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爍知道消息已經是幾天後了，是王母近乎閑聊的，隨意和他提起的。

  黃爍大小也是初級場殺過皇帝的人，大概清楚一個太子身邊的防護力量是什麽級別的。他當初雖然也動過刺殺朱棣的念頭，但那不也就是個想法麽。到最後也就不過遠程試探了一把皇孫。

  更重要的是，王母說到殺了兩個陽神的語氣之清淡，就和殺了兩隻雞沒啥區別。陽神什麽實力，黃爍可是親身感受過的，他可以說是底牌盡出，三分克製，五分機緣，兩分拚命才斬殺的陽神。

  差距，原本和這些頂級玩家那模糊的差距，似乎因為這兩個陽神，稍稍清晰了一點。

  閃寸心一動，黃爍臉色難看了起來。認知障還真是不容易破除啊！他一直以來很清楚，自己和這些頂級玩家有差距，但是具體差多少卻沒一個概念。

  現在卻突然發現，縱使自己已經在盡可能的高估他們的實力，但是似乎還是差的好多好多。

  張了張嘴，有點幹澀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應該對虹果果還算熟悉，以她的實力，還有七百精銳親兵，到底是個什麽戰力？”

  黃爍不得不問，因為他發現由於自己錯誤的估算了這些玩家的實力，很可能忽視了重大的問題。

  “阿果啊，她的兵家傳承下限不低，但是上限極高。不過和一般玩家不同，她的整體戰力受限於手下士卒的實力，而且這些士卒都是普通人，也就意味著帶不出遊戲，每場都要重新培養。所以她在進入遊戲後往往有一個蟄伏期，是最脆弱的時期。以前有逍遙護著她，倒也根本不在意虛弱期。不過現在獨行了，實話實說，她在頂級玩家中排名是靠後的。當然，這要排除智謀道具等其他因素，排名這玩意兒從來不靠譜。從來都是隻有勝負，傻子才看排名。”

  看著黃爍有些迷惑的眼神，王母繼續解釋道。

  “就像這一次，在明知道虹果果極大可能來了中土域的情況下，那人還敢派人來中土域搜集氣運，其實是算準了虹果果初期潛伏期並不足以破壞他們任務的。隻是他們沒算到，虹果果通過特殊道具，把個人任務和遊戲世界結合，把進遊戲的時間節點提前了近兩年，安安穩穩的度過了潛伏期，手握重兵，坐等來人。不過要說她現在的戰力，不好說，應該隻有全盛時期的一半吧。”

  “這麽少？”

  不怪黃爍驚詫，他一個武道修行者，萬力歸於己身，很難想象有人戰力這麽不穩定。

  不過王母苦澀的一笑。

  “不是現在少，是那丫頭恐怖的時候太恐怖。兵家戰力，將，卒各占一半。士卒的實力直接影響了軍陣的上限。就這中土域的大明朝，進度最低的世界，整體實力太弱了。而且她的那些親兵，也不過是白蓮教信徒硬生生訓練上來的，根底太薄。這麽給你說吧，那丫頭最輝煌的一次戰績，是在一次三國時期的特殊任務。她機緣巧合繼承了四百多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然後直接打爆了那個世界...”

  說話間，王母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語氣中隱隱有一絲顫抖。

  黃爍不清楚這個打爆意味著什麽，但也能猜到應該挺暴力的，可惜以他的想象力，還是理解不了。不過他也不太關心這些，他更關心的還是最初的問題。虹果果現在的戰力，在這個遊戲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這麽說吧，她願意的話，這大明朝早就沒了，百萬雄兵也就砍起來費點時間罷了。對於我們來說，NPC從來隻是背景，是工具。到了一定程度，對手隻有玩家。”

  黃爍臉色陰沉了下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卻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既然如此，她在等什麽？她想報仇，那位瘟部主神似乎並不是對手。既然有了壓倒性的優勢，她在等什麽？隻有兩種可能，要麽虹果果另有目的，要麽是在顧忌那位瘟部主神的某種手段。對麽？前王母？”

  黃爍在進京前，研究了各方勢力，一直以為現在這種詭異的平衡，是因為幾方勢力雖然實力有差距，但並不足以確保完勝，才會相互忌憚，形成了平衡。但王母的出手徹底擊潰了黃爍的猜測，當實力已經碾壓了，卻還不動手，那就很有問題了。

  王母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猶豫。

  黃爍卻擺了擺手，閃寸心已經捕捉到了靈感。

  “不是讓你出賣曾經的戰友，這樣，我來分析，你來判斷，可好？”

  王母有些審視的看向黃爍。頂級玩家沒有心智弱的，雖然性格迥異，各種人都有，但是能走到這一步，果敢和智慧是缺一不可的。聰明人王母見多了，善於分析的，天命更是大把，足有一個專門的部門。

  隻是她有些好奇，之前接觸的這個黃爍似乎是那種純粹武者型的，所多有急智，卻不屑也不善計謀。這變化有點大啊。

  黃爍卻不知道對麵的好奇，自顧自的說道。

  “天衍四九，遁去的一。這世上應該沒有完美的傳承，即便有怕也是超然的存在，絕不該是兵家這種會斷絕的傳承。萬物相生相克，天命在明知道虹果果在中土域的情況下，還敢派必然被追殺的瘟部主神來，要說沒有依仗是不可能的。兵家雖強，但你剛才有句話提醒了我，士卒隻是普通人，有點實力的普通人。這位瘟神擅長什麽？毒？蠱？如果隻是這兩樣，說實話有些不上檔次，隻能暗中下手，有了防範恐怕並不容易得手。那麽還會隱藏著什麽手段？如果沒猜錯，看她的封號，瘟？瘟疫麽？或者用現代的話說，傳染病。細菌級別甚至病毒級別的？”

  這才是黃爍最擔心的事。他也是剛剛意識到，自己都能憑借專業知識讓牧人這個傳統的職業進一步提升，沒道理其他人不行。毒是什麽？本質就是化學，是那些對人體有害的化學成分。蠱是什麽，前沿點來說就是基因工程，可以引導的基因變異嘛。

  但這兩個都還稍微好防一些，毒再烈，也要進入身體才能生效。蠱再詭異，也畢竟還是生物。但是讓現代醫學都頭大的傳染病，在這古代背景下的世界，才真是無解之物。也許虹果果自己能免疫，但是她的士卒呢？那可都是普通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