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你還因為那個吻而生氣?
作者:沐沐      更新:2021-04-29 00:34      字數:2205
  微不可見的咬了咬牙,秦伊人抬眸看了楚昔年一眼,“答應我,好不好?”

  楚昔年垂眸對上她的目光,同時留意到她哭的泛紅的眼尾,發現他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好。”

  秦伊人道了聲謝,抬手揉了揉濕潤的睫毛,回到寶兒所在的病房裏。

  既然寶兒病情的轉機在於明早之前會不會再次發燒,她寸步不離的守在嬰兒床前,時而看著昏睡不醒的寶兒,時而看著高高掛起的點滴。

  轉眼間,點滴即將結束。

  楚昔年輕輕掀開寶兒的被子,慢動作的把小家夥的手放在掌心托起,修長的手指和稚嫩的小手形成鮮明對比,“伊人,你來?”

  秦伊人是醫學院的傑出畢業生,複雜的外科手術都能手到擒來,拔針當然不在話下。

  但是,看著寶兒蒼白的小臉,她搖搖頭:“我做不到,讓護士來。”

  楚昔年沒有強求,轉而讓保姆按響病房內的提示鈴。

  值夜班的護士很快趕來,動作很快的拔出針頭。

  然而,再怎樣熟練地操作,都免不了帶出幾滴鮮血。

  睡夢中的寶兒小嘴一扁,害疼的蹙著小眉頭,嬌嬌軟軟的哼唧著哭起來。

  秦伊人心疼的不行,連忙把小家夥抱起來哄,楚昔年站在她的對麵,修長的食指按住小家夥手背上的棉花,眼神沉沉的看著上麵一點點暈開的血色。

  所謂為人父母,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

  兩位保姆相視一眼,眼中帶著心照不宣的笑意,躡手躡腳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裏麵的一家三口。

  良久。

  寶兒哭的累了,窩在秦伊人懷裏慢慢睡著。

  “手酸了吧?”楚昔年壓低聲音,丟掉手中的棉花球,作勢要把寶兒接過來:“我來,你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

  秦伊人稍稍側身,躲開楚昔年的手,望向小家夥的眼神七分心疼三分擔憂,“寶兒好不容易睡著,休息不好的話,病情很可能反複。”

  楚昔年想了想,轉身把病房內的椅子搬到她身後,“坐下再說。”

  這次,秦伊人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小心翼翼的在椅子裏落座,她沒有吵醒睡著的寶兒,認認真真的抱著用毛毯包裹的小家夥。

  楚昔年低眸看了她們一會兒,眼中的神色溫柔如水。

  此時此刻。

  就算他明知道眼前的秦伊人沒有屬於他們的記憶,但她就是她。

  無論記憶是否完整,她的性格和靈魂都沒有任何改變。

  悄無聲息的收回目光,楚昔年離開片刻。

  再次回來的時候,他手中出現一隻冒著熱氣的玻璃杯,體貼的在杯子裏插上吸管,送到她的麵前。

  秦伊人抬眸看他,低頭咬住吸管,慢慢喝了半杯水。

  舌尖嚐到溫暖的甜蜜,她有些詫異的再次看了眼楚昔年,鬆開吸管問:“哪來的蜂蜜?”

  “護士小姐的讚助。”

  楚昔年微微一笑,確認她不想再喝,若無其事的把剩餘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這一夜。

  她不好過,他又何嚐不是如此?

  看著男人桃花眼下青黑的陰影,秦伊人躊躇著抿了抿唇,輕聲說:“你睡吧,我照顧寶兒。”

  楚昔年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

  抬手給寶兒掖了掖毯子的一角,他半真半假的問:“伊人,你擔心我?”

  “……”

  秦伊人無言以對,眸光流轉的翻了個白眼,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而楚昔年的臉皮看似很薄實則很厚,根本沒有被討厭的自覺,在作死的邊緣來回橫跳:“你還因為那個吻而生氣?”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秦伊人不是很願意回想起那瀕臨失控的一幕。

  但她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嗓音微啞的斟酌著:“你想吻的人不是我……不是現在的我。”

  所以……

  她最初當然是很生氣的,但仔細想想,又好像沒有生氣的必要。

  因為幾年前的那場車禍所造成的結果,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她是,薄景行是。

  楚昔年亦然。

  “你就是你。”楚昔年淡淡開口,低沉磁性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記憶當然很重要,但我所愛的,從來都是你的靈魂。”

  哪怕記憶缺失,卻不會改變她原本的性格……溫柔善良,偶爾又倔強的惹人憐惜。

  秦伊人默默思忖他的話,心中某個角落微微一動,隨即陷進更深的茫然。

  眼神複雜的看向風流英俊的男人,她不得不再次強調:“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薄景行。”

  不管楚昔年對她是怎樣的態度,她都不可能放棄薄景行,突然喜歡上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

  哪怕,楚昔年是寶兒的爹地。

  “我知道。”楚昔年挑著那雙桃花眼,側頭端詳著她:“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心理醫生來幫你恢複記憶,接下來,你打算怎樣做?”

  秦伊人緋色的唇抿了抿,有些艱難的回答:“如果這樣的局麵是薄景行導致的,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談談,請他幫我找一位心理醫生。”

  楚昔年沉吟片刻,“你舍得和他當麵對質?”

  “不舍得。”秦伊人苦笑,喃喃自語般道:“但我虧欠的人並不隻有他一個。”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樣想的,但友情和愛情對她來說是同等的重要。

  言夏夜和那個下落不明的寶寶需要她的記憶,同樣都是媽咪,她能體會到言夏夜未曾言說的痛苦,而那是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更何況。

  即便她找回完整的記憶,依然有理智選擇她想要的愛情。

  “說得好。”楚昔年眼眸含笑的凝視她,低沉的嗓音充滿蠱惑:“我和薄景行都是成年人,願賭服輸的道理誰都明白,隻要按照你的意願選擇就好。”

  秦伊人莞爾,若有所思的問:“你好像很有信心?”

  “難道薄景行沒有信心?”楚昔年不答反問,交疊著長腿坐在椅子裏,貌似憂鬱的說:“伊人,隻要你的選擇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愧疚,我能接受你的選擇。”

  隻不過。

  接受是一回事,服從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