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越忽然眼前一亮，道：“屬下鬥膽，希望陛下能賜下一些麵餅，我們也想帶回去給家人嚐嚐。”

  其他幾名護衛也是眼睛放光，臉上露出期待神色。

  “呃……”李星辰遲疑了一下，拿泡麵賞賜別人，有些太拿不出手了吧。

  見到李星辰這種神色，林越便明白了。陛下拿出的泡麵，一定十分珍貴，陛下肯開恩賞下幾包，已經是幾輩子的福分。陛下拿這些麵餅做軍餉，也是不得已，便宜了那群窮丘八。

  現在還向陛下要求，有些得寸進尺，讓陛下為難了。

  林越再次行禮，道：“屬下冒昧，還請陛下恕罪。我等身上也有些財物，願意獻給陛下，不知這樣可否。”

  幾名護衛同時施禮，眼中都有希望神色。

  李星辰看著他們的表情，立刻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心中一動，本想端端架子，利用泡麵換些什麽。

  緊跟著搖搖頭，自己畢竟是一國之君，如果拿麵餅和手下的護衛交換，有些忒不體麵。

  體麵是個好東西，要好好保護它。

  “是了，那麵餅定然十分珍貴，屬下身上的財物，又怎麽換得起。”林越見到李星辰搖頭，馬上覺得自己明白了。

  “不值一提的小物而已，你們想要，賜給你們便是。”

  李星辰一抬手，刷刷的麵餅落在地上。

  林越等人顧不得矜持，忙跪在地上叩謝，然後手忙腳亂將麵餅收起來，每個人都背了一個大包袱。

  “可惜，咱們沒有帶儲物法寶，否則能多裝些。”

  “那儲物法寶又怎麽是我們用得起的。”

  “這下家裏的老婆孩子可以嚐嚐新鮮了。”

  ……

  幾個人收拾完，身後都多了一個大包袱，再次向李星辰叩謝。

  “你們下去吧，若是碰到阿雪，便讓她到這裏來。”

  “遵命。”

  林越等護衛告辭離開，回到自己住處收拾行李，今日便會離開。

  他們還未去找阿雪，阿雪便來找他們。

  幾人同時行禮，並轉告了李星辰的吩咐。

  阿雪遞過來一封信，道：“回京後交給陛下。”

  “是。”

  林越幾乎是雙手顫抖的接住，阿雪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是李星辰，而是京城那位神聖長生皇帝。

  大秦的女帝陛下。

  ……

  李星辰坐在後花園的石凳上，看著頭頂漸漸泛紅的楓葉。

  身後響起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響，阿雪站在不遠處，冷冰冰道：“啟稟陛下，林越等人已經離開。”

  “嗯呐。”李星辰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楓葉，道：“他們走了，你為何還留在這裏。”

  “奴婢要留下照顧陛下。”

  “是照顧，還是監視？”

  阿雪一怔，沒想到李星辰是如此的開門見山，表情微微一怔，隨之一閃而逝。

  李星辰已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

  “關於你的來曆，朕也知道一些。”李星辰道：“你的父親是人類，但你的母親是貓妖，你本是半妖之體。生下來時，便被遺棄在雪地中，一對無兒無女的人類夫婦收養了你。”

  “從小到大，你便受盡欺淩，你以自己的血統為恥。但那個女人很喜歡你，她收留了你，傳授給你本事。她應該還告訴過你，她有辦法幫你洗淨體內的妖族血統，讓你變成真正的人類。”

  阿雪仍舊一言不發，仿佛李星辰說的是另外一個人的一生，隻不過臉上的冰霜又重了幾分。

  “但，朕要告訴你的是。”李星辰搖搖頭：“從來沒有人能改變血統，沒有任何一種功法可以做到這件事。”

  阿雪的雙拳忽然攥緊，指甲陷進肉裏，流出血來。

  “很顯然，那個女人在忽悠你，當然，她一直是個擅長利用別人弱點的人。”李星辰看著阿雪，慢慢道：“朕希望你能明白，在這裏，朕是你唯一的主子，不要在朕麵前臭牛逼，否則朕會殺掉你。”

  庭院內忽然變得無比安靜，李星辰坐在那裏，自有一股頤指氣使的氣質。

  阿雪忽然抬起頭，嘴角輕輕抿起。她本就有90分的美貌，此刻一笑，如同春水初融，更是美到讓人無法直視。

  忽然間，庭院內刮起一道道狂風，地上的落葉被卷起，在風中舞動，互相碰撞間，如利刃斬切。

  阿雪站在風與葉之間，朗聲道：“我是五階仙師，你怎麽殺我！”

  修行九重天，一步一登山。

  五階仙師，就算在修行者中間，也算得上佼佼者。

  “如果是曾經的大光明神武皇帝，怕動一根手指就能殺死我。可惜，現在不是曾經，現在的你隻是一個等死的廢人。”

  這本就是一個力量為尊的世界，誰掌握力量誰就掌握話語權。

  而力量，有時候就是生死。

  風與葉以阿雪為中心旋轉，每一片落葉此刻都是鋒利的刀刃，然後一步步卷向李星辰。

  李星辰依舊表情不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喔，是嘛？”

  風與葉忽然停止，整個空間像是摁下暫停鍵。

  阿雪臉上出現一抹難掩的詫異，事情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

  “不過你說得對，現在我憑一根手指殺不死你，需要兩指。”

  然後，李星辰豎起兩指，作劍勢。

  犀利的劍意穿破所有屏障，這是至強至暴的一劍。和這一劍相比，阿雪的手段不過是街頭雜耍的把戲。

  阿雪如遭痛擊，整個身體伏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團黑血。

  李星辰長身而起，寬大的黑袍上紋著金龍，一步一步走過來，如山河傾倒。

  一如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大光明神武皇帝又回來了。

  在這種沉重的威壓下，阿雪根本抬不起頭，隻能跪伏在地。

  李星辰手擱在她頭頂上，輕輕拍了拍。

  生死隻在李星辰彈指間，阿雪本是一個性情冷傲的女子，但她的體內又有一半貓妖血統。

  貓有媚性。

  喉嚨裏嗚咽一聲，發出一道聲響。

  “喵。”

  空中的落葉嘩地一下落地。

  “很好。”李星辰滿意道：“以後掃院子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他長身而去，阿雪跪在地上，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