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被冷
作者:八匹      更新:2020-06-06 10:28      字數:2189
  李顏宏性子粗,再加上王寡婦的事一解決,早就把昨晚的事扔到腦後去了,還沒有進院子,就扯開嗓門喊了起來,“我說小丫頭,正好我老李還想讓你教教這麻杆咋拔呢。”

  全然一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二春看得出來,李顏宏並不是故意裝不知道,而是從來沒有覺得那是事,真以為自己是他手下的兵,打罵過後事也就過去了呢。

  二春沒搭理他,更沒有接話,到是聽了他的話,直接就進了屋。

  李顏宏性子粗,可是不傻,見二春不愛搭不理的態度,就知道人家丫頭是還在生他的氣呢,李顏宏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村裏被鬼*子給毀了,逃出來那年正好七歲,又被部隊給救了,他就跟著部隊趕也趕不走,首長看他也算是個能闖的,就收了他當小警衛員。

  而他跟著部隊抗日就一年,抗日戰爭就結束了,後來跟著首長又打內戰又抗美,直到十六歲那年在抗美的時候,他領著一條小遊擊隊從敵人後方出擊,這才從警衛員變成了連長,然後一路到首長。

  雖說他一直到現在三十二歲,雖然接過婚,可他還是在部隊呆的時候多,所以說對和女人接觸那是一點經驗也沒有,打交道的時候也少,偶爾回到家裏那也是晚上一關燈,解決完了就翻身一睡覺,哪裏去想過和媳婦談談心啥的,在他的認知裏,爺們那是不會管家裏事的。ㄨ

  如今到這村裏之後,和村裏的人接觸不多,他也知道自己是有問題的人,被村裏排斥,到了張家這裏有個張二春這丫頭,他又是那火爆的性子,所以和二春這丫頭接觸的時候,就有些手足無措,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做啥,可就惹得這丫頭和他像仇人一樣。

  前幾天這剛剛緩和的關係,又讓他給鬧沒了,李顏宏也明白這個理,心裏也不是沒有想過說兩句好話,今天這一主動打招呼,那小丫頭結果理都沒有理他,到讓李顏宏覺得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渾身的力使不出來。

  李顏宏拿著木墩坐在院子裏,一手拿著小刀一手拿著麻杆,腦子裏想的都是要怎麽說能讓二春這丫頭不生氣,可直到王寡婦過來了,也沒有想出個辦法來。

  王寡婦手裏提著碗,外麵用頭布包著,提在手裏,裏麵正是她中午貼的餅子,隊上開了會,村裏人爭論了一番,到底是流言也沒有證據,批評了王寡婦幾句讓她自愛,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王寡婦可不管村裏人說啥,她就做自己的,何況今天在隊上李顏宏也站出來證明兩人的清白,一回到家王寡婦就做了午飯,想著趕中午前送過來,也正好讓李顏宏吃上。

  結果這一進院,就看到李顏宏的手正流著血,他還不自知,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呢,兩隻眼睛望著遠處,王寡婦可顧不得這些,急步上前,一邊道,“李兄弟,你咋這麽不小心,快放下,手都劃破了。”

  王寡婦這麽一說,李顏宏才發覺,看到自己手指上那劃破的小口,也不在意,“沒事,打戰的時候我老李天天見血,比這個還大,還不是活到現在。”

  “理是這個理,可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你快放下去洗洗手,我給你包一下。”王寡婦仍舊是一臉的擔心。

  李顏宏也不動,“大妹子,你咋過來了?”

  見他這般,王寡婦也沒有再多勸,扯了一個木墩坐在他身旁,解開頭布把裏麵的碗拿出來,裏麵還有一雙的筷子,“李家兄弟,你也別嫌棄,趁著熱吃吧。”

  李顏宏打早上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說了句謝,接過碗和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來,在部隊裏呆過的人,那吃東西生猛的狠,王寡婦在一旁看李顏宏吃的香,心裏也高興。

  東屋裏,二春坐在炕上,透過窗望掃了院裏的兩人一眼,心下屑,看來又是自己多事,早知道就不把那餅和菜放到西屋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著晚上再給他送飯了。

  二春把包裹裏的碎布找出來,眼看著要入冬,冬天的棉鞋也要做了,趁著這幾天天氣好,她也想曬點硌巴,就是把這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碎布鋪在板子上,然後用麵合了醬子一層層的粘在一起,等幹了之後從板子上揭下來,板著鞋底大小剪出來,每一隻鞋鞋底都是用咯巴弄的,都要十層八層的,每層邊緣用白布或都布包上邊,納在一起就成了鞋底。

  上輩子她和爺爺的鞋都是二奶給做的,這輩子二春可不想讓他們家花著自己家的錢,做了兩雙鞋自己家還踏著他家的情一樣。

  院子裏王寡婦在李顏宏吃飯的時候就拿過小刀和麻杆,“這麻杆細,割邊的時候得小心點,你是在部隊上呆著的人,哪像我們這些在村裏呆了半輩子的人對這個熟,做的時候也不能急。”

  一邊說一邊給李顏宏演示,小刀在麻杆上頭的橫麵輕輕的劃一下,兩指往下順著一扯就見扯下一條麻來。

  李顏宏把最後一口菜扒到嘴裏,抬手抹了把嘴,“大妹子,這細活我老李是學也學不過你們。”

  王寡婦笑著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一邊接過他手裏的碗,“這算啥事,拔幾次就熟練了,那李家兄弟你忙著,我也先家裏去了。”

  “大妹子,隊上把我的口糧分到了張老哥這裏,以後你就不用惦記我吃飯的事,你這樣跑讓村裏的人看到對你影響也不好。”李顏宏那是大老粗,隻一心往這方麵想。

  王寡婦笑了笑,也沒有多說,臨走的時候才往東屋裏掃了一眼,見二春在炕上忙著,跟本沒有看他們。

  王寡婦這一走,院裏也安靜了,李顏宏又拔了一會兒,結果沒有一根是長的,都在半路斷了,甚至有時段好幾次,他不耐煩的放下東西,覺得口喝進了屋,等看到西屋炕上的餅子和菜,李顏宏嘿了一聲笑了。

  他就說那丫頭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麵上不搭理自己,這飯菜可都留著,李顏宏現在這想誇二春,卻忘記了他昨晚上是怎麽掀人家東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