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胖子手端著槍杆子貓著小腰，矮胖身影左右來回閃動，腳下幾大步就飛奔過來，慌張連忙背起黃敏瘦弱身體，繃著黑乎乎苦瓜臉抽動鼻子，抬起頭來目光瞧向王大號時，淚珠含在眼圈裏直來回打轉，咬牙啟齒吭哧癟肚，發顫沙啞聲喊道…

  “隊長，你一定要帶著弟兄們活著回來，咱們弟兄還等喝隊長和嫂子喜酒了。”

  王大號瞪著大眼珠子，瞧著身前趙胖子沒出息熊樣，眼淚吧唧的都快要哭鼻尿急上，咧著大嘴叉子沒好氣聲喊道…

  “瞧你小子完蛋玩意，一個爺們漢子，動不動就抹鼻子擦眼淚，老子還沒死了你哭什麽喪啊！快點帶著弟兄混蛋。”

  “是隊長…”

  趙胖子用力一咬牙回過身體，弓著小腰，帶領著十幾號弟兄，一個人背著一個受傷弟兄，連跑帶顛順著樹林向東奔去。

  黃敏有氣無力消瘦身影，跟隨趙胖子奔跑速度上下顛起，瞪著一對小眼球含著淚花，扭過頭來目光模糊不清，瞧向那顆老樹後麵，左右來回搖晃大黑影，離自己距離越來越遠，心裏在流血如刀絞般疼痛，她很清楚王胖子和弟兄們是用自己的命，來換他們的命，這一輩子也許他們永遠都不會再相見，尖尖牙齒狠咬在裂開花嘴唇上，淚水劃過喬黑小臉蛋，吧嗒吧嗒滴落下來，伸個細長脖子，沙啞撕嚎聲喊道…

  “王大胖子我黃敏等著你回來，娶我過門做你的婆娘…”

  王大號轉過來身子，目光瞧向黑咕隆咚山林裏，十幾個小黑影東搖西晃，緩緩消失在黑夜之中，耳邊不停回響起女娃撕嚎呐喊聲，一咧嘴哄哄大嗓門喊了幾聲…

  “老子要是能活得回去，就娶你做婆娘。”

  樹林裏再也沒有黃敏回音，也許女娃子走遠了沒有聽到，老子要是活著回過就娶她做婆娘，王大號搖晃幾下圓瓜腦袋，一咧嘴無奈笑了笑，自己小命都快沒了，腦袋裏還想著娶婆娘的事，連忙大體格子回過來，手裏端起王八盒子，朝向三麵衝過來小鬼子，連續開槍射擊…

  “噠噠噠…”

  “弟兄們，狠狠給老子打小鬼子鱉孫，掩護受傷弟兄安全撤退！”

  “是隊長…”

  黃敏耳邊早就聽到身後傳來，那熟悉洪亮大嗓門聲，王大胖子要是能活著回來，就娶她過門做婆娘，而黃敏不敢回複王大號，她害怕自己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到來，心裏那份念想會跟著她一輩子，再也控製不住痛苦憂傷情緒，淚水忍不住劃過黑乎乎臉蛋上，劈裏啪啦滴落下來，牙齒狠咬著嘴唇淚不成聲，哭著哭著眼前就模糊了起來，瘦弱小身體軟嗒嗒無力向前仰去，緊靠在趙胖子後背上暈了過去。

  黑咕隆咚山林裏，一處處槍口噴出來火焰四射，半空飛來飛去彈子四處亂撞，當當砰砰直回響在耳邊，三麵圍攻過來小鬼子，一個個弓著小腰手端著槍杆子刺刀，一邊連續開槍射擊，一邊邁著加速小短腿，捂捂紮紮嗷嗷叫呼衝來…

  “噠噠噠…”

  “壓機給給…”

  遊擊隊十幾號人，躲在一顆顆老樹後麵，雙手死死抓著槍杆子，手指不停連續扣動板機，朝向發瘋衝上來鬼子兵射去，槍口都直往外冒黑煙，砰砰擊穿一個個鬼子身體，血流從槍口內噴射而出，接著是搭個腦袋雙手端著槍杆子栽倒下，身前五六米外雪地被血染紅，形成血紅色半圈形還冒著熱氣，硬生挺過一波又一波小鬼子圍攻，站在原地沒退半步，死死堅守二十多分鍾。

  王大號身上彈子都被打光，揮起一隻黑手掌，從褲腰上拽出沉甸甸大砍刀，東搖西晃大體格子，腳下向前飛奔幾大步，從這顆老樹直接竄到身前那顆老樹後麵，就在這時從左右兩側，兩個小鬼子弓著小腰，邁著小短腿摸了上來。

  王大號連忙走上前一步，揮起一隻手臂摟住小鬼子脖子，用力拽了過來，左麵鬼子吹胡子瞪眼一瞧到，頓時手裏槍杆子刺刀放平，呲牙咧嘴唔嗷叫呼用力刺了過來…

  “八嘎牙路…”

  這麵王大號不慌不慢，胳膊肘死死夾著小鬼子腦袋，擋在自己身前砰一聲，刺刀直接紮進鬼子胸膛內，呲牙咧嘴吐出幾口血搭下腦袋，手臂用力用鬼子身體別著刺刀，另一隻手掄起月牙大砍刀，朝向小鬼子腦瓜門上劈下去，綠鋼盔圓帽都被刀刃，硬生生砍出來一道豁，一杆血流順著拔出砍刀噴射而出，濺王大號一臉血珠，揮起手大砍刀別在褲腰上，彎腰撅腚從鬼子手裏奪來兩把三八大蓋，連跑帶顛大嗓門喊了一聲…

  “弟兄們撤退…”

  遊擊隊十幾號人貓著小腰，手裏端著槍杆子每跑幾步，就停頓一下朝向身後衝上來鬼子開槍射去，一邊打一邊向樹林裏深處緩緩退去，追擊而來鬼子兵被飛射彈子擊中，一個個搭個腦袋撲通撲通栽倒雪殼裏…

  “噠噠噠…”

  這麵遊擊隊剛向後撤退，一波波鬼子兵弓著小腰，手端著槍杆子就直接壓上來，左右兩側鬼子人群呼啦啦合圍過來，一挺挺輕機槍朝向黑咕隆咚樹林裏亂掃射，槍口噴出來火焰四射，一排排彈子並排從身後打來，砰砰擊中一個個戰士身體，撲通撲通倒在雪層裏犧牲…

  “噠噠噠…”

  王大號眼看著身旁弟兄，一個個倒在鬼子槍口下，咬牙啟齒心如刀絞般疼痛，滿臉血珠怒氣衝天，回過來大體格子，朝向身後小鬼子連續開槍射擊，直接把一槍梭子彈子打沒，扔在地上又換了一把槍杆子，繼續向鬼子開槍亂射過去，飛射而來彈子擊穿小鬼子身體，十幾槍下去撂倒五六個鬼子兵，回過身體伸個長脖子，大嗓門喊道…

  “弟兄們，都娘的手腳麻利點，尥起蹶子快跑，等左右兩麵小鬼子合圍過來，咱們就成了甕中捉鱉了，小鬼子槍子不長眼睛，但也不會拐彎，忘記老子教你們蛇形走位奔跑法，不會跟老子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