孫爺都有些心驚。
感覺她這孱弱的小身板,隨時都會爆發出一股恐怖的破壞力。
現在的她,隻不過在努力遏製著自己。
“孫爺,有句話說了你先別生氣。”
沐百筱能察覺到自己說話的嗓音都是顫抖的,但她在克製。
“你說。”
“您的算盤……丟了。”
她不敢看這個時候的孫爺是什麽表情,隻是低著頭繼續麵無表情的說道:“東西是在我家丟的,是我的責任,我會去找,短時間內,那東西應該是出不去這座城的,我會盡力去找的……”
沐百筱重複著去找,孫爺聽著她逐漸嘶啞的聲音,怪心疼這個孩子的。
那塊黑酸枝木說是他的心頭肉也不為過,現在說丟就丟,他也心疼,有點後悔怎麽就答應這小姑娘搬來她家了。
“你先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事我去報官,我們現在先去給你弟弟找個大夫,這才是最要緊的。”
“嗯。”
沐百筱從鼻子裏輕輕哼出一聲,濃濃的悲涼,在馬車裏擴散。
路上孫爺也問她有沒有跟人結仇,即便沐百筱懷疑應長林一家,也沒有說,隻是如實說了和應長林一家有點小矛盾。
很快就進了縣城,家仆駕著車,輕車熟路的來到醫館,找到陳大夫。
趙家父子也在這裏,正在得意洋洋的炫耀著趙庚的木腿,看見沐百筱冷著臉抱著應微予進來,兩人都傻眼了。
“大夫,請你幫我弟弟看病。”
此時的沐百筱,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像平日裏那般溫和近人,反倒冷得讓人心悸,難以靠近。
這感覺,跟離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趙伯推了呆住的陳大夫一下,陳大夫才回過神來,讓沐百筱把人放到木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