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章 各盡所用,新版本的苗劉兵變
作者:雲霄野      更新:2020-03-05 19:06      字數:2401
  水滸任俠最新章節

  東京汴梁城內,除了眾多市井街坊間的黎民百姓似乎也並沒有因為城外匯聚的齊朝兵馬陷入恐慌的情緒,可是宋廷朝堂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先是女真金人、後是蕭唐齊朝,敵朝大軍侵襲至大宋國都,都似逛自家後院一般來去自如,朝廷軟弱到了這個份上,還有甚麽中原天朝上國的威儀可言?

  內城皇宮當中,本來按正史的軌跡被金軍擄至五國城(後世黑龍江省依蘭縣城北舊古城),終不堪承受折磨與羞辱而於五十四歲身故的道君皇帝趙佶如今卻因被接返回汴京仍舊養尊處優,好吃好喝而保得條命在,隻是終日隻顧琴棋書畫、文章辭賦、修道煉丹...時不時再無病呻吟幾句,做為太上皇也早已不問政事。再聽聞當初救助他得以重返汴京的叛臣蕭唐,如今竟率領敵朝大軍再度兵臨城下之時,趙佶也隻有捶胸頓足、長籲短歎,對國事也仍是沒個屁用。

  而秉性優柔寡斷、反複無常的皇帝趙桓,則是恨不得要把滿腔邪火立刻發泄在本來力主與齊朝議和談判的秦檜頭上。

  本來力主對齊朝態度強硬的主戰派朝中重臣大多被貶職遷出汴京,赴地方上任職,可宋廷朝堂也仍有不少剛烈臣子上書彈劾秦檜柄臣擅政,利惑帝君,卻包藏禍心,倡和誤國,致使齊賊勢大猖獗,今揮軍犯闕兵臨汴京,宜罷黜相位,問責治罪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呈到趙桓麵前,以秦檜為首腦的主和派係飽受抨擊詬病,在朝廷的勢力也是一落千丈......

  實則秦檜震愕驚怒,心中也把蕭唐的十八輩祖宗罵了個遍。他以為蕭唐隻是打算出兵震懾,再打壓剝除嶽飛兵權,以促成宋廷承認其國祚名分,兩朝好歹能繼續相持下去,那麽由他秦檜主持與齊朝和談事宜,也能趁機繼續穩固在宋廷專權擅勢的控製力。哪知嶽飛被冤害下獄,嶽家軍也被拆散轉遷往各處之後,齊朝立刻便停止和議,悍然出兵,如此一來,他這個一直極力主張對齊朝懷柔忍讓,促使議和的主導人物難辭其咎,當朝相位恐怕也已是岌岌可危。

  然而如今秦檜也唯有盡可能收拾殘局,試圖打消趙桓對他的怨意。而汴京殿前諸部宋軍惴惴不安、士氣低迷,如今官居禦營都統製的王淵更是頭焦額爛,終日到處巡視、整頓城防,雖然平素聚斂錢財、納福享樂慣了,可恁般火燒眉毛的要緊時節,他也是絲毫不敢怠慢。

  城外數萬齊軍結陣紮營已過四日,看來仍要沒有要主動發動強攻的跡象,可王淵眺望城外敵營當中招展的旌旗大纛,反而更是心中沒底,蕭唐那廝,倘若真的禦駕親至汴京城下督陣,卻又為何隻在城北安紮營寨,他這葫蘆裏麵到底賣的是甚麽藥?

  懷揣著種種疑慮的王淵,仍是按例巡視把守新酸棗門的禁軍部曲。眼見城樓上有不少士卒三三兩兩的倚牆歇息,擁簇在王淵身邊的虞候、製使當中也有人立刻衝上前去,並大呼小叫的喝罵道:“呆驢蠢鳥!王都統前來校閱爾等,還不速速起身行禮!?”

  叱喝怒罵時,也有虞候抄起藤條朝著就近的軍士抽打下去,勒令那些士卒迅速起身肅立,恭迎王都統製前來巡察。而王淵看在眼裏,他也不由的冷哼一聲,並暗付道:苗傅這廝,好沒分寸!城外大敵當前,他把守外城門戶,統領麾下軍卒仍是恁般懈怠!若是教朝廷點視的官員覷見,遮莫還要怪罪到我的頭上來,今日也勢必要好生教訓他一番,如今形勢緊急,又怎容得這廝放半點閑?

  王淵心中正忿然念時,與周圍一眾兀自朝著周圍軍兵罵罵咧咧的親隨將官轉過台階,也直朝著汴京新酸棗門口處的城樓奔將過去。而王淵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挨了喝罵鞭打的軍士雖然先後起身肅立,恭敬施禮,但待他從麵前經過之後,眾多軍士卻不似以往那般戰戰兢兢,他們側目凝視,眼中也已流露出仇視與猙獰之色......

  直待王淵與城樓愈發臨近之時,他覷見苗傅與另一員軍將從門樓裏踅將出來,也引著兩彪軍士前來迎候。王淵覷見苗傅身邊那員軍將形貌時麵色變得更是陰沉,同為禦營下轄的都監官張逵,這廝按鈞旨本來應去督管於州橋一帶巡弋的禁軍部曲,竟也敢偷懶放閑,也不看看這是甚麽時候!

  苗傅、張逵也看見王淵麵色不善的直奔過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臉上也都流露出狠戾猙獰的笑意。而直待他們兩個假模假式的躬身施禮之際,王淵怒氣衝衝的直奔到麵前,並指著苗傅、張逵二人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們這兩個醃臢廝!平素到也罷了,長著的那對招子須也不是瞎的,齊賊兵臨城下、將至濠邊,你們卻仍是這副鳥樣!你們卻又如何敢如此鬆懈怠慢?本官也早有令在先,故違我法令者,定依軍法治之,決不輕恕!張逵,你不督管南麵州橋,卻在此處廝混做甚,卻是仗著誰的勢要,敢違背俺的將令!”

  然而王淵正罵著,卻又見張逵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猙獰怨毒之色竟也已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非隻是張逵一個,如今禦營眾部軍將當中,有不少苗傅也算知根知底的同僚經過暗中密議後決定一並舉事,也全因他們對上官王淵的怨恨日益加深,早已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王淵這廝,當年在熙河路地界時還自顧吹噓輕財好義,能與部下將士同甘共苦。可待當初這廝因征討江南方臘有功得擢升封賞之後,金人南侵之時有機緣轉調至京畿軍司,巴結權宦專橫跋扈,也變得愈發損公肥私、唯利是圖,也再不把我等放在眼裏!咱們行伍軍將,隻得把一身本事賣於帝王家,本來無法轉投他處,也就隻得在你帳下忍氣吞聲,可這天下可不止宋朝一個皇帝,如今既能轉投齊朝捎帶立下大功,得受重用,俺們眾兄弟又何必再覷你那小人得誌的嘴臉!?

  而如今的王淵的確把大多精力全放在巴結官宦權貴,愈發驕奢斂財,禦營眾部不少將官對他吃獨食,作威作福,反倒怠慢了麾下眾部將士,尤為關鍵的是本來都是資曆與功績半斤八兩的同僚袍澤,對王淵因攀權富貴才得以扶搖直上,倒騎在眾將頭上專橫跋扈的嘴臉也早已是嫉恨積怨久矣,時至今日,積壓已久的怨忿也終於能夠爆發開來!

  與張逵那對滿是忿怨之色的雙目對上,王淵先是一怔,隨即勃然怒發,再要厲聲嗬斥之時,旁邊苗傅忽的冷笑一聲,又陰聲說道:“王都統,我等眾將,固然不及恁勾搭上內侍權宦發跡,自是諂上驕下,跋扈得狠,如此也還是恁般目使頤令,這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