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內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少了打鐵聲。

  等待的這半個月時間，在雲天明眼裏像是過去了數個春秋。“淵叔！”他興致衝衝地奔向茅草屋，正逢淵叔從裏頭出來，手中拿著兩個長匣子。

  “這是？”雲天明忍住內心的激動。

  “跟我來。”

  淵叔帶著雲天明來到湖邊，繼續說道：“融合雙靈器的成功率極低，需要你盡量保持靈力的穩定。現在，你且按我說的做，融合第一把靈器。”

  雲天明振奮精神，點了點頭，隨機選了個匣子打開，拿出一把暗紅色細刀。

  “打坐，冥想，將你的靈印顯現出來。”

  雲天明點點頭，閉上眼睛，運轉靈力，將靈印調動起來。

  “接下來，用你的靈力覆蓋這把靈器，試著與它產生共鳴。”

  當雲天明的靈力如同觸手一樣接觸到細刀靈器之後，細刀的樣貌在他腦海中一點點顯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細刀靈器在匣子中漸漸有了動靜，發出“嗡嗡嗡”的聲響。

  雲天明感覺到自己的靈印與匣子中的靈器產生了共鳴，於是抓準時機，將靈印打入靈器之中。

  起始，靈器還會反抗靈印的入侵，隨著雲天明用靈力持續鎮壓，最終才迫使它臣服。

  “成功了！”雲天明大喊，隨後以翻手，細刀就飛入他的掌心。

  淵叔微微頷首，說：“給他取個名字吧。”

  雲天明持著細刀，隨手揮舞了幾下，卷起了一股灼熱的氣流。

  “刀身沉如巨石，刀芒炙熱無比，不如就叫山焱吧！”

  雲天明有感而發，對之愛不釋手。

  此時，淵叔再將另一把靈器遞上，“這次可不會這麽輕鬆了，你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雲天明將山焱收起，雙手接過第二個匣子。打開來，裏麵是一柄寬身長劍。他按照剛才的做法，想要就此收服長劍。

  然而，雲天明體內的靈力似乎收到了什麽力量的牽引，總是無法作用在長劍靈器上。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山焱”。

  這就是融合雙靈器的問題所在。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還記得之前教你的口訣嗎？在融合的過程中去領悟它。哪怕隻有一瞬間的感悟，也足夠你將這第二把靈器融合了。”淵叔提醒道，然後給了雲天明一個安靜的環境。

  “靈力生魂，用者分神。靈力無魂，雙印自成。”

  雲天明在心中不斷默念著，始終領會不到其中的妙處……

  山穀入口處，羅烈總算慢慢悠悠地到達了。他剛踏進穀內，就被淵叔攔住了。

  “去把這些藥材買來，買不到的就讓霜霜去辦，給你兩天時間。”淵叔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遞給羅烈，借著又將他趕了出去。

  羅烈感覺自己變成了工具人，但是看到淵叔微微下彎的嘴角，就縮著腦袋屁顛屁顛地跑路去了。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山穀還是一片祥和。

  “生魂……無魂……”雲天明他的麵部有些扭曲，無名煩躁爬上心頭。

  當下，專注的狀態被打破，雲天明的思緒時不時從靈力之上飛到九霄之外。

  “啊！”一聲怒吼打破了寂靜，山焱散發著暗紅的光芒，將周圍的野草灼得枯黃。雲天明雙手駐在山焱的刀柄上，稍有顫抖。

  這時，淵叔將雲天明喚了過去，“先吃點東西吧。”

  “淵叔，我感覺山焱一直在阻礙我。”雲天明接過淵叔遞來的肉幹，放在手中擺弄，最後將它撕成兩半。

  “嗬嗬嗬，就如一個人，尚且剛剛喂飽自己，你覺得它會願意把食物分給第二人嗎？”淵叔反問。

  雲天明臉色暗淡了下來，“是我的靈力太低了嗎？”他自己也感覺到，山焱對靈力無限的渴望，似乎是一道填不滿的溝壑。

  然而淵叔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同，“確實越高級的靈器對靈力渴求越大，理論上隻要靈力足夠，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若這樣想，你這一輩子也別想融合兩件強大的靈器了。”

  雲天明迷惘的抬起頭，淵叔繼續解釋：“但是把食物分給兩個自己……你願意嗎？”

  “人唯獨對自己不會自私，靈器也是一樣。”

  “想象你的靈力是一條溪水，它有兩條分支，你無法控製它往哪裏流。”

  “但是隻要兩條分支是一樣的，它自己就會產生平衡。”

  淵叔的一句句話像錘子一樣砸在雲天明的心頭。他隨口吃了一點，在此跑到溪邊。

  不過，明白和領悟是兩碼事。

  又是一整夜過去，雲天明還是絲毫沒有進展。

  “怎麽將他們變成同一把靈器？”雲天明抓狂地撓著頭。他將劍匣子放下，仰麵躺倒。

  “哥哥。”

  熟悉的聲音繚繞在耳旁，雲天明的眼皮忽然彈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他抓緊時間，繼續努力。

  一晃又是一整天，等到羅烈帶著東西回來時，雲天明還在打坐。

  “淵叔，這小子行不行啊？”羅烈撇了撇嘴，懷疑道。

  淵叔接過東西，轉身回到屋內，“跟我過來。”

  “哦……”羅烈依然是很乖巧的樣子。

  摸約半個時辰過去，茅草屋內突然傳來了羅烈的慘叫聲，而且一聲接一聲，如大浪拍岸，延綿不斷。

  淵叔獨自一人出來屋，將門關住，嘴角有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他轉而看向雲天明，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

  事實上，此刻雲天明的內心現在正江濤翻湧，無法平靜。而他駕著一葉扁舟，在江海之上追尋著一道微弱的光芒。

  在他身上，閃爍著暗紅色的淡光，又時而跑出來一點綠意。

  劍匣子偶而發出“噠噠噠”的碰撞聲，吸引了淵叔的注意。

  “這是……”

  他起身來到雲天明身邊，查看詳情。果不出他所料，雲天明總算找到了一點法門。

  現在，雲天明正如被拴住的野獸，每一次掙紮都會讓枷鎖鬆動一些。

  “剩下的就是時間的問題了。”淵叔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成功——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經驗，並不能確保別人也能行。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淵叔幹脆原地坐下，守護在雲天明身邊，務必要親眼見證五豐城誕生第二個雙印器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