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積羽聞言心說這丫頭可真是耗子舔貓比，沒事找刺激，但還是立即上前道：“前輩，您吩咐。”

  玉琅玕冷哼道：“楚宮遙見了本座都得乖乖喊聲前輩，這新門主花下死是蝙蝠身上插雞毛——他算個什麽鳥？”

  “前輩，人名字叫花下客。”陶積羽提醒道。

  玉琅玕：“……嗯？”

  “花下死，花下死，一聽就是個色中餓鬼不是個好東西。”陶積羽立馬改口。

  “嗯。”玉琅玕滿意地點點頭，“你替本座進京和袁崇術打個招呼，讓他去問候問候那個花下死。”

  陶積羽心中那叫一個不情願，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豈不是給了張世晨那個狗賊進讒獻媚的機會？萬一那個貨在玉琅玕麵前說他壞話他連反駁都來不及。

  可玉琅玕吩咐了，陶積羽再不情願也得照做。

  不過幸好他道法精深，往來千裏之間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隻是去和國師打個招呼，又不是去和懸影門撕逼，那就更快了。

  於是陶積羽啥都沒收拾，就這麽兩袖清風地出門了。

  淩相若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果然有家長可以告黑狀真是爽翻了。

  玉琅玕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往桌上看。

  淩相若一頭霧水地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一盒核桃：“嗯？”

  她心中有了個猜測，但不敢也不想確定，於是默默轉回來看向玉琅玕。

  玉琅玕點點頭：“嗯。”

  淩相若：“……”行吧。

  誰讓因為她一句話害的陶積羽被派去京城了呢？張世晨又不在，這個舔狗她不當誰當？

  於是她讓易玹先去休息，而她自己則留下來給玉琅玕剝核桃。

  玉琅玕一邊優哉遊哉地啃核桃，一邊道：“最近你懈怠不少了啊，為師教你的陣法和煉丹都學的不怎麽樣吧？”

  淩相若一臉尷尬：“這不是過年事多麽？又湊巧趕上無憂長生堂那些糟心事，就耽擱了幾天。”

  “哼！”玉琅玕卻沒那麽好糊弄，毫不姑息道，“你本來就夠笨的了，還不努力，這成何體統？”

  “是是是，您教訓的是，我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淩相若沉痛道。

  “唉。”玉琅玕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為師的道法不能斷在你這啊，你得努力啊。”

  淩相若除了不斷應是，還能說什麽？唉，真是太對不起師父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滿心愧疚之中，她竟不知不覺把核桃剝完了。

  玉琅玕砸吧砸吧嘴，沒過癮。

  淩相若忽的心中一動，就玉琅玕這個啃堅果的癮，那必須得有瓜子才行啊！而且還不能是南瓜子，那玩意啃起來沒勁，得葵花籽才行！

  且那玩意老少鹹宜，男女都吃，不僅僅能孝敬玉琅玕啊，還能對外銷售，大撈一筆。想到這裏，淩相若就更加蠢蠢欲動，忍不住學了下蒼蠅式搓手。

  而根據宋人晏殊的詞“杏梁歸燕雙回首，黃蜀葵花開應候”推斷，葵花應產於益州蜀地。淩相若心中記下此事，見核桃沒了，便起身道：“那我先告退了。對了，我想到一樣好東西，回頭叫人尋摸過來種上，等成熟了再獻給您。”

  玉琅玕本來還有些不滿，不過在聽到淩相若後麵的話後，頓時眼前一亮：“什麽好東西？”

  淩相若正想解釋，卻突然想到玉琅玕不正是益州人麽？於是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您知道葵花麽？”

  玉琅玕狐疑地看著她：“知道啊，那算什麽好東西？都沒什麽人種，為師統共也沒見過幾朵。”

  淩相若鬆了口氣，心說有就好，沒人種有什麽關係？很快就有了。

  “有就成了，您等著，我這就命人去益州尋摸過來種上。”淩相若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玉琅玕摸摸腦門：“這說話怎麽這麽雲山霧罩的？”

  淩相若沒找別人，找的正是肖炎。給莊子布完陣法之後，他其實就沒什麽特別用處了，勉強在這裏當了個護院。

  如今正好，這麽個差事正適合他。

  肖炎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淩相若喊住他：“最多給你一個月，一定要盡快找回來，別消極怠工。”

  肖炎一僵，淩相若要是不說，他還真想摸魚劃水拖一拖呢，能找到就找，找不到正好有借口在外麵浪，說不定還能找到擺脫淩相若的法子呢。

  可淩相若規定了期限，他的計劃便落空了。

  但他不甘心：“一個月是不是太倉促了？這裏到蜀中三千裏呢！”

  淩相若不上他這個當：“長江水路往來暢通，豈不聞‘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你還是懂道法的，畫個符施個法還愁不能加速？去吧，路上耽擱不了多少時間，葵花也不至於那麽難找，隻要你不摸魚，一個月足夠了。”

  肖炎氣得臉都好像腫了一圈，最後也是氣鼓鼓地出了門。

  淩相若斂起目中的一絲笑意，深藏功與名。

  轉身回到院子，她便看見張有奎幾人找了過來，而且看他們的表情，正是來找她的。

  “外祖父，您們是不是有些不習慣？還缺什麽嗎？”淩相若主動問道。

  張有奎忙擺擺手：“哪還缺什麽，這裏再好不過了，我們要是還不滿足，那不得遭雷劈哦！”

  淩相若一臉黑線，她對“遭雷劈”有陰影啊。

  “我們是想問問有什麽是我們能做的麽？”張有奎道，“既然是來幹活的，那總不能偷懶。”

  “對，大妞啊，你有什麽活盡管說。對了，家裏的地翻了嗎？種子還沒播吧？都交給我就是了。”二姨父大包大攬道，“姨父我沒什麽本事，就會種地。”

  淩相若眼神一動，有了主意：“那敢情好，屋子後麵剛好有十五畝地，現在種的除了蔬菜之外還有一些草藥，交給別人我還真不放心，原先一直隻有咱家管家王神婆的兒子在種，有些忙不過來，現在有姨父幫忙那真是及時雨了。”

  二姨父一聽也很高興，有活幹不吃白飯，腰杆子也挺得直啊。

  張有奎聞言，也忙道：“那我也去，別看外祖父一把老骨頭了，種地可是一把好手，你可別攔著。”

  家裏的地也都是他和張小姨兩個人種。

  “那您悠著點，別累著自己。”淩相若也知道對於幹了一輩子農活的張有奎來說，有農活給他幹才是最開心的，不讓他幹了反而渾身不得勁，於是叮囑道，“一定要量力而行啊。”

  “放心吧。”張有奎保證道，其實心裏想的是，論種地，那些大小夥子也未必比得過他！

  這玩意可不是靠蠻力，而是靠經驗！

  張二姨和張小姨見狀，也迫不及待表示要去幫忙。她們雖然是女人，但鄉下的女人哪個不會種地？

  淩相若卻沒同意，而是道：“二姨和小姨針線活如何？”

  兩人一愣，怔怔道：“還不錯。”

  畢竟家裏的衣服、褲子、鞋子什麽的都得自己做。

  “那正好。”淩相若一拍巴掌，“以後你們就做一些小布偶或者枕頭之類的，裏麵用我配的藥草做芯子，做完了就放在淩氏養生館、淩氏命館還有淩氏拍賣樓去賣，除了底薪每月二兩，每賣出一個我另外給你們十文錢的分紅。”

  這就是產業周邊啊，而且不僅僅有收藏價值，還有實用價值呢。畢竟裏麵塞了藥草，長期使用有益身體健康。

  “一個月二兩銀子？賣出一個還給十文錢分紅？”兩人都驚呆了。

  而且是每人十文錢，也就是說賣出一個淩相若就得分出二十文——這玩意這麽賺錢的麽？

  張二姨不敢置信道：“有人買嗎？”

  “那就要看二姨和小姨的針線功夫了。”淩相若意味深長道。

  兩人心中一震，忙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拿出壓箱底的本事給你做。”

  張有奎皺眉道：“大妞啊，親兄弟還明算賬，你不用因為是親戚就特地照顧我們。一個月二兩的工錢就已經很高了，怎麽還給分紅？聽我的，一個月一兩，不用給分紅。”

  “對，對。”其他三人也附和道。

  一個月一兩他們也很知足了。

  淩相若笑道：“外祖父多慮了，我不是因為親戚關係就給你走後門。我莊子裏的活計工錢都是這麽高的，而且二姨和小姨做的這些定能賣個好價錢，要是不給分紅才是我虧心。外祖父和二姨父的工錢則和王神婆兒子一樣，每個月三兩。”

  見他們神色更著急，大有推辭之意，淩相若當先打斷他們道：“你們別忙著推辭，畢竟種地幹的是苦力活，可比前麵辛苦多了。而且你們給我種的都是價值極高的作物和藥草，不用覺得虧欠我。”

  張有奎四人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雖然勉強接受了她的說法，但心中還是忐忑不安，於是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更加賣力幹活才對得起這麽高的工錢。

  畢竟他們自己種地，一年也賣不了多少錢，更遑論是幫別人種地了。

  淩相若遂轉移話題道：“對了，阿城休息的怎麽樣了？可有不習慣的？”

  “小孩子哪有那麽嬌貴？他皮實得很，大姐給了他一根魚竿，早跑去前麵釣魚去了。”張二姨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