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號與於晨露兩人肩並肩，聊著天從醫院大門走出來，上了一輛黑色轎車，盯守在醫院外巷子裏，日本人特務打扮成車夫，蹲在牆根底慌張站起身，拉著黃包車連跑帶顛，緊跟隨在轎車後麵。

  於晨露麵帶笑容坐在車裏，嬌聲細語說道：“你看出來了嗎？大伯很欣賞你，還讓我帶你去城裏轉轉呢，想去哪？”

  王大號坐在身旁回過頭，笑嘻嘻聲回道：“嘿嘿…於小姐，剛才那頓飯沒吃飽。”

  “嗬嗬，長官你瞎緊張什麽呀，我大伯又不會吃了你。”

  “行，去三全樓，省城裏最好的飯館。”

  “太好了，謝謝於小姐。”

  於晨露看著王胖子聽到吃的，圓瓜臉都笑開了花，撅起嘴唇問道：“你怎麽也不客氣一下？”

  “俺這個團副吧，好不容易來一趟省城，還身無分文，兜比臉幹淨，嘴又饞，你說該怎麽辦，隻能賴上您於小姐了，誰要咱倆是戰友呢，必須熱情款待一下。”

  於晨露笑著回道：“行行，劉大長官，你說什麽都有理，我一定會熱情招待你的。”

  “好嘞，於小姐，那俺恭敬不如從命，謝謝了。”坐在駕駛室內司機，一邊雙手扶著方向盤開車，一邊細聽著兩人對話。

  醫院二樓將軍專屬病房內，劉勳德坐在沙發上，手指捏著搖頭，吧嗒吧嗒連抽幾口香煙後道：“老師，您今天試探這個假劉達，發現有什麽問題嗎？”

  郝俊傑坐在輪椅上，雙手拄著拐棍回道：“我和他一邊喝酒，一邊談起國共兩黨，我觀察他臉上的神情，和回答我的話都很正常，表麵上沒有發現什麽任何問題。”

  “老師，既然這個假劉達，沒有什麽問題，我是不是可以重用他了，現在前線戰勢吃緊，鬼子和偽軍部隊全線對我中央軍駐守地，發起凶猛進攻局勢，幾天下來敵人向前推進近百公裏，我們現在正需要他這樣帶兵，能打仗的軍官。”

  “司令，可以用，但還得提防不能大意。”

  “老師，我明白您擔心什麽，我會派人盯住他的。”

  “好…”

  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右側街邊，王大號連忙下車小跑過去，很紳士為於晨露開開車門後，向駕駛室內司機喊道：“師傅他們一塊進去吃…”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於晨露手挎胳膊給拽了回來道：“這可不興官兵一致那一套。”

  “走吧…”王大號回過頭那一刻，目光看向街對麵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裏麵坐著幾個人像是在監視他們，還沒等他多觀察幾眼，於晨露手挽著他的胳膊，拉著王大號往三全樓酒店裏走去，兩人緊跟隨服務生來到二樓餐廳內。

  “先生，太太，兩位請坐這裏。”

  王大號邁著大步走上前，幫於晨露拉一下椅子，等她坐了下來後，回過身坐到對麵。

  “先生、太太，兩位用點什麽？”

  於晨露高挑身影坐在椅子上，聽到服務生口中說出太太兩個字時，臉角瞬間紅撲撲滾燙，發直目光看向對麵王大號，嘴角上挑露出虎牙笑著說道：“點你們三全樓最好的。”

  “好的，兩位點幾斤魚。”

  “五斤吧，魚骨用欖菜蒸，然後要一壺梅子酒，一塊上。”

  “好的太太，請稍等片刻。”

  於晨露看著服務生轉身離開，回過頭來說道：“你還懂得幫我拉椅子，Ladiesfirst。”

  王大號瞪眼珠愣住神，沒聽他剛才說的鳥語，吭呲癟肚聲追問道：“什麽雷地飯桶？於小姐你是文化人，俺就吃你幾斤魚肉，就罵俺是飯桶，不文明。”

  於晨露撲哧忍不笑出來聲，強控製住情緒說道：“嗬嗬，長官你也太逗了吧！笑得我肚子都疼，我剛才說的是英文，Ladiesfirst，中文意思是女士優先，我在誇你很有紳士，怎麽從你口中說出來變成飯桶啦。”

  王大號尷尬笑了笑回道：“俺肚子裏沒有洋墨水，聽不懂那些鳥語，再說俺本來就很紳士，隻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長官你這張臉皮可真厚，拿針都紮不出血，一點不謙虛，這家粵菜很出名的，多吃點。”

  “這個俺還真沒吃過，不過咱們就光吃魚啊！”

  於晨露含笑聲回道：“嗬嗬，五斤呢，你得吃完再說唄。”

  王大號胳膊肘住在桌麵上，湊過來小聲說道：“於小姐，這頓飯不會把你的脂粉錢，都給吃光了吧！”

  於晨露繃起臉蛋嚴肅回道：“當然會啦。”

  王大號笑容失色拉下臉，歎氣聲說道：“嗯！你看俺這張饞嘴…”還沒等他說完話，於晨露緊接著追問道：“你幫我買嗎？”

  王大號瞪眼珠瞬間提起精神，笑嗬嗬模樣回道：“可以啊，隻要你讓他們，把俺那兩把槍還給俺，俺就有辦法給你弄胭脂錢。”

  於晨露吃驚眼神看著他，伶俐小聲音問道：“你是咂金店，還是搶銀行啊！”

  “搶日本人去呀。”

  “講到打仗你就這麽高興，我原來看你吧，膀大腰圓呆頭呆腦的，怎麽打仗你那麽有勁啊，又刁又狠，完全不要命。”

  “於小姐，你這是在誇俺嗎？”

  “要不然呢？你說你拿腦袋，就能把那個日偽特務，活活給撞死，你也太厲害了吧！”

  “你身上有一種很重的煞氣，挺可怕的。但是平時候看你，還真看不出來。”

  “長官，我真有點看不透你…”

  王大號駝著背坐在椅子上，時而笑時而繃起臉，聽她這張小嘴不停在說話，揮了揮手打斷她插嘴說道：“行了，於小姐先喝點水再說。你不知道俺們抗戰艱苦，在戰場上沒有強大炮火支援掩護，與敵人激戰時，隻有用血肉身軀來抵擋，衝鋒白刃戰，你不要鬼子命，鬼子就要你的命，這叫環境造人。”

  於晨露聽到他說出這翻話後，心裏有些打寒充滿敬意，她知道八路軍那麵艱苦抗戰，沒一名戰士都是英雄烈士，尖尖牙齒咬了一下嘴唇，麵不動聲色笑了笑問道：“是嗎？”

  王大號湊上去小聲回道：“你要是在俺們那裏，你也一樣磨練出堅韌不拔血肉身軀，俺們什麽都沒有，就靠老百姓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