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後者不僅規模更大，衛生更加整潔，功能也更加齊全。

  “至於這衝水所需的水源就引河流之水連通公廁水道，隻需設個小型陣法便能促使其運轉。”淩相若考慮十分周全，“而原有的路廁管理人員，可解放出來，培訓成專門的‘神秘顧客’，定期暗訪那些混混的管理和清掃效果。”

  易玹哭笑不得：“你這‘神秘顧客’的說法倒是貼切，就是用在公廁上怪怪的。”

  “誒！假如把公廁也當做產業經營，那來如廁的可不就是顧客麽？”淩相若一本正經道。

  易玹：“咳咳，你說的還挺有道理。”

  陳鳳姐弟：“……”髒不髒。

  這仿佛是個有味道的話題，陳飛更是毫不掩飾地幹嘔一聲，隻覺連手裏的糖人都有內味了。

  陳鳳暗自皺眉，不過她的關注點不在味道，而是淩相若這個上不得台麵的竟然拿這種惡心的話題來糟踐如此賞心悅目、身份尊貴的美男子！

  在她看來，易玹這種“小仙男”能幹拉屎撒尿那事嗎？更別說從他嘴裏說出來了！怎麽就眼瘸娶了這個俗不可耐、髒不拉幾的女人！

  但她很會察言觀色，見陳飛幹嘔的行為引來易玹眉頭緊蹙似有不滿，便立即起身行禮賠罪：“小弟不懂事，我代他賠禮了，請表姐和姐夫不要怪罪。”

  說著又拽了陳飛一下，“小混賬，還不認錯。”

  陳飛一臉嫌棄，不情不願道：“對不起。”

  “小孩子麽，多大點事。”淩相若擺擺手。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易玹自然也無所謂計較。

  “天還早，我去寫個章程給你再回去吧。”淩相若道。

  易玹略一遲疑，還是點頭同意了。

  淩相若便起身去了書房，隻留易玹在前廳招待陳鳳姐弟。她一走，陳鳳姐弟倒是拘謹了起來，連熊孩子陳飛都不敢繼續造次。

  易玹隻客氣而疏離地讓她們喝茶吃點心，並不深入交流。

  陳鳳眼中閃過一絲尷尬，隨後小心試探道：“表姐真是能幹，連對政事都如此得心應手，真是姐夫的賢內助。”

  易玹淡淡一笑：“阿若知道你如此仰慕她，定會十分高興。”

  陳鳳一噎：“……”我仰慕她個鬼啊。

  這膈應的感覺，就好比吞了一隻沾了大便的綠頭蒼蠅。

  不過她很快恢複自然，附和著易玹道：“那是當然，我從小就佩服表姐呢，明明隻比我大幾個月，卻是什麽家務都擅長的，踏實勤懇、吃苦耐勞，說出去誰不誇一句好？要不怎麽說好人有好報呢？表姐雖然吃了很多苦，可現在遇到了姐夫，可不是苦盡甘來了麽？我看著都替表姐高興，姐夫和表姐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易玹和淩相若不愧是夫妻，正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回答都一模一樣：“你真是有眼光。”

  陳鳳：“……”這天沒法聊了。

  她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飾尷尬。隨後衝陳飛使了個眼色。

  陳飛熊歸熊，倒是跟他姐一條心，見狀忙道：“表姐當然厲害了，連道上的地痞流氓都跟她稱兄道弟的，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黑白通吃呀？我長大也有這麽厲害就好了。”

  易玹很溫柔地對他道：“你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對自己有點信心。”

  陳飛張了張嘴，磕巴道：“是，是嗎？”

  思路都給他打斷了！

  陳鳳深深覺得這個身份尊貴的姐夫不是個簡單角色，遂不敢再大意，忙使了個眼色讓陳飛閉嘴，親自上場：“那個，姐夫，表姐寫章程也不知多久，你能不能帶我們去逛逛縣衙？難得進一次官府，我們很好奇呢。”

  易玹略作思索，點點頭：“行啊。”

  他帶著姐弟倆去縣衙的後花園逛了逛。

  逛了沒一會兒，陳鳳又故作為難道：“我們是不是打擾姐夫了？姐夫你這麽忙……唉，回頭表姐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這本就是地主之誼，若我怠慢了你們，阿若才會生氣。”易玹理所當然道。

  “表姐向來是周到的。”陳鳳感慨道，“表姐她年幼吃了很多苦，姐夫你一定要對她好啊。畢竟……唉，這話本不該我一個外人說，可我們自小與表姐親厚，就冒昧一回了，畢竟表姐的出身和姐夫你是天差地別，不懂高門大戶的規矩，要是有什麽行差踏錯的地方，姐夫你可千萬不要跟表姐置氣。”

  易玹目中閃過一絲深沉，隨即不動聲色道：“連你們外人都懂的道理，我又豈會不知？我替阿若謝謝你的關心。”

  陳鳳：“呃，嗬嗬，姐夫客氣了。”誰跟你說這個了！

  她簡直要對易玹的理解能力絕望了，沒聽出來她在給淩相若上眼藥嗎？咋句句都成誇她的了？

  難怪會看上那個土鱉，這不僅是眼瘸，怕是腦子也不正常吧？

  陳鳳氣得暗暗咬牙。

  又走了一段，陳鳳大概調整好了心情，準備再戰：“姐夫平日都住縣衙嗎？表姐有孕在身，總是一個人住在鄉下可不好，姐夫還是多得陪陪她才是。”

  易玹淡淡道：“後天休沐，明日下衙之後便去鄉下。”

  陳鳳恍然大悟道：“是呢，姐夫日理萬機，也隻有休沐日才有時間，想來表姐也是體諒的。”

  先給易玹下個暗示，等以後淩相若要是過分黏他，不就顯得無理取鬧了？久而久之，易玹肯定會煩！

  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哪怕已婚了，隻要遇上一個經常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溫柔美女，也照樣會動心。

  易玹但笑不語，隻帶他們順著抄手遊廊往回繞。

  從淩相若離開後，這對姐弟不知道給她上了多少眼藥，真當他看不出來？

  他就靜靜看著他們表演。

  走到一半，就看到易安過來，說淩相若已經出來了，正在前廳等他們。

  易玹便帶著他們快步回去。

  淩相若將章程交給他：“你看著刪改刪改吧，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早點回來啊。”

  “路上小心。”易玹叮囑道。

  陳鳳撇撇嘴，心中不屑，就這還體諒呢？怕是恨不得天天黏在易玹身邊還差不多。就這份小家子氣，遲早被厭棄。

  “姐夫你放心，我們路上會照顧好表姐的。”陳鳳善解人意道。

  “那就有勞你們了。”易玹客套一句，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送上馬車。

  馬車剛出城，陳鳳就一臉欲言又止地為難表情。

  淩相若看的好笑，但還是配合她的演出：“你怎麽了？怎麽一副不高興的表情？可是有哪裏招待不周？”

  “沒有，沒有。”陳鳳慌忙矢口否認。

  淩相若不解道：“那你為什麽一臉難色呢？”

  “唉。”陳鳳歎了口氣，“我是擔心表姐你生我們的氣，隻是表姐你不在，我們有些害怕姐夫官威，所以才想出去逛逛透透氣，姐夫說……唉，我說這個幹什麽，表姐你別往心裏去，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會往心裏去的。既然來了，就好好玩，開心最重要。”淩相若安慰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誰玩聊齋呢？這欲言又止，還說一半留一半的心虛模樣演的倒是惟妙惟肖，不得不說年紀不大，心機倒還挺深。

  這要是換個沒心眼的傻比，還真得被她牽著鼻子走，最後掉進坑裏去懷疑易玹了。

  而不用想也知道，這綠茶在易玹麵前肯定也是不遺餘力地抹黑她，兩頭挑撥呢。

  要不是看不出她的麵相，暫時摸不清她背後是誰，淩相若才沒那個耐心跟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