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易玹整頓閩州府的不正之風時，淩相若也沒閑著，她將閩州府內產茶的山都買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大肆雇傭人手修建茶莊，栽培茶樹。並另招婦女采茶。這一舉措至少解決了上萬人的生計。

  好在她現在有錢，不然在沒有盈利的情況下養這麽多人還真力不從心。

  其他的茶山倒也沒什麽問題，畢竟在淩相若之前就是經營茶業的，如今隻是換了個東家而已。隻要人手到位，一切都能正常運行。唯獨金鼇山的那些茶樹出了問題，這座山原本就不是茶山，隻是恰巧長了十幾株茶樹。

  但恰恰是這十幾株茶樹產出的茶葉是整座閩州府內品質最好的。好到什麽程度？打個比方，它完全當得起“閩州的西湖龍井”之稱。

  為了這十幾株茶樹，淩相若可費了不少心血，不僅請了專業的茶農來侍弄它們，還給它們周邊布了聚靈陣滋潤土壤。

  結果采用扡插技術擴種了上百株竟然沒一株是成活的。

  茶農們愁的頭發都要掉了，最後隻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稟報淩相若。

  “這就奇怪了，上百株沒一株成活的？”淩相若詫異道，“不應該啊，它們能在那裏生長，可見那裏的環境是適宜它們的，我又布了聚靈陣，原先的茶樹也長得更好了，沒道理新種的活不了啊。”

  “這……小人不知。”茶農緊張道。

  “唔，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淩相若決定道。

  眾人來到金鼇山上，淩相若又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大概是什麽原因？”

  茶農們搖搖頭，他們實在看不出原因來。畢竟一切條件都那麽好，可就是種不活。

  “總不能是鬧鬼吧？”一名茶農突發奇想嘀咕了一聲。

  旁邊一人連忙捂住他的嘴：“當著夫人的麵說什麽呢！”

  淩相若聞言卻若有所思：“說不定還真是鬧鬼了。”

  茶農們：“……”還真信啊。

  “是不是一試便知。”淩相若當即掏出一堆驅魔符拋了出去，每張符籙都十分精準地落在了每一棵茶樹上。

  然而在淩相若的驅邪法術下，茶樹們卻毫無反應。甚至還隨風搖曳了幾下，仿佛是對淩相若的嘲諷。

  淩相若眯了眯眼：“正好試試我目前的水平。”

  自定軍山一戰後，她重傷險死，但也因此不破不立，一身靈力全部轉化為了九轉玲瓏訣的靈力。於是她決定試一試開天眼。

  一番掐訣之後，淩相若手指劃過眉心，眉心光芒一閃，果真漸漸睜開一目。

  但與玉琅玕的從容相比，淩相若明顯吃力很多。費了半晌工夫，才看看睜開一條縫。

  不過這也足夠她看見一些東西了，原先平平無奇的畫麵在這第三隻眼中卻是露出了不同的一麵。隻見在這十幾株茶樹的樹幹中都藏著一隻小人，這些小人麵貌老少不同，老的滿臉褶子，少的青澀稚嫩。

  淩相若靈力損耗有些嚴重，在看清真相之後便連忙合上了通靈玉眼。然後對茶農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茶農們驚疑不定，暗道莫非真的看見鬼了？一想到這裏，他們都不用淩相若催就紛紛告辭離開。

  “出來吧。”淩相若見人都走光了，便對著茶樹們說道。

  都被她看見了，再藏著就沒意思了。於是茶樹裏麵的小人一個個走了出來。

  其中那個滿臉褶子的老者走在最前頭，對淩相若拱了拱手：“不知真人駕臨，小老兒失敬了。”

  “你們是樹精還是隻是住在樹中？”淩相若問道。

  “我們是樹靈，這些茶樹是我們的本體。”老者說道。

  淩相若點點頭：“那麽你們知道為什麽新種的茶樹種不活呢？”

  老者神情一僵，有些尷尬。

  卻聽他身後的一個少年嘀咕道：“這麽點靈氣我們還不夠分呢，做什麽要讓它們來搶？”

  淩相若：“……”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我聽說以前也有人挪種過茶樹，卻也沒有成活，這又是為什麽呢？”淩相若忽然想起道，“總不能你們離開這山就不活了吧？”那大可不必啊。

  “隻是假象而已。”老者回答道。

  淩相若了然，原來是假死之後又逃了回來，看來它們是很鍾愛這座山了。

  一番思忖之後，淩相若道：“能不能打個商量，讓我種活新茶樹？”

  “憑什麽呀？”少年耿直道。

  淩相若看了看它們，心中有了計較，隨後把耳報靈請了出來：“你們如今隻是樹靈，本體尚未能化形吧？你們看我哥，它是一根千年人參，如今已經可以化形隨意走動了。”

  “你們幫我們變成它這樣？”少年眼前一亮。

  “可以。”淩相若點點頭，“但是你們要幫我把茶樹種活。”

  “成交！”少年先前反對的有多激烈，現在答應的就有多痛快。

  淩相若聞言笑了：“那不如你先試試？”

  “好！”少年爽快道，然後往後一指，“那棵是我的本體，你試吧。”

  說完就縱身一躍回了本體內。

  淩相若上前開始施法掐訣，以祭煉耳報靈之法祭煉起了茶樹。

  半個時辰後，淩相若結束了施法，運轉靈力調息一番後才對其他茶樹靈道：“此法一共需祭煉三天，這三天不可被人打擾，否則前功盡棄。”

  “好，我們會看好他的。”老者凝重道。

  淩相若下山之後，見茶農們還等在那裏，便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幾天吧，等我解決完了山上的事再找你們，期間工錢照付。不過有一點，那就是山上的事不可泄露半分，隻要傳出去了，你們誰也拿不到工錢。”

  “是。”茶農們心中一凜，紛紛決定守口如瓶，並監督其他人。

  等淩相若走後，茶農們互相警告：“嘴巴可都嚴實點，別害的大家都沒錢拿。”

  “對，要是有誰敢這麽髒心爛肺，其他人就一塊收拾他。”

  “沒人有說夢話的習慣吧？酒品不好的把酒戒了，免得被人套了話。”

  “……”

  淩相若回去後便將紅領巾們召集到一起，給他們派了個為茶樹護法的任務。

  紅領巾們：“……茶樹還需要護法？”

  “完成任務之後，每人獎勵一顆攖寧丹。”淩相若直截了當道。

  “是！”紅領巾們頓時不問了，領了任務就去了金鼇山。

  晚上，淩相若跟易玹說起的時候也有些詫異：“沒想到是茶樹成精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易玹如今接受良好：“都有靈獸了，茶樹成精也就不足為奇。”

  “也是。”淩相若讚同道，“說不定哪天還有人成仙呢。”

  雖說破碎虛空的傳說一直在頂層流傳著，可事實上已經很久沒有人成功飛升了。像袁崇術、玉琅玕、楚宮遙、沈君邈這些人說是差一步就破碎虛空，可那不是還沒破麽？那就不作數。

  易玹倒是挺憧憬道：“幾十年也好，上百年也罷，你我一定要一同破碎虛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風風雨雨走過這麽多，易玹簡直不敢想象沒有淩相若的日子。

  “嘿嘿，以我們的資質，肯定不用那麽久便能摸到破碎虛空的邊緣。”淩相若抱住他，突發奇想，“等到那一天，我一定要帶你去我的世界看看，那才是真正的繁華盛世。”

  “好。”易玹也心生向往。

  兩人談天說地，聊了一些“天方夜譚”的話題，不知不覺便雙雙睡了過去。

  翌日，淩相若再次前往金鼇山為少年的本體祭煉。

  而就在少年化形之前，易玹命暗衛去查的事情終於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