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見大家都笑了，也就把最終的判斷給說出來了：“我認為，梅小冉和李美鳳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這兩匹布不是她倆偷的。就像梅小冉說的那樣，她倆是被人栽髒了，應該就是張愛軍栽髒的。”

  鄭平平聞言，臉色發青，“你胡說，才不是我家張愛軍幹的。”

  劉威也不搭理她，轉過臉問丘棟，“丘廠長，說下你的看法？”又扭過來問史然，“史廠長，你的意見是？”

  丘棟正色道：“我同意劉科的意見。”

  現在就剩下史然沒有表態了，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他，等著他最後的表態。

  史然卻隻是考慮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張愛軍，“張愛軍，我就問女工宿舍的床底和男工宿舍的床底是一樣高的嗎？”

  “那床底肯定都是一樣高的呀，這還用問？”

  “那你彎腰放兩匹布時就不怕碰頭？”

  “我是塞進床底的，咋能碰頭？”

  鄭平平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難看到極點……張愛華隻感覺她媽媽的手心一涼，似乎都沒什麽溫度了。

  張青山的臉色灰敗，忽然站起來，衝到張愛軍麵前，對準他那張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死命的扇過去，“我叫你偷東西！”

  張愛軍臉上挨了好幾下，被他小叔給打急了，又氣又驚的給跳起來，“小叔我真沒偷東西啊，不信你問我小嬸呀。”

  這個回答可是太精彩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扭過頭緊盯著鄭平平，鄭平平慌慌張張的嗬斥張愛軍，“你在胡說啥呢？”

  張愛華也急忙維護她媽：“這都是我弟編的，我媽肯定不會讓他這麽幹的呀！”

  “是不是你媽指使的，你說了也不算。”

  皮磊作為工人代表，立刻跟劉威提議，“劉科，我認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必須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查清楚。”

  皮磊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大家都覺得必須要嚴查到底，既然有丘棟和史然兩位副廠長在，不管背後指使的是張副廠長也好、鄭主任也好，都能查得動。

  張愛華有些求助似的回過頭，“皮磊，你能不能少說一句，這事兒真跟我媽沒有關係。”

  皮磊就嗬嗬了，要真沒有關係才怪，大家都不是傻子，坐在這兒聽得那叫一個清楚。

  劉威看了看丘棟和史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又開始詢問張愛軍，“張愛軍，你一直說你沒有偷東西……身為後勤人員，你拿著備用鑰匙跑到女工宿舍，且把宿舍門打開進去，光是你這個行為，就已經算是監守自盜和犯流氓罪了。”

  張愛華不服氣的為堂弟爭辯：“我弟就是好奇心強了一點，才會拿著鑰匙開女工宿舍的門。”

  “那我就問你，要是你是住宿舍的女工，半夜裏有人拿著鑰匙打開你的房門，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後麵立刻有男的接話，“張愛華不怕，她喜歡！”

  轟……

  大家都爆笑起來，上回張愛華跟大小牛發生的齷齪事兒，大家夥可都沒有忘記，還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張愛華的臉喲，那紅的簡直跟猴子屁股一樣，要是地上有個縫，她就得鑽進去。

  劉威其實也笑了，但卻是勉強忍住，拍著桌子說道：“嚴肅點，不許亂笑。”

  大家隻好止住笑， 看著一臉狼狽的張愛華。

  劉威就又問張愛軍：“就憑你幹的這些事兒，我認為有必要讓派出所過來抓人了。”

  張愛軍慌了，他可都是被小嬸指使著幹的啊，就連那兩匹次品布，也是小嬸交給他，讓他拿著栽髒梅小冉的。他忍不住的，就把目光移到鄭平平臉上，鄭平平卻不像剛才那麽強勢了，眼神閃爍，倉皇避開，大有種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感覺。

  “小嬸！”

  “愛軍你別叫我，你自己做錯了事兒，你就要為自己負責。”

  鄭平平立刻跟張愛軍劃清界限，生怕牽連到自己。

  張愛軍又無奈的看著他小叔：“小叔，我真沒有偷東西，你也說句話吧。”

  張青山氣得兩眼直冒火，恨不得過去堵住他的嘴巴！

  這還不如是張愛軍承認自己是偷東西呢，那樣罪名還能輕點，這要是不承認的話，可就是流氓罪了，這個傻缺侄子啊，都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現在他有點懷疑這件事自己的老婆閨女都摻合進去了……要是侄子不承認偷東西，就是流氓罪，那肯定得扭到派出所定罪。可要是侄子不承認的話，那肯定就能牽出來老婆和閨女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他既不想讓老婆閨女出事兒，也不想讓侄子蹲大牢。這可咋辦？

  這時劉威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放的茶缸都濺出水來了，“張愛軍，現在都證據確鑿了，你還不承認？”

  “我承認啥？”

  張愛軍一看小叔小嬸都一副要甩鍋的架勢，真的開始著急了。他自己想了想，覺得要是死不承認偷東西的話，就是犯的流氓罪啊，83年才剛過去沒幾年啊，當初的那種威懾，就算過了四年，想起來還是一樣的嚇人。

  可要是他承認栽髒的話，最多就是把小嬸給供出來，自己能脫身了。

  對！得把小嬸給供出來，這件事兒本來就是小嬸指使他幹的，他憑啥要為小嬸背鍋？這事情都快敗露了，小嬸非但不管他，還要讓他自己負責？這能是他的錯？

  “好吧，我說。”

  張愛軍慫下來了，立刻讓鄭平平的心揪在一起，這要是把她給供出來，她這個車間主任是別想幹了。

  “愛軍，該說的話你給我老實交待，不該說的你一句也不能亂說。”

  鄭平平的眸光犀利如刀，死死的盯著張愛軍，用自己的餘威來鎮懾著他，生怕他把啥話都倒出來！

  劉威就忍不住提醒：“鄭主任，你是家屬，坐在這裏是讓你旁聽的，不是讓你亂發表意見的，你要再亂說話，我就得把你們給請出去了。”

  “劉威，你少對我大呼小叫！”

  鄭平平不敢再吼張愛軍，立刻把矛頭對著鄭威，就吼起劉威來了。

  把張青山給氣的：“鄭平平，你能不能少說幾句話，你少說幾句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