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燭龍像是遇到刻骨仇人似的，和他拚命，攪得天昏地暗，沙飛石走。

  以帝拂衣現在的功夫，應付這兩條確實有些吃力，他幾次想逃離，都被這兩條燭龍給堵回來。

  燭龍已經有了人的指揮，懂得圍追堵截的戰術，帝拂衣一時竟無法脫離戰場。

  顧惜玖眉頭微凝，以她現在的功力也對付不了兩條燭龍，硬搶人是不行的，隻能擇機而動。

  燭龍久攻不下也有些惱怒，忽然仰頭一聲長嘯，原本明亮的白天驟然變成了黑夜……

  而一條燭龍也趁這個機會向著帝拂衣偷襲而至！

  帝拂衣看不到，等他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惡風再想躲時，已經有些來不及。

  他心一橫，正要拚著被它咬碎的危險鑽進它的肚子裏，耳邊忽然風聲一響，他的手臂被人一把握住！

  他一震，下意識想要將對方揮開，耳邊已經是疾風驟起，燭龍的尖嘯瞬間遠去。

  瞬移術！

  他微沉了眸子，雖然看不到對方，卻已經猜出對方的身份了。

  風聲止，人已停。

  帝拂衣足下踏上了實地，雖然依舊看不到，但他能嗅到草木的清香以及身邊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微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多謝神尊援手。”

  這是他們分別兩年零五個月第一次見麵，第一次對話。

  他客氣疏離，聲線帶著特有的清冷。

  顧惜玖一噎：“不……不客氣……”有些不習慣他的客氣。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顧惜玖有難以言說的委屈感在胸臆間轉來轉去，讓她眼睛有些泛酸。

  幸好周圍是絕對的黑暗，兩個人誰也看不到誰，她倒不用強自掩飾神情。

  如在兩年多以前，她見了他的第一反應會是解釋那日逃婚的事情，但現在——

  現在她的日子還有一個月，真正的倒數，再解釋那個有什麽用？徒增他的煩惱。

  所以她笑了一笑，找了個自認為不會觸雷的話題開他玩笑：“你怎麽又來這裏了？不會是又饞了，想偷顆燭龍蛋吃吧？”

  帝拂衣沉默片刻，淡淡地道：“神尊這是垂詢？”

  顧惜玖：“……”好吧，當她沒問！

  二人相對站立，彼此無言，雖然看不到他，但他的存在感強烈，讓她莫名心慌。

  她搜腸刮肚正要再找個話題出來，手上一沉，多了一顆籃球大小的蛋。

  顧惜玖：“……”

  她脫口道：“你果然是來偷蛋了！”

  “這顆送你，謝你這次的援手之恩。”帝拂衣聲音淡漠。

  “我說了，和我不必客氣……”她真的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不想欠你任何恩情。”帝拂衣打斷她，聲音愈加冷淡。

  顧惜玖不說話了，抱著那顆燭龍蛋像抱著個燙手山藥。

  帝拂衣又道：“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的相約之期，我隻希望神尊不會又爽約。”

  顧惜玖微垂了眸子：“放心，這次不會了！”

  “這就好，那我就再相信神尊一次。你說過，到時我們解除師徒關係會有劫雷出現，這顆燭龍蛋或許能幫到你。算是我對神尊的一次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