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放下了筷子，楊軍自然也不會再吃，他放下筷子之後認真的看著二春。

  “二春，我發現你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特別是這些日子以來，是不是太累了？還是身體哪些地方有些不舒服，實在不行，到時候檢查一下吧！現在張大爺病著，你的身體可別再有什麽毛病。李大哥又在外麵，離得遠就是有心想照顧你也趕不回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可能就是這陣子太累了，也不會有什麽大毛病，前陣子我不是去市裏嗎？就是去檢查身體的，沒什麽毛病，楊大哥你就放心吧，趁熱你先吃餃子，你也別和我客氣，我這是實在吃不下”二春催著楊軍吃飯。楊軍見他不吃，二春心裏一定是放心不下，這才又拿起筷子來。

  楊軍一口一個餃子，很快就把眼前的一盤餃子吃完了，嘴裏的餃子塞得滿滿的，一邊嚼著一邊就下了地。“我現在就去大夫那邊，你在家等著。”他嘴裏還有沒有咽下去的餃子，說出來的話也含含糊糊的。二春卻知道他是在說什麽，一直把他送出了院子，見人走遠了，這才轉身要回家。隻是一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往她這邊探頭，二春見是一個中年女子，又不認識，也沒有多說直接就回了屋。

  一直等到大夫來了，張老頭都沒有醒，在打針的時候，張老頭這才醒了，看到是在打針，也沒有多問。紮上針楊軍去送人出去，二，坐下來陪爺爺說話，又去把溫在鍋裏的餃子拿了出來，喂了爺爺吃了半盤餃子，二春才放下心來。“到底是老了，這身子動不動的就有點小毛病。”張老頭自顧的感歎著。“爺，你放心吧，醫生說你就是有點炎症，打幾天針就好了。”二春強顏歡笑地寬慰著爺爺。“我不上火，你也別上火，這大過年的幫不上你什麽忙，還總是給你添麻煩，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張大爺說這話可就錯了，隻要你坐在這家裏，二春就有了主心骨，不管做什麽都有底氣。”楊軍在外麵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張老頭說的話，便笑著寬慰他。“小楊啊，你就是這一張嘴厲害，說出來的話總是能讓人高興。”張老頭也被他逗笑了。可人到底沒有什麽精神，又說了會兒話，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張大爺這傷口有毛病，我看實在不行，還是去市裏醫院吧，要不然就去北京，看看能不能治療，總不能這樣拖著。”等張老頭睡著了，楊軍這才開口。“看看再說吧！”爺爺突然這麽一發燒，二春的心思也漂浮不定起來。她想帶爺爺去醫院，把那隻傷口已經感染的腿截肢，這樣沒有了傷口也不能總發燒，至於血液病方麵，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她知道她現在想也沒有用，爺爺知道自己是什麽病，也知道治不好，所以這才從醫院回到家來，又怎麽會去受那個罪，再多花錢把腿截肢呢！楊軍見二春一臉的愁色，也沒有再多說，隻是寬慰了二春幾句，廠子那邊還有事情他也不能多呆，這才走了。

  正月初七之前的這幾天，二春每天就是等大夫到家裏來給爺爺打針，打了7天的針，爺爺總算是不發燒了，先前斷斷續續的燒了兩次，如今又穩定下來，就是腿上那傷口，看著顏色也沒有那麽鮮紅了。

  二春正低頭給爺爺處理傷口上的膿，“爺，傷口這樣也總不是辦法，我看不如咱們再回市裏吧，你看看你這傷，讓醫生想個辦法，不然咱們就截肢，起碼不會再發燒。”

  “就是這天氣總反反複複的忽冷忽熱，才讓傷口一直不愈合，放心吧，我看等春天的時候，這傷口就能長好了。”張老頭在這個時候還一直騙著孫女。

  從開始不敢讓孫女看自己的傷口，到後來小李走了自己給傷口上藥不方便，慢慢孫女也就把給傷口換藥的事情接了過去，見孫女看到傷口之後並沒有多想，張老頭才安下心來，從那以後這換藥的事兒就交給了孫女兒。

  “你看看，這骨頭都露在外麵了。”二春雖然一直強忍著沒說實話，看看爺爺這已經露了白骨的傷口，心就忍不住的難受，眼圈也紅了。

  “這就是讓你給傷口換藥，怎麽還哭了？好了好了，快擦擦淚，多大點傷啊，看把你嚇得。”張老頭一看孫女這麽累，就慌了忙安慰著孫女，“我看你這幾天也瘦了，人也沒什麽精神，爺爺這病也就這樣了，死不了也治不好，你也別跟著天天上火。到是看你這個樣子，爺爺才擔心呢！”

  “你要是好好的聽話，同意去城裏看病我也就不上火了。”二春埋怨著爺爺，但手上的動作還是利落的給爺爺上好了藥，又將紗布包好。

  張老頭見孫女氣衝衝的去了外屋，忍不住搖頭笑了笑，麵上卻湧出苦澀來，心裏說不難受也是假的，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生老病死，這是誰也抗拒不了的事情。

  二春在傷心之後，一個人去外麵方便的時候，胃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之間難受，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幹嘔了起來，這幾天她一直沒有吃什麽東西，所以吐出來的也隻是酸水。

  二春隻覺得她快把胃都要吐出來了，最後才把這惡心的感覺壓下去，渾身的力氣也似一瞬間被抽走，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來。

  待她回到屋裏之後，張老頭見孫女的臉色慘白，嚇了一跳，“好好的這臉怎麽這麽白？”

  “剛剛胃有些不舒服，吐了一會兒，這才好受些，可能是因為這樣臉色才白的吧！”二春有氣無力的往炕上一躺。

  張老頭聽了，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好好的怎麽能吐呢？可不能這樣挺著，等過會小楊過來的時候讓他帶你去看看。”

  特別是張老頭也沒有看到孫女這樣無力像大病一場的樣子，當時就害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