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經過深層睡眠，精神恢複了的黃爍，忍不住舒爽的哼了一聲。

  但是最後的記憶，瞬間讓他全身肌肉緊張，一瞬間進入了警戒狀態。自己暈了，還是在皇城內，孤身一人。後果會是如何，他不敢想象。

  大腦急速的轉動開，分析著自己的情況。

  身上傷口還有明顯刺痛，說明時間並不算太長，而且沒有死亡離開遊戲。

  身上有微弱的束縛感，但是力道並不大，應該是繃帶一類的東西。

  自己被人救了？

  說實話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黃爍更希望自己現在是沒人管，獨自躺在街頭。

  對於黃爍來說，其實友方勢力很少，能在這京城救自己的，無外乎邪極道的世俗力量，虹果果或者邪歌。

  後兩者也就罷了，黃爍更擔心是邪極道的拚命搭救。畢竟相比於朝廷，現在的邪極道不堪一擊。一旦受了自己連累，勢必要斷了苗裔。

  但說實話，如果是被後兩者所救，對黃爍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那意味著他抽身的計劃徹底廢了，欠了人情，也就意味著他會越陷越深。

  睜開眼環視一周，黃爍的眉頭皺的更狠了。

  女子閨房？空氣中淡淡的香氣，屋內精致典雅的擺設，都說明這間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很講究的，對生活品質有追求的女性。

  不是虹果果，不知為何，黃爍本能的第一時間排除了這個選項。可能是虹果果給他留下的印象更偏向於果敢，幹練和鐵血，他很難把這麽女性化的房間和虹果果聯係起來，也許營帳才更為合適。

  被NPC救了？

  不對，黃爍馬上就推翻了這個猜測。雖說美女救英雄在小說中往往是一個不錯的橋段。但黃爍以他牧人對藥物的了解，輕輕一聞，就不難發現身上覆蓋著極為上乘的傷藥。這樣品質的傷藥，要麽出自大宗門大勢力，要麽出自頂級的玩家。

  “你壞了我的事，你知道麽？”

  正當黃爍還在猜測，一個幽怨陰冷的聲音響起。

  黃爍臉色一僵，這個聲音還是挺熟的，王母。

  腦中瘋狂轉動，很快，黃爍歎了口氣。

  “這麽說，一直追蹤我的，派刺客暗殺我的，都是你了？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事情很明顯，在這京城無論勢力還是情報網，最好的自然是朝廷，這可是大本營。王母能提前救下自己，也就說明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位置。

  “刺客確實是我指引過去的，不過卻不是我派的。皇家的影子可不是我能調動的，那是人家朱瞻基身邊的護衛。你那一槍殺傷力有限，但侮辱性倒是極強的，人家小皇孫自然要對你出手的。”

  皇家？影子？黃爍微微一愣。這是看似情理之中，畢竟皇家就是最大的宗門，但也有點問題。雖說自漢以後，對於開國皇帝的出身就幾乎沒了什麽要求。畢竟他劉邦一個小小的亭長，最多也就相當於一個縣公安的局長罷了。都有機會問鼎江山，後世還有什麽不可以。

  但即便如此，能起事的多少也都有些家底，李唐皇室就不說了，關隴貴族，唐國公，堂堂的封疆大吏，手下兵強馬壯。大宋趙匡胤陳橋兵變之前，也是堂堂殿前都點檢，禁軍的最高統帥，手握兵權。

  但唯獨這朱元璋，可謂是把當皇帝的標準徹底落下了泥潭。一個小沙彌，一個乞丐，也當了皇帝。當然了，成功也沒有不勞而獲的。朱元璋也是在進入紅巾軍後，一步步奮鬥出來的，堪稱屌絲逆襲的神話。

  但不管如何神話，卻有一個不爭的事實，朱元璋的這個皇室是曆朝曆代根基最淺薄的。他能坐擁天下，但黃爍卻不相信朱家有什麽資格擁有死士這種近乎失傳的手段。

  除非老朱家並沒有曆史上那麽簡單，或者...在皇室身後，還有著一股傳承悠久，隱於幕後的力量。

  沒辦法，容不得黃爍不多想。自己既然已經被攪進來了，遊戲也到了最後針尖對麥芒的階段，要是連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那麻煩可就大了。

  當然，黃爍現在最大的疑惑，還是這位王母為什麽救自己。無論從雙方的身份，還是關係，不抹殺自己，隻把自己踢出遊戲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之前對自己客氣，還是因為不清楚身份。現在一切基本都清晰了，她沒道理救自己的。還有就是，她到底是怎麽找上自己的。這個問題不弄清楚，讓黃爍怎麽安心。

  “為什麽救我？就算想以我為餌，但是恐怕你和逍遙的那幾個更熟吧，不會做這無用功。”

  王母看向黃爍的眼神有了一絲茫然和困惑。

  “你可知我為何自號王母？可知王母的司職？”

  黃爍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按說王母這麽大名鼎鼎的神仙，他怎麽會不知道。但對方既然問了，就說明事出有因。那麽王母有名的是什麽？蟠桃？女仙之首？棒打鴛鴦的老妖婆？神話故事中似乎就這些了，以她的地位，往往也就是個背景板，大BOSS，還真麽什麽出手的機會。

  “《山海經·西山經》提到西王母的描述是司天之厲及五殘。西王母的真正權柄是對天地大劫的提前預知，這麽說你明白了麽？”

  黃爍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哦？那你又有這位神仙幾成水平呢？”

  “萬不足一吧，很隱約，很模糊，隻是一種感覺，更像是一種突如其來的靈感。也隻有遇到特定的人與事，才會莫名出現，完全無法控製。”

  要是別人說不定被這麽模糊的描述就給說懵了，但黃爍還真能感同身受。說起來，和他的閃寸心有些相似。隻不過閃寸心稍稍還能控製，但卻隻限於出於自身的認知對當前某事一種靈感爆發的明悟。而這王母，更像是對某種大勢的模糊預測。看得更長遠，但也更模糊，更不可控。

  “那你離開天命...？”

  王母隨手拉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雙目微微失神，似乎望向了遠方。

  “我的功法是抽獎獲得的殘篇，至今都未補充完整。功法的描述也過於神異，說實話一開始我是不信的。直到...見到了那個人，才第一次激活了功法的能力。”

  “逍遙？”

  黃爍很自然的想到了死掉的逍遙隊長，畢竟之前和邪歌，虹果果聊過。她倆對這個王母倒沒什麽恨意，反而有種熟識的感覺。

  “是啊，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身上濃鬱的災劫之氣激發了功法。在這之前，我很難想象有人竟能背負這麽多。”

  “這麽說來，天命的帝君也是了？”

  黃爍有點理解這個王母的行事準則了，就像小說裏的天機者一樣，她隻是在追隨著最有可能的人，雖然渣了些，但也確實沒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