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智慧不再被遮蔽，黃爍發現了很多本該注意的事情。

  之前受了虹果果誤導，讓他一門心思的認定天命要麽是要爭奪開啟高級場的好處，要麽是要陰謀設計暗害虹果果等人。思想狹隘了，自然看不清更多的東西。

  其實對於天命而言，以他們的這些老玩家的積累，不可能不清楚修神之道隻是小道。那些頂級的玩家不可能為了一些不確定的好處，就跟著虹果果發瘋，放棄自己的修煉之道。

  事實也證明，那個借機凝聚星力，修神的十有八九是個小蝦米。

  如果天命在確定爭不過虹果果，且不願放棄自身的發展，那能做的選擇其實不多。無外乎要麽退守認慫，拋光養諱，先避過風頭再說。但是天命的問題是家大業大，近千名玩家的大勢力，有進沒退。

  這樣的大勢力，除非有著其他更為堅實的凝聚力。否則大多數情況下，能聚起這麽多人，大多都是靠著一股衝勁。這就像黑那啥會一樣，隻要還在上升期，光看人沾光，沒見人挨打，自然有的是人願意跟著占便宜。

  但這樣的勢力，有一個別稱，烏合之眾。一旦上升受阻，吃的虧多了，又不見有什麽便宜占，樹倒猢猻散才是常態。

  從王母的態度，就能看出，她對現在的天命極為不滿，也很清楚的看到了症結所在。無力回天的前提下，毅然拉著隊伍出來單幹了。

  但也從她的行為，可以判斷出，天命的大部分人就是這樣的烏合之眾。同時天命為了繼續維持，勢必不能慫，隻能選擇和虹果果對著幹。隻有這樣，才能穩定軍心，安定手下。

  但這就很矛盾了，即不願陪著虹果果發瘋，放棄自己的修煉根基，又必須針鋒相對。這也就意味著天命必須有人短期內突破，抗住虹果果的壓力。

  但是可能麽？

  人仙是那麽容易突破的？黃爍是個特例，他的突破是站在逍遙隊長的肩膀上，稍稍一推就跨過去了。其他人，如果那麽容易，又何必等到現在，虹果果又何必走上修神之道。

  當然了...正道也是有捷徑的。左右不過是個代價的問題。

  集合天命的特殊架構，那些甚是囂張的名號，黃爍在《魔道隨想錄》裏，恰恰還就真看到過一種捷徑，一種和天命很搭的捷徑。

  在上古，人仙並不是唯一的道路。隻是太具有代表性了，才被當做了某個境界的代名詞。類似的境界有很多，人魔，人皇，大巫，都是不同路線突破人的限製，超脫世界的一個境界。並無高低之分，隻是路線的不同罷了。

  如果天命這幫人真的像名號所取，打算重建天庭。那那位帝君修的十有八九是另一條力量路線，人皇，帝王之道。

  如果是帝王之道，那還真有取巧之法。

  如果有人道聖器一類特殊的法寶，是可以通過掠奪他國氣運，完善自身帝王之道的。上一個這麽做的人，正是始皇帝。

  當然，這也就是記載。後來大一統，各國氣運連成一體，這種手段也就失去了作用。

  但是...遊戲，豈不是又生生把大一統的國家，分成了五份。

  黃爍能猜到，一部分是因為看過相關的記載，更重要的還是現在追著王母去的方向。

  她舍棄了昆侖山脈，進入秦嶺，直奔長安而去。

  長安作為古都，是中龍脈上關鍵的節點。如果要掠奪皇朝氣運，則是最好的選擇之一。

  瘟部主神在長安，虹果果也去了長安，黃爍輕易就得出了結論。至於剛才見到的瘟部主神，想到之前見過的各種神奇的蠱蟲，恐怕也隻是個蠱替身吧。

  想明白了這些，之前天命這些人混亂的關係也就不難理順了。

  王母那詭異的態度，既是在為天命眾人的行動保駕護航，同時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她即希望天命帝君成功，她作為天命的二號人物，自然也就水漲船高。同時又希望看起來和天命決裂了，避免受到發瘋的逍遙眾人的直接打擊。

  而且，她還有一個顧慮，就是瘟部主神如果成功了，立下大功，會不會趁她離開的機會，趁勢上位。種種矛盾的心情和需求，才讓這位王母看起來這麽別扭。

  之前在戰神島，親自出手破壞瘟部主神獲取戰神圖錄的可能，就是在盡一切可能剝奪瘟部主神額外立功的可能。

  戰神圖錄這個級別的存在，屬於每場遊戲的一個小彩蛋，這在老玩家中並不是什麽隱秘。隻是這類傳承往往不但難度大，而且往往頗具針對性。

  虹果果知道戰神圖錄，卻無動於衷。這不能說明戰神圖錄不強，隻能說是和虹果果的路線不符，她也就沒來湊這個熱鬧。

  王母之前大方的送給了黃爍，自然也是和她不符，一點作用沒有。對她來說，給誰都行，隻要不是瘟部主神拿去賣人情。用對她沒一點作用的東西，換一個命格不錯的高手的好感，這買賣挺值。

  瘟部主神一個玩毒蠱的，自然也和戰神不沾邊。她也是在發現這個世界的隱藏力量竟然和帝君很合，才臨時起意，以玩家的權限，強行介入了戰神島。這既是五毒莫名出現在邀請名單的主要原因。

  在她看來，計劃已經順利進行中，虹果果也因為突破，被困在了泰山。抽個空，給帝君帶份禮物，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前有王母下絆，後有黃爍不按套路出牌。

  當時黃爍用出蝕天髓，對於玩毒的大行家來說，這樣的混毒也不是完全無解。可惜，戰神圖錄對於黃爍是必得之物，但對於她，隻是閑來無事準備的小禮物，可有可無。

  所以她勢必不能動用壓箱底的手段，影響後續的正事。萬般無奈之下，認輸離開，便宜了黃爍。

  當王母和黃爍前後腳趕到長安城附近的時候，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黃爍雖說並未親眼見識過現代戰爭的恐怖，但也在影視劇裏有所見識。但他很難想象，在這古代背景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力量能造成眼前這般恐怖慘像。

  偌大的長安城，幾乎被夷為平地。赤地千裏，不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