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家父一直想請淩莊主喝酒。隻是想來淩莊主坐擁寶地，怕也瞧不上別處的粗茶淡飯，故而此次便想借花獻佛，在養生館做東請淩莊主一次。正好之前謝某在獸園寄養了幾隻乳豬，就做個烤乳豬吧，淩莊主可願賞臉？”說完了正事後，謝鴻發出了私邀。

  陸瑁急了：“嘿，你這廝怎的又搶話？”

  “不如一起吧？”淩相若索性道。

  “也好。”謝鴻寬宏大量地看了陸瑁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我讓著你。

  陸瑁暗暗磨牙：“……”

  淩相若去和兩個老爺子一起吃了頓烤乳豬，席間，兩個老爺子都對淩相若表示了感謝。自從來養生館養生之後，他倆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幾歲，吃得好睡得好，精力旺盛了不止一籌。

  “等日後金陵的莊子開起來，我們一定多叫些親朋好友前去享受享受。”謝老爺子十分積極地攬下了“宣傳”任務。

  陸老爺子也不甘落後，表示隻要是他認識的一定都叫來，不來就絕交。

  真是一個賽一個狠。

  不過這倆老爺子的人脈那是開玩笑的麽？淩相若當時就美滋滋了，得意忘形之下，敬了好幾杯酒，還好不是猴兒酒，不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酒瘋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一頓賓主盡歡的酒席之後，眾人便各自散了。

  淩相若半醉半醒地回到屋裏，直接和衣睡去了。

  等她酒醒，已經月上中天。

  洗了把臉後，淩相若又鑽進煉丹房去了。

  這一煉就煉到了天亮，效率還挺高，一共煉了三爐，每爐出丹數已經達到了八顆，刨開給猴子的那部分，她還能留十八顆。

  將這些存貨交給王神婆後，她便出門去了。當然不是去縣城找易玹，今天的淩相若是個專注事業的女強人，才不是滿腦子男人的戀愛腦。

  她要去府城視察拍賣樓！

  畢竟按照一月一去的計劃，她前幾天就該去一趟的，可那時候不是易玹還在休假麽？在搞事業和黏易玹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後者。

  加上越王還上門做客，她總不能丟下客人去“出差”。

  不管怎麽說，她今天是事業若。

  抵達拍賣樓，淩相若直奔主題，讓崔新匯報上個月的情況。

  “受加稅風波的影響，上月未能順利拍賣千金神仙釀，損失此項利潤至少三萬兩。且由於春節停業休假的緣故，正常拍賣收入也有所下降，隻有一萬五千兩。另外，數日前酒窖還丟了一壇十五年份的千金神仙釀，尚未抓到賊人。”崔新慚愧道。

  淩相若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但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去酒窖看了現場順便卜了一卦，結果果然如她所料那般，是花翎幹的好事。

  “這個花翎，用我的酒睡我的哥，可真是個人才。”淩相若心中腹誹道。

  不過這件事也暴露出一個問題，她這拍賣樓的護院武功還是有所欠缺，對付一般高手足夠，但碰上一流高手就抓瞎了。若是再碰上宗師境的人物，那更是隻有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人頭的份。

  看來提升防守等級迫在眉睫。

  淩相若聯想到在莊中蹭靈氣的範公明，沒道理他一個外人都蹭的理直氣壯的，反倒自己人在這苦哈哈地等一個月一發的猴兒酒吧？

  但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淩相若還是懂的。若是貿然給他們一個天大的餡餅，說不定不僅得不到感激，反而養大了他們的野心。

  得循序漸進。

  淩相若心中有了考量，便對崔新道：“你去將護院們都叫來吧。”

  很快，所有人到齊。

  “東家有何吩咐？”胡不言問道，隨後忽然眼前一亮，“莫不是新年有什麽犒勞？”

  一聽就是在打酒窖裏那幾壇酒的主意。

  淩相若驚奇道：“你什麽時候學的占卜？”

  胡不言：“……真有啊？”

  “那可不。”淩相若肯定道。

  包括胡不言在內的一群人頓時激動搓手：“嘿嘿，那也不用太破費，就酒窖裏那幾壇酒就不錯。也不要多，給一壺就成！”

  淩相若翻了個白眼：“瞧你們那點出息，為了一壺酒你們至於這麽猥瑣麽？”

  “哎呀，東家，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我們一個月就那點酬勞，可不得天天念著麽？”胡不言唉聲歎氣道。

  其他人頓時嫌棄道：“你可以了，一個月一壺呢，我們才是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淩相若聽得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苛待這群人了，然而並沒有！

  除了猴兒酒限量供應，她給的銀子可不低。

  “不是，你們反應這麽遲鈍的嗎？”顧未逢突然開口道，“東家的意思顯然是這犒勞比一壺酒貴重多了！”

  眾人眼中齊齊放光，仿佛一群看見肥羊的狼。

  “東家，您就被吊胃口了，快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麽犒勞吧？難道是一人一壇酒？”胡不言的人稱都變成“您”了。

  淩相若算是明白了，在這個氣節比命重的時代，一文錢未必能難倒英雄漢，但一壺酒能。

  玩笑過後，淩相若正色道：“這一次酒窖失竊了一壇酒，卻無人察覺到異常。可見拍賣樓的防守還不夠森嚴。”

  眾人心中一凜，神色也都有點懵逼——這走向不對啊？不是說犒勞麽？怎麽變成數落罪名了？

  東家該不是故意驢他們吧？

  想到這裏，眾人頓時欲哭無淚。不過轉念一想，出了這麽大的紕漏還有臉要犒勞，可不是活該被驢麽？

  唉！

  胡不言深吸一口氣，主動承擔道：“這次是胡某辦事不利，請東家責罰。”

  “是我們所有人都疏忽了，請東家責罰。”其他人紛紛道。

  都是混江湖的，誰還不講個義氣了？

  淩相若嘴角一抽：“你們聽我說完。”

  眾人：“……哦哦，您說，您說。”

  “故而我有意給你們來一次分批集訓，提升你們的實力。”淩相若繼續說道，“各位自來到拍賣樓起，便都兢兢業業，盡職盡責，各位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裏，就算有看不到的，崔新也會向我匯報。故而各位表現如何我心中都是有數的，這一次也算是我對你們的小小回饋。”

  能提升實力，這對習武之人來說自然是極大的誘惑。但他們也有疑惑，那就是怎麽提升？他們這群人在江湖上摸爬打滾了許多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子，目前也都到了瓶頸期，可不是說提升就能提升的。東家有什麽通天之能呢？

  淩相若也沒藏著掖著，將自家莊子的好處說了一遍，還拿易玹、花茗還有範公明舉例：“華亭縣令易玹就是在我莊中突破的宗師境，長寧侯花茗也在我莊中連升兩級。如今武林盟少盟主範公明也在我莊中閉關，準備衝擊宗師境。”

  她說的意味深長，在眾人看來那就是成竹在胸。不得不說，所有人都可恥的硬……呸，心動了。

  當然淩相若這話還是有誇大其詞之處的，易玹突破宗師境那是被她給喂出來的，花茗連升兩級那是練了玉琅玕創的功法融合了自身的毒素，至於範公明衝擊宗師境，那也是自身厚積薄發條件到了才有這個自信。

  但她這麽一說，無疑是給了眾人一個心理暗示——去莊子，能成宗師！

  有了這個暗示，就算到時候成不了，他們也能在十分自信的良好心態下獲得不小的收獲。

  “東家！”胡不言臉都不要，“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顧未逢不甘落後：“您是俺親娘！”

  眼看著其他人也要跟風，淩相若連忙阻止：“停停停，我今年芳齡十六，你們不能恩將仇報啊！”

  眾人：“……”

  確實，也挺丟人的。

  “拍賣樓這邊也不能缺了人，故而不能一股腦地全去，得分成四批，沒批四人。”淩相若安排道，“這樣吧，第一批就胡不言這隊先去，胡不言你再點三人跟你一起。”

  胡不言一聽，頓時大喜道：“東家果然慧眼識英，啥也不說了，此恩此情胡某永世不忘，此生必不負東家栽培！”

  看著他滿麵春風的樣子，顧未逢險些沒忍住劈他一刀，至於為什麽沒劈，那還不是因為打不過麽？

  “顧未逢這隊也不必急，等胡不言四人歸來，便輪到你們了。”淩相若安撫道，“第一次集訓不會維持太久，日後機會也多得是，不過還是要看各位對拍賣樓的貢獻。”

  “東家說的是，無功不受祿，我們得對得起這份‘酬勞’！”胡不言鄭重其事道。

  眾人也都神色一震，將這話牢牢記在心中。

  胡不言另點了三名武功排名中下的護院與他同行，與留在拍賣樓的人保持平衡。

  淩相若帶上拍賣樓上個月的收益和胡不言四人返回淩家村。

  ……

  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淩相若已經很久不去關注盧家和姚有成了，但她不想惹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她。

  盧家家主不知得了什麽消息，興衝衝地趕到太守府當著姚有成的麵稟報道：“明府，好消息啊，這回定能鏟除姓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