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很多呀。”

  “那好，這個世界除人類外，還有多少種族？”

  “有很多，主要分為五域，妖、怪、禽、獸、以及祂。”

  “祂？”

  “祂們的統稱不可說，會死人的。”

  “那，人類敵對的有幾個，人類現在是處於什麽狀況？”

  “人族輸了，藏了起來。庇護圈外的五域全是敵人。”

  “舉世皆敵？等等，人族的敵人包括祂們嗎？”

  女孩點頭。

  “人類這麽猛？怎麽得罪的?”

  “因為以前人族百聖顯世，淩駕萬族。”

  “一百名聖人嗎？聖人和祂們誰厲害？”

  “不知道，當時沒有祂的，祂們早被人皇攆跑了。”

  “人類怎麽輸的？”

  “百聖征天去了，祂們趁機出來了，還帶領禽、獸、妖、怪一起進攻人族。”

  “……百聖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驅元算是知道時代的背景，在種族瀕臨滅絕的關頭，對養育後代進行管製，的確是種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誕下的後代是還屬於個人嗎？”

  “需要購買撫養權，在後代成年前要一直交稅，包括他的一切強製開銷。支付不起的，取消撫養權，由廟會撫養。廟會是種子區的統稱。”

  “什麽樣的人能支付得起？”

  “至少需要是尉級。”

  “是以功勳折算還是貨幣？”

  “涉及特權的，使用功勳，大多交易是使用功勳的，貨幣隻是輔助。”

  “所以，沒有功勳的人是庇護圈內的最底層。他們沒有配偶權，沒有生育權，沒有撫養權？”

  “是的”

  “但還有生存權？”

  女孩點頭又搖頭，“沒有功勳不會被驅逐，但可能餓死，即使你有錢，他們也可以選擇不賣給你東西。”

  “所以，男性想要活得像個人樣，還是得去庇護圈外拚命是吧。”驅元倒不是不能接受。

  在種族滅絕的關頭，還能勉強維護一個這麽有序的文明，已經很偉大了。

  驅元理解製度創建者的想法，在萬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人類隻有絕對的團結，成為一把上下統一的利劍，才能再重重包圍中，生生撕開一條生存的血路。

  在這樣的製度下，即使是最底層的人民，也能確定自己的生死，雖然一切都是被迫，但比生存在庇護圈外，整日提心吊膽，不知哪天生死好多了。而在這裏，死亡是一個確定的事實，確定的，就能好好地準備，好好地告別。

  隻是，這一切是多麽的絕望，沒有僥幸和意外，隻有萬念俱灰的步步妥協。他們一步步地看著自己，看著自己如何成為異族的口糧。

  驅元腦海中回蕩起車夫的那一聲親切的大兄弟。

  是啊，妥協，在妥協中麻木。不麻木又能如何，這本就是一個絕望的世界啊。

  “這個世界的戰力體係是怎樣的？”

  “隻有一個，覺醒真名。”

  “它的入門檻是什麽?”

  “一般是生死之間的覺悟。”

  驅元沉默了一會，“所有人都能覺醒嗎？”

  “不是，很少，貴族才有較大的機會，這要看血脈和運氣。”

  運氣，說白了，還是不確定性。這是一種用結果解釋過程的說法，沒意義。

  “血脈能對抗不確定性嗎？”

  “對抗什麽？父親說血脈是很特殊的存在，他說，它是科學的啟明星。”

  驅元一愣，“你父親做過人體實驗？”

  女孩低下了頭，“他把媽媽的血輸到自己身上，然後，他死了。媽媽說是自己害了他，不久也沒了。”

  “對不起。”

  “女孩忽然抬頭盯著驅元，“血脈不是本質。”

  “什麽？”

  “父親臨走前瘋狂地對母親說，血脈不是本質。我聽不懂。”

  驅元抓了抓後腦勺，“你父親是否做過一些小玩意，正常情況下不能運行，然後，他加了你母親的血就可以了？”

  小女孩十分驚訝，“你怎麽知道？父親做了一個，說是電風扇的東西。不過婆婆說那是血風扇，因為隻有不斷加血，它才能一直轉動。”

  驅元立刻詢問：“拿其他動物做過試驗沒有？庇護圈外的”

  女孩搖頭，“沒有，父親說他太弱了，他通過母親得到一些怪和妖的軀體，可是它們沒有血。有血的隻能是禽和獸。但那些太恐怖了，很難得到新鮮的血液，即使有，母親也買不起。”

  “妖沒有血？”

  “父親說這裏妖的概念和你那邊不一樣，這裏代表著有靈智的植物。”

  既然前輩已經指明了道路，不繼續走下去有點可惜。循著這個方向，說不定能幫母係省一些時間。隻是，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

  驅元想起昔日的東帝。當時如果沒有自己，界母艦隊真的懟不過。

  對於這個世界，他何嚐不像當時的普通攻略者，甚至可能還不如。

  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拯救世界啊！

  “怎麽樣？你不說，我當你同意了，我幫你解除釘魂咒”女孩還沒說完，就已經抬起小手往驅元臉上糊去。

  驅元反應過來時，軟軟的小手已經搭在他的額頭上。他，大意了。

  然而，“咦？怎麽沒有呀？”女孩似乎有很多問號。

  驅元感覺周圍有幾股氣息虎視眈眈。

  “因為我沒有惡意呀，所以它自動化解了呀。”

  “咦？是這樣的嗎？那我們的……”

  “少將是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約定要改一下。”

  “你想怎麽改？”女孩雙眉緊蹙。

  “你為我提供資金，消息，為我免除身份上的障礙；我以後庇護你。將來的你也不需要嫁給我，到時你可以自主選擇，有什麽障礙，我幫你掃平。如何？”

  “啊！”女孩呆呆看著他，“你是不是傻，這樣你不是很虧？”

  “我虧點，你不就更願意和我合作了？”

  女孩點頭，忽然，她狐疑地看著驅元，“你不騙我？婆婆說，你們很壞的。”

  驅元笑了，“我以我的真名起誓。”小女孩的兜裏忽然飄出點點星光，那是星光粉。

  在驅元控製下，它們在距離女孩一定高度上鋪綴開去。

  女孩抬頭，“這……這就是星空嗎？好美呀！”

  驅元感到緊盯自己的氣息陸續散去，“隻是更像一點而已。”驅元暗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女孩的出其不意，讓他暴露了自己的不凡。他剛才更多是說給他們聽的。

  通過顯現真名和立誓，他算是和他們定下了雙方滿意的契約。

  驅元知道那位老媼一直都在，隻是，怎麽能這麽快就來這麽多隱匿者？

  幾乎是在女孩發覺異常時，他們就到了。這個世界真是危險呀！接下來，他得加緊加強對真名的開發。

  不過還好，隻是要他升到將級，不是讓自己去拯救世界。

  驅元忽然愣住，他苦苦一笑，會有這種想法的大概隻有她了。也真是的，明明自己隻是個雨神啊！隻能說嶽父大人和大舅哥都太高尚了，自己隻好加倍努力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霍驅元”

  “驅元，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女孩的聲音越發輕小。

  驅元隱約不妙，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你說，隻要不過分。”

  “如果可以，你以後能不能把等級再提高一點點，成為大將，上將，或者是侯……”說到最後她幾乎在低聲嘀咕了。

  “我盡量，不過，你這是為了什麽？”驅元想逗逗她的好勝心。

  “如果可以，我想，求你救一下世人，他們，太可憐了。而且，這是父親母親一直在做的，隻是……”女孩低下了頭，爾後又抬起，“我想幫他們實現。”

  你這請求可不小。又是一對高尚的長輩，救救孩……

  驅元猛然抬頭，他呆呆看向女孩，一個瘋狂地念頭爬入了他的大腦，他宛如被一隻無形巨手牢牢握住，動彈不得。

  真名調動，從某處飛來一個小物體，是那手串。驅元之前把它藏起來了，它一直隨著真名邊界的轉移而移動。

  看著手裏劇烈發光的手串，看著女孩那雙眼發光的眼神，驅元哽咽了。他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咦！好漂亮！這是送給我的嗎？謝謝。”女孩開心的戴上，“你這個還能自動適應大小的耶！”她高興的抬頭，卻發現驅元兩眼通紅，雙眸噙淚。

  “你怎麽了？”

  “我……雨瑰。”驅元終把那兩字念了出口。

  “嗯，咦？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反應過來的小雨瑰十分驚訝。

  “我就知道。”驅元笑了，笑得跟哭一樣，十分難看。

  “老身謝過各位。”

  老媼向著離去的身影彎腰致謝。待他們完全離去時，她才起身。

  “唉！”她歎了口氣，這次真的驚心動魄，有驚無險。

  跟隨女主人那麽多年，她自有自己的不凡。

  從她看到那少年的一刻起，她就知道，對方是扮豬吃虎的主。

  沒有釘魂咒的氣息，反而有高級真名的味道。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哪位貴族子弟進來騷擾，結果卻是一身新傷的奴隸。

  如此反差，她判定她們一定是被算計了。麵對這樣的少年，她是沒有把握，更別說有小雨瑰這個拖油瓶。

  隻能暫時穩住，然後暗地叫人。所以才有她和小雨瑰那段對話，換成平時，哼！

  通過小雨瑰之口，引出那名廢物，博一點認同感，再借小雨瑰的天真穩住他。

  一切按計劃行事，她也順利送出了求救消息。

  本想著趁她倆分開之時，少年懈怠之際，雷霆一擊。

  誰知小雨瑰卻玩了一手心跳。

  那時他們真的心都快跳到嗓子上了。

  她們真怕少年把小雨瑰當成人質，那可是女主人唯一的遺孤，不能有失。

  還好還好，那少年或許對小雨瑰有好感，沒動手，還主動和解。隻是，最後秀的一手，卻把他們驚呆了。

  那種程度的壓製，不會有錯。控製引力呀！那可是天道級真名，成長起來就是一方巨擘。嗯，和天質的小雨瑰還是蠻配的。既然那小子顯示了真名，想必是對她們的監視表達不滿了，為了這便宜的契約，他們撤走了。

  小姐，雨瑰一直都在學您，這次預定配君也是。隻不過，她比你幸運。您放心，老身一定讓她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