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點經營，肯定要拿出最好的一麵。

  所謂事不過三。根據康褚的推薦，小瑤帶來了三戶人家。

  第一戶是路浩人夫婦外加古冬兒。他們做了幾十年小吃，學起技術來事半功倍。

  其他兩戶一家三兄弟，一家三姐妹。

  朱興覺得他們六個可以湊成三對。

  定了試點日期之後，三戶人家回到各自的地方，開始加班加點製作餅幹等物。

  能解決流民問題，皇家還能賺錢。

  順天府府尹非常爽快地給朱興劃出了三個地方。

  兩天後剛入夜，試點經營正式開始。

  喬裝打扮了一番，朱興，張太後和朱厚照三人跟在路浩人一戶後麵。最後停在了距離皇城不遠的菜市邊。

  特別是張太後，緊緊地握住小瑤右手，不斷要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他兒子性命的生意。

  “砰！”

  一切如朱興安排的那樣，古冬兒點燃從工部那拿來的煙火。

  夜空之中，煙花絢爛綻放。雖轉瞬即逝，但過目難忘。

  街上的人很快就注意到金燦燦的“皇家商行”四個大字。

  “我還以為皇帝做生意是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媽耶，這可是千古奇聞哪。以前有哪個皇帝出來做生意的。”

  “餅幹是什麽？酸奶又是什麽？蛋糕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我好想知道。”

  “光聞這味道就令人神往。”

  “皇家賣的東西肯定很貴。我這窮人看看就算了。”

  ……

  穿著朱興強行製作的旗袍，斜跨“歡迎光臨”四字的紅緞帶，古冬兒拉起喊話器扯開嗓子就喊：“餅幹五文一塊，酸奶九文錢一瓶，蛋糕七文錢一塊。先到先得。”

  價格永遠是人們關心的焦點。

  不管東西怎麽樣，價格親民就會有人買。

  皇家商行除了賺錢，還帶有一些官府的性質在裏麵。所以，賺錢並非第一要務，推廣新事物，刺激新技術才是首要任務。

  自然賣價就不會定太高。

  不然大家都買不起東西，談何擴大生意圈？

  薄利但多銷，依然能賺錢。

  果然，此等親民價一出，小攤車上的東西飛速減少。於香菱和古冬兒不得不往返多次，從家裏拿出餅幹等物補貨。

  “你給我放手！這瓶酸奶我買了！”

  “又沒付錢，憑什麽說是你的。”

  “憑老子拳頭大！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

  ……

  人一多場麵就容易亂。

  朱興給胡默刀一個眼神。一群錦衣衛就跟著他衝進人群。

  剛才還準備鬧事的幾人，瞬間安靜得像未出閣的小姐。

  狼進羊群，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而其他兩個地方的攤位也不用擔心，有車明智親自帶隊保護。

  不過朱興就奇了怪了。

  為何車明智見到自己就會異常激動？做起事來幹勁十足，而且毫無怨言？

  “也許車大人熱愛自己的工作吧。看他年紀那麽大，還如此玩命。身體吃得消嗎？”

  兩個時辰內，古冬兒和她嬸一共補貨五次，全部都賣光。

  生意好不好？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萬家燈火俱滅。腳踩月光，路浩人拉著，於香菱推著車。古冬兒歡快地跳在前方，哼著山歌小調。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三口吧。

  與夢神纏綿一晚，小瑤剛替朱興穿好衣服，門口就傳來太監的聲音。

  “太後駕到！”

  太後？這麽早？

  帶著藍天白雲般清澈的微笑，張太後親自帶著一做工精致的錦盒走了進來。

  “你們小兩口總算醒了。本宮可等不及好消息了。快把昨天的銷售數字報給我聽。”

  原來是來聽好消息的，怪不得這麽急。

  商行文書工作一直由小瑤負責。

  翻開連夜做好的賬本，她說：“昨天一共賣出了一千七百多件商品。食材錢，管理錢算下來，我們從每件商品中賺三文錢。也就是說光昨天晚上，商行就淨收入五千一百文錢。”

  才五兩多銀子，聽起來似乎很少。

  但朱興他們商行一共有三十四個攤位，而且以後還會陸續增加。

  在不增加商品種類的前提下，每個攤位一天是一兩七白銀，三十四個攤位就是五十七兩，一個月可賺一千七百多兩。

  比朱興兩個月俸祿都多。

  按照正常的比例和提成，朱興可以拿三分之一，也就是六百兩。

  至少朱厚照再也不用擔心沒錢買藥了。

  “有你們這樣的親人，本宮深感欣慰。”張太後打開錦盒，其中的龍鳳鐲光彩奪目，“小瑤也辛苦了。要照顧小興，現在又要打理商行。之前你嫁給朱興我也沒什麽表示，這對龍鳳鐲就當是我遲到的賀禮。”

  小瑤作為侍妾，根本沒想過要名分。

  但現在張太後出手送龍鳳鐲。小瑤就不能在算作是侍妾了，起碼小妾起。

  “多謝太後賞賜！”平時比較冷靜的小瑤說話開始顫抖。

  朱興雙手放在她的肩頭，按下小瑤心中的不安與激動。

  小瑤也將玉手放到朱興厚實的雙手之上。兩人四目相對，多少情感流轉其中。

  “看到你們，本宮就想起與孝宗（朱厚照父親）的一些往事。”張太後眼神迷離，似乎明孝宗就在她身邊，“可惜。孝宗走得早，沒給照照留下兄弟姐妹。”

  話鋒似乎有些不太對頭，朱興總覺得張太後今天不僅僅是來聽消息的。

  “說到孩子。”果然，張太後還有後話，“小興，你看你和照照都還沒有子嗣。特別是照照，妃子不少，但她們的肚子始終沒動靜。不知道仙境那邊有沒有……”

  “一粒大概要六千兩。”

  “其實先醫好照照的病也不錯。”

  張太後隻能帶著止咳消炎片走了。

  生意不錯，自然要開始擴張。

  目前的瓶頸就在小攤車的製作速度上麵。

  好在郗圖帶領著工匠們像打了雞血一樣，拚命的趕工。而且有了之前做小攤車的經驗，他們的效率也提高不少。

  大約在五天之後就能交貨。

  “剛好，在此期間可以出去聯係下食材進口的商家。”

  之前試點運營的食材都來自尚膳監。幾個攤位還好，但三十多個，而且以後還會擴張的數量就不是尚膳監能吃的下的。

  得新開辟一條進貨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