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章 蕩寇陳希真,新的死敵
作者:雲霄野      更新:2020-03-05 18:50      字數:3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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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本以為你們有些武藝有心抬舉,可你這廝們卻接二連三叫本官失望,也配做本官帳前牙將?”殿帥府內,高俅端坐上,陰測測地對跪在麵前的黨世英、黨世雄兄弟二人說道。.

  本來黨世英、黨世雄暗害徐寧不成,返回殿帥府時已挨過高俅劈頭蓋臉的一番臭罵,他們兄弟作聲不得,隻得連連稱罪。這才不過數日,沒想到高俅竟又傳喚他們兩個前來當麵羞辱,雖然黨氏兄弟心中恚怒,可也隻是敢怒不敢言。黨世英向麵露忿意的黨世雄忙使了個眼色,他連連躬身,向高俅說道:“末將慚愧,有負恩相重托,還望恩相給我們兄弟次機會,必不再使太尉失望。”

  “說的輕巧!黨世雄、黨世英,本官也知你們兩個先後兩次撞見那蕭唐便知難而退”高俅不屑地麵露嘲諷之色,他斜眼打量著黨氏兄弟,又說道:“本官還有意參你們在軍中做個統製,可量你們這般武藝與膽識,又如何能隨本官征討怎生能做得正請受的軍中要職?”

  黨世英咬了咬牙,他忽然向高俅磕頭道:“末將辦事不力,還請太尉責罰!”黨世雄見狀,他心中一酸,卻也隻能隨著他的兄弟向高俅磕頭請罪。

  “本官正是用人之際,可不是看誰頭磕得響亮。”高俅對黨世英、黨世雄含垢忍辱的模樣熟視無睹,他輕飄飄一抬手,又說道:“休說本官不給你二人機會,本官欲再考究番你們的身手,如果能贏得,便仍留你們在帳前聽用。”

  高俅說罷,就見他麾下幕僚孫靜與有個四旬以外、道士打扮的漢子飄然走進廳堂,那人生得眉似青峰、眼如秋水,八尺以上身材,丹珠口唇,飄著五綹長須,戴一頂束棗木七星冠,穿一領鵝黃鶴氅,係一條九股絲絛,踏一雙挽雲輕履,飄飄有神仙之概。

  就聽高俅又說道:“此位陳先生也頗有幾分武藝,本官便看你們兩個,能否贏得他。”

  黨世英、黨世雄兄弟兩個聽罷一怔,而那姓陳的道人方被請來不久,就聽高俅竟然要他與兩個牙將較量手段,他眉頭一皺,眼中不悅之色一閃而逝。

  “怎麽?你們畏那蕭唐小兒,便是連這位陳先生也要懼怕麽?”高俅細眼一眯,他玩味地打量著黨氏兄弟,悠悠說道。

  黨世雄、黨世英被高俅激得心中忿意難平,不得已下他們隻得站起身來,齊齊向那姓陳的道人抱拳道:“太尉有旨,不敢不從,咱們兄弟得罪了!”

  姓陳的道人橫了眼黨氏兄弟,他臉上不屑之情溢於言表,隻微微頷示意黨氏兄弟攻來。黨世英、黨世雄見那道人神色倨傲,似也極瞧不上他們兩個,當下手底也不留情麵,兩人齊齊躥上各自揮拳倏地直奔那道人胸膛、小腹打去!

  那道人嘴角一翹,在黨氏兄弟要擊到他身子的一刹那錯步一避,邁開步法便與那兄弟二人周旋起來。三人纏鬥了約莫三十餘合,那道人心中暗付道:雖然高俅潑皮出身,成不了甚麽大事,可若要得聖上恩寵,這廝還當得大用。聖上崇道,那沙彌出身的林靈素都能因精修道法,而被聖上冊封為通真達靈先生,我一身玄門本事,如何不能受聖上喜愛?可要通過高俅這廝謁見聖上,說不得還須要這高俅曉得我的手段!

  那道人一念方罷,他運足渾身氣勁,當黨世雄一拳打來時,卻隻聽得喀啪的一聲,他的手腕已被那道人使巧勁弄得脫臼!黨世雄隻感手上劇痛,他慌忙躍開,一隻手耷拉著已舉不起來。疼痛下黨世雄心中更是驚異無比,他隻覺得那道人出手無影無蹤,神不知鬼不覺間便讓自己著了道。

  那道人得勢不饒人,趁著逼世雄時,他變掌為抓,直奔著黨世英抓將下去!黨世英慌忙抵擋,冷不防那道人一腳踢出,直直踹在他側膝上!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乍起,黨世英出一聲慘嚎,他捂著膝蓋倒地不起。黨世雄自己兄弟的右腿被那道人出狠招踢折,他虎吼一聲,單臂掄起又朝那道人打去。而那道人伸手一探,扣住黨世雄手腕力一擰,黨世雄偌大的身體翻了個筋鬥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另隻手手腕也在那道人一擰之下被腕骨折裂,再也無力與那道人放對!

  “好!不愧是陳希真陳道子!果然好本事!”

  高俅長身而起,撫掌笑罷,他又冷眼打量著臥地慘嚎的黨氏兄弟,揮手說罷:“來人!將這兩個不成器的廢物亂棍打出殿帥府,剝除他二人的軍籍官身,永不錄用!”

  廳堂內的親軍得高俅號令,他們揮舞軍棍雨點般朝黨世英、黨世雄二人身上落去,黨氏兄弟忍受著劇痛,相互攙扶著一步步向廳堂外蹭去,追趕攆打的軍漢不依不饒,“嗵嗵嗵嗵!”的悶響聲接連不斷,直到黨世雄、黨世英二人被活生生打出堂外

  高俅轉過身來,瞧向陳希真時又換了一副模樣,他笑吟吟地對陳希真說道:“往日本官帳下都似這等懦弱匹夫,畏刀避劍、貪生怕死,直誤了國家大事!今日得賢弟相助,本官再無憂慮!”

  陳希真心下冷笑,他暗念道:隻怕我若依然潛心修道,對你這廝的召喚置若罔聞,隻怕我這個“賢弟”就要被你誣蔑成“逆賊”了。

  “太尉過譽,既為食國家俸祿的朝廷官將,都是為聖上分憂,小可自當盡心竭力。”雖然心中不屑,陳希真仍然向高俅恭謙說道。

  “不止是賢弟身手了得,本官還曾聽聞令弟與令愛亦都有身本事,而賢弟呼朋引類,也識得許多豪傑之士”高俅打量著陳希真的神情,繼而又說道:“隻可惜本官也曾聽聞令弟陳希義,當年與那林衝曾比武競爭八十萬禁軍教頭時,竟被那林衝用重手害死。國家少了個棟梁之才,實令人扼腕唏噓。”

  陳希真隻神色微微一動,又淡淡地向高俅回道:“拳腳無眼、刀槍無情,我那兄弟確實是被林衝出手點壞,一個多月後不治而亡。隻能說生死由命,小可也早看得淡了。”

  “話卻不是如此說。”高俅搖搖頭,說道:“林衝那廝不識國家法度,當日竟然意圖行刺本官,如今汴京軍中亦有不少不遵王法的狂傲之徒,若多謝賢弟這般能臣誌士,本官又何必如此憂慮?”

  說一千道一萬,你高俅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去對付在東京汴梁中與你處處作對的那個蕭唐?陳希真心中冷笑道:我與林衝是私仇,可他因為遭你構陷我又豈會不知?說來那高衙內自作孽不可活,否則被那浮浪惡少撞見我那女兒,隻怕我也要與那林衝落得個一般下場!

  陳希真雖然對高俅,以及早被嚇死的高衙內的諸般行徑都十分不恥,可他也深知也可以通過這個機緣受高俅重用,進而與宋徽宗趙佶親近。他心中又暗想道:聖上崇道,我也曾聽聞聖上意欲冊封自己為教主道君皇帝,如今道宗正蒙聖寵,隻憑我的修為也定能得聖上重用。你高俅欲利用我,我陳希真何嚐也不是想利用你?

  一切都是為了向皇上盡忠啊

  念及至此,陳希真又向高俅作揖說道:“小可既然身為汴京禁軍南營提轄,自當受太尉調遣,隻是不知有何差遣須小可效命?”

  “也並不急於這一時。”高俅擺了擺手,又說道:“似林衝那般冥頑不靈之徒殺官逃逸,十有七八是去落草做了強人匪盜,明明身為朝廷命官,食祿於國卻反背朝廷,去做那山林狂寇的悖忠賊廝仍有許多。本官欲重用賢弟,正是要蕩平那些禍亂天下的賊子。還有些在汴京暗施手段,對本官不敬的亂臣賊子也倒要賢弟為我分憂解難。”

  高俅在拿言語試探陳希真時,卻並不知道他這個心機極重的南營提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此時陳希真又想到:比起你三衙太尉高俅,那個任俠蕭唐的名聲卻好。隻是我也聽說他與許多綠林草莽夾雜不清,人生在世但要闖出番名頭,定要去賣於帝王家,江湖中人卻多藐視國家法度與其助那蕭唐,倒不及通過這一心效忠於聖上,而且更容易為我所用的高俅更能一償我心中夙願。

  畢竟任俠者,雖崇尚意氣,以俠義自任。可俠者以武犯禁,無父無君咱們做臣子的,自當深明盜賊忠義之辨,如果你蕭唐真的暗中出手,使得林衝、楊誌那幹人落草做賊,說不得我陳希真也容不得你這甚麽任俠。

  “既是忠義必不做強盜,既是強盜必不算忠義。”陳希真麵色平淡,向高俅悠悠回道:“天下綠林狂士,盡鼓吹甚麽義氣豪俠,不但壞人心術,貽害無窮,更是些殺人放火,擾亂蒼生的不法之徒。若是那林衝、楊誌等人真落草為寇,似他們這種國家叛將,還有那幹冥頑不靈的凶徒自當盡早除之。太尉但有差遣,小可自當銜環背鞍,以報太尉提舉賞識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