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煜很氣憤，他晃蕩了這麽久，居然沒有禽獸攻擊他，這裏的生靈慫的不行。他抓了抓半指長的頭發，冥思苦想。

  鍾煜抬起左手，一口咬住，扯開，猩紅的鮮血淌了出來。鍾煜任它灑在地上，一時血腥味蔓延開來。

  “嘖”鍾煜很不開心，還不到兩息，他咬開的傷口就痊愈了。還好，這血腥夠了。

  鍾煜熟練的蹲身癱坐下，把手指伸入喉嚨，催吐引淚。他身子蜷縮著，瑟瑟發抖，聲音發顫：“媽媽，媽媽……”好不可憐。

  格爾西嗅了嗅，這味道，好香的血腥。好香！格爾西扭頭欲奔，強大的意誌力讓他停了下來。

  還是穩妥些。格爾西悄無聲息地往血腥傳來的方向潛行。

  格爾西老遠就看見坐著抽泣的鍾煜。

  嘖嘖，這白嫩的皮膚，嘖嘖，這繃實肌肉。

  作為獵物，這個少年一切都恰到好處。

  難道正義意味著質的豐收？

  格爾西沒有直接撲上去，它先用影遁，隱秘地把方圓幾百米的區域都做了偵察。

  雖然少年是誘餌的可能性不大。但格爾西習慣求穩。

  排除其他顧慮後，格爾西確定捕食這隻獵物。不過在此之前，先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格爾西隻有影遁的種族天賦，所以他選擇黃昏出動。格爾西確定少年是在一顆大樹的陰影之中，而且這道陰影並不孤立，排除被困死的可能。

  為了預防萬一，格爾西把一枚巴掌大的石頭含在嘴裏。他想了想，又把自己化成了人形，是一位穿著獸皮大衣的大叔。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格爾西知道，它的軀體在說，可以上了。

  “咳咳……小子，看來你需要幫忙啊。”格爾西豪邁的走了過去，沿著陰影。

  “叔叔，我好怕！媽媽去溜鳥，然後他就不見了”鍾煜一臉喜出望外的奔向格爾西。

  喲，這傻小子還自投羅網，等等，好像什麽不對。

  “你不要過來！”格爾西後退了幾步。

  “怎麽了，叔叔？”鍾煜隻是放緩了速度，一臉疑惑地繼續靠近。

  格爾西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這少年說的是不是人語，而是通用語！而且，溜鳥是什麽玩意？

  格爾西毫不猶豫，紮頭就往陰影鑽去。

  一聲音爆響起，鍾煜那突破音障的左手牢牢抓住格爾西的右手。

  “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人！你這獸衣沒有補丁！”

  “……”

  “爺爺說，不是人，就可以吃。”鍾煜還沒說完就已經垂涎三尺。

  “你……”格爾西現出了原形，它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對方分明是個人形凶獸。

  “你為什麽要逃，我哪裏演得不好？為什麽我每一次開口，你們都馬上逃跑？”鍾煜一臉真誠。

  回應鍾煜的是格爾西的左爪。

  鍾煜眯起了雙眼，他看到格爾森扭頭向後吐了一枚石頭，抄來的左爪，目標也不是鍾煜，而是被牢牢抓住的右肢。

  血腥彌漫，隱狼斷肢遁走。

  “想逃？”鍾煜一腳踏出，地麵下陷，身影閃逝。

  格爾西亡魂皆冒，忘命狂奔，他把影遁使到了極致。

  諸般疑惑全部壓下，它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逃出去。

  格爾西相信自己是能逃出去的，之前占卜到“高塔”，他都能活下來，這次肯定可以……

  突兀的，一個以往從未出現過的念頭爬上了心頭。

  為什麽空白牌代替的是正義而不是其他？之前的正義牌呢？

  格爾西眼睛猛然一縮。劇痛從頸後傳來，他的後脖被牢牢擒住。耳邊響起宛如惡魔的低吟：

  “抓到，你了。”

  格爾西停住了掙紮，他雙眼無神，右爪上拿著一張白色的卡片。

  “原來如此……”

  正義牌，異界客早已經親身遍曆了，隻是沒法記錄下來罷了。他被隱狼分屍了。

  他和格爾西的習慣一樣，準確地說，是格爾西巧合的繼承異界客的習慣。他們每次遍曆一張卡牌，都會把它帶在身邊。

  此刻，格爾西明白正義牌的含義，但又有什麽用呢？他快死了。

  格爾西很清楚，自己已經足夠謹慎了，但，老天還是要了他的命。

  忽然間，他恍悟了。他其實，七年前就應該死了。七年，已經是這卡牌護衛自己的極限了，它也無能為力了。

  他默默給正義牌下了意象：無法意料，無法改變的結果，而按目前來看，這結果不太友好。

  鍾煜把手中的獵物掄了起來，進行最初的處理。

  ……

  殘羹冷炙，鍾煜攤坐在旁。他摸摸仍然蹋癟的肚腩，小聲嘀咕：“還是很餓呀。”

  鍾煜站了起來，他打量四周，考慮是否舊戲重演。

  他的鼻翼微微翕動，“咦，我好像，聞到獵物的味道。”

  鍾煜笑了，和煦的笑容，一切多麽人畜無害。

  ……

  “雷鳴少將，再過一裏，就是隱秘傳送點了。”持鞭的帶路人，形小聲大。

  雷鳴點頭，他其實還未達到將級，不過他很喜歡這個稱呼，反正自己也快了。

  隻要這次任務完……雷鳴停下自己的想法，有些東西，該避還是要避的。

  少將啊！雷鳴不禁暗歎，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太不容易了。

  她應該沒有想到吧，嗬嗬，也是，誰曾想，當初的傻愣小子能達到這個地步。

  我回來了，鳳花翎。雷鳴雙眼微眯。

  “辛苦你了，庫昌上士。”雷鳴情感隱藏得很好，他轉身看向庫昌。

  “您客氣，要不是有您庇護，當初經過藍蠅墳巢時，我們就沒命了。”庫昌邊說著邊走近雷鳴，他掏出一個皮裹，笑臉奉上，“少將大人，小小心意，望莫推遲。”

  雷鳴笑著看著庫昌，這是湊熱乎來了。

  雷鳴並不抗拒，這是他們套討生活的方式，曾經的雷鳴也是這麽來的。你若不收，反而會讓他擔心受怕好幾天。對於庫昌，雷鳴觀感還不錯。可以考慮長期合作。隻是……

  “東西我收下，前提是你不要太過……”

  “怎會？您放心，我老庫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庫昌笑嗬嗬地把皮裹遞上。

  暗歎對方的上道，雷鳴伸手，在快接觸的時刻，他感到了迸發的危機。

  雷鳴條件反應的改接為拍。

  一匹白練閃電竄出，遁向遠方。如雷驚響，地麵震動，氣浪湧來。

  雷鳴一手掐住庫昌的脖子，“你不是庫昌，你是誰？為什麽想殺我，我們無怨無仇吧。”

  “我是誰？前幾天還見過麵的，忘啦？無冤無仇？哈哈，你前幾天可是殺了我全族。”

  “你是藍蠅！你想做什麽？我勸你放開對他的控製，否則……”

  “我想做什麽？我當然是為了殺你報仇。我們藍蠅的天賦就是混亂意識，我不僅不會放開對他的控製，而且……”

  流民們紛紛站起，翻著白眼的他們，一步步走向雷鳴。

  “我是打不過你，不過，這裏已經接近你們的隱秘傳送點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會被記錄卻送到人族基地吧。”

  “你什麽意思？”

  “托這位的福，我可是知道你們人族可是十分忌諱互相殘殺的，特別是像你這種，是被禁止屠殺流民。我很好奇，如果你成了紅名少將，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

  流民們飛蛾撲火般奔殺過來，庫昌歪著脖子，口吐白沫，臉色卻維持著猙獰。

  “絕望吧，上校。”聲音極度猖狂。

  “哎，”雷鳴歎了口氣，他鬆開掐著庫昌的手，低聲說道。“本少將的實力，你一無所知。”

  似有雷聲隱鳴，奔湧過來的流民紛紛停下了步伐。他們眼睛逐漸轉黑，仍有恍惚，爾後紛紛一臉掙紮。

  庫昌一臉驚恐，“你……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我的天賦像是遇到天敵般快速潰退？”

  原來是僥幸不在墳巢的愣頭青，怪不得敢趕上來送死。

  “直言跟你說吧，生靈存活的表現形式分兩階，一是身靈完整，二是真名彰顯。

  一階生靈，斷手斷腳，內髒缺失，精神混亂崩潰等，這些都會危及到生命。

  二階生靈，單純的身靈殘缺並不致命，而若是天賦真名被概念壓製，那就十分危險了。

  我們人族一開始都隻是一階生靈，直到覺醒真名才逐步向第二階挪進。

  而你們，出生就是低級的二階生靈，我們隻有使用真名才能傷到你們。

  一階生靈太弱了，而二階生靈雖拔高了整體，但也留下了命門，那就是所謂的概念天敵。

  禽族有種蝙蝠，我們稱它們為吸血鬼，它們甚至能做到滴血重生。普通武器和一般真名都無它奈何。但是它們有兩個概念天敵，太陽和銀。隻要和這兩者沾上邊，一殺一個準。

  你們的概念天敵，我可是十分清楚。無實體的你們，邪祟類的天賦可是極其害怕雷電的。

  認識一下，我，雷鳴，真名，雷鳴。”

  庫昌發出一聲厲叫，流民們滿頭大汗，他們剛從噩夢中掙紮了出來。

  “少將，我……”庫昌看看四周，經驗豐富的他，一下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饒命啊!少將，剛才不是我……”庫昌連忙要跪下。

  “沒事了，起來吧，我們快點回去，這裏還不安全。”雷鳴扶起庫昌。

  流民聚點成隊，繼續趕路。

  “等一下！等一下！”遠方跑來一名氣喘籲籲的小胖子，他舉起的右手瘋狂揮擺，左手牽著一位同齡少年。

  少年任胖子拉著，同步奔跑。他雙眼炯炯有神，好奇的看向前方這一群獵…不，同伴。

  是人族，雷鳴判斷。諸聖給萬族的化形方法是動了手腳的。在庇護圈呆過的每個人，都能直覺判斷出對方是不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