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傷身。

  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

  但昨晚上朱厚照和朱興打三國殺玩到忘我，連帶著小瑤和胡默刀陪他們哥倆通宵。

  早朝之上，朱家表兄弟兩人都頂著黑圓圈扮演大熊貓。

  按慣例，一開始談些國家大事。

  在第三次驚醒後，朱興等來了自己的戲碼。

  喝了口茶，朱厚照強打精神宣布道：“興王天縱奇才，成立皇家商行治理流民有功。截止昨天，商行的收入就已經達到四位數，而流民每人的日收入都在二兩左右。

  由此證明，以工代賑的方法是有效的。不僅提高人民收入，增加賦稅，還能凝聚民心。朕決定將皇家商行推廣到各行各業，以刺激…….刺激……”

  上早朝前，朱興特意教了一些後世經濟學的詞給朱厚照。

  人一旦通宵，記憶力就呈斷崖式下跌。

  “皇上是想說刺激生產力發展，提高人民收入，刺激消費，盤活經濟。”

  朱興接得完美。

  “對！正如興王所言。”不用丟臉，朱厚照放下心來，“回頭六部來乾清宮開會，商討一下細則。”

  “臣反對！”

  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

  隨後，鄧誌文站了出來：“臣反對。皇上應該以國事為先，不可參與經商這種……”

  “你反對什麽？”朱興打斷鄧誌文，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在上早朝前，朱厚照已預料到楊廷和那幫文官集團會跳出來反對。所以叫朱興隨時準備搞事。

  何況皇家商行的壯大直接關係到朱興複刻後世生活。

  就算皇上沒說，朱興也要堵住文官集團的嘴。

  鄧誌文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回應說：“古人有雲，‘士農工商’。士在最前，商為最賤……”

  “鄧大人，你把話說清楚。”絕對不能讓鄧誌文把後半段話說完，朱興開啟胡攪蠻纏模式，“你是反對人們增加收入，還是反對賦稅的增加，亦或是反對凝聚民心？”

  說個話一直被打斷，鄧誌文心中早已不快。但奈何對方為王爺，咱們的戶部侍郎隻能憋著。

  “興王殿下莫要信口雌黃，我何時說過反對這些？”

  “皇家商行起到的作用就是增加人民和賦稅收入，凝聚民心。鄧大人你反對皇家商行，不就是反對這些東西嗎？”

  好，這下朱興把話說實在了。

  誰還敢站出來反對皇家商行？

  打仗玩的就是個乘勝追擊。朱興繼續扣大帽子道：“鄧大人你不希望皇家商行坐大。莫非是想自己開設商行，替皇家凝聚民心？”

  私底下凝聚民心，想幹嘛？造反嗎！？

  不出所料，鄧誌文全身打擺子，慌忙跪地，說話都戰戰巍巍的。

  “還請皇上明察。微臣絕無此意！臣想說的是….是……”

  戶部侍郎鄧誌文已無還嘴之力，出局！

  朱興目光所到之處，文官集團的官員立馬往後慫。

  大帽子不好受。

  “臣認為，皇家商行對大明百利而無一害。”

  左國柱楊廷和站出來說了這句話，就意味著文官集團不會在這個議題上廢話。

  “臣附議”，“臣也附議”……

  皇家商行的擴大板上釘釘。

  默默站在一旁的張永看到朱興和朱厚照的配合，深感寬慰。

  雖然武將們與朱厚照交好，但因為之前大明皇帝朱祁鎮兵敗被俘，開啟了大明以文禦武的格局。在朝堂上，武將被文官集團壓著打。

  基本上朱厚照就是個孤家寡人。

  現在不同了，有朱興這個渾人在。兩人一唱一和，辦起事來無往不利。

  至少朱厚照沒以前那麽辛苦了。

  下朝時，朱興特地經過楊廷和身邊。

  “楊大人。如何，感受到我那拳拳‘謝意’了嗎？”

  “嗬嗬。英雄出少年。之前老夫算是看走了眼。不過以後的路還很長，興王殿下可別把路走窄了。”

  說話間慈眉善目，楊廷和看起來和街邊喝茶的慈祥老頭沒啥區別。不過笑裏藏刀。

  要把皇家商行推至各行各業。強行用政令，讓顧客上門明顯不合理。

  隻能推新產品來占領市場，刺激市場活力。

  自然，推陳出新的重任就落在了朱興頭上。

  “誒，不是我不想變。”涼亭中，朱興無力地趴在石桌上，“仙境之物不是你想仿製就能仿製的。你看，做了這麽久的餅幹，酸奶和蛋糕，味道比起我變的，是不是還差了一大截？”

  大明與後世畢竟還是有幾百年的差距。而且從19世紀開始進入知識爆炸的年代，百年間技術更新量比前幾千年加起來都多。

  “確實差一些。”朱厚照不得不承認，“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放棄！那幫個忙，過幾天找支部隊，試試餅幹，酸奶和蛋糕的軍糧化。你先準備好貨，錢的話隨軍司金功曹會帶來的。”

  後世軍糧有個關鍵點，那就是真空！

  但能承受真空的塑料製品沒石油是做不出來的。

  這三樣中，也就餅幹做軍糧有戲。

  朱厚照一走，興王宮再次清靜。

  吃著小瑤送到嘴邊的西瓜，微風徐來，樹枝搖曳。

  王爺的生活就是如此平靜，樸實且枯燥。

  “興王殿下！”景詩涵的圓臉猛地出現在朱興眼前，“大事不好！”

  皇家商行的具體事項從小瑤轉到景詩涵手裏，朱興經常要與她溝通商行的事務。所以從朱厚照那求來一塊大內侍衛的牌子給景詩涵。她便可以無需通報，自由進出紫禁城。

  “景妹妹，淡定。”朱興還在溫柔鄉之中無法自拔，“天塌下來，也有皇帝頂著。沒必要急。”

  “你嚐嚐！”

  “啪嘰！”

  一塊美味的蛋糕被景詩涵塞進朱興嘴巴裏。嗯，還是石榴味的。

  “新口味？哪位流民發明的？當賞！”

  “不是流民。”景詩涵恨不得一巴掌扇醒朱興，“這蛋糕，是一位力吧在其他商行那買的。”

  這話宛如一盆冷水澆下，朱興徹底醒了。

  “山寨貨來得這麽快？而且還懂得開發新口味，吃起來也挺不錯。”

  “我們得想個對策。”景詩涵把目光投向朱興。

  起身，深呼吸。朱興淡然而立，說：“不要自亂陣腳，先搞清楚狀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