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乾清宮。

  燈火通明。

  袁紹須發皆張，走來走去，袁尚和司馬懿跪在地上。

  事情已經結束了，袁紹寫了欠條不說，在袁譚的強烈要求下，還寫了一道聖旨，美其名曰雙保險。

  袁紹為了解救小兒子，也為了解救自己，隻好委曲求全，簽訂了‘不平等條約’。

  明天袁譚就會派人去國庫搬黃金。

  事情因此‘和平’結束，袁譚先走了一步，還很大氣的說如果袁紹他們願意住在金庫這裏憶苦思甜，庫房就白送了。

  袁紹氣的哆嗦，隨後也起駕回宮，三萬禦林軍，也是回歸了兵舍。

  但袁紹能咽下這口氣？

  回來後是雷霆大發。

  “畜生，愚不可及，蠢不可耐。你們都是豬，都是狗，都是一群飯桶！”

  聽這罵的話，就知道袁紹是多麽憤怒了。

  “朕的黃金，朕的江山……。”

  袁紹又是欲哭無淚，生無可戀。要知道這可是一百萬兩黃金，武裝的軍隊能夠布滿萬裏邊境線。

  說起來袁譚在前麵開疆擴土，袁紹在後麵斂錢，昨天還為這事高興呢。

  現在倒好，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起兵前，還不如。

  多年的心血全便宜了大兒子。

  別說一位開國皇帝了，就算是個佃戶也受不了這個吧？

  袁尚和司馬懿都是用額頭戳著地麵，瑟瑟發抖，不敢吭聲。他們的心就不流血嗎，隻能流淌的更多。

  袁紹的咆哮聲，令夜鳥驚起，飛向月亮。

  整個皇宮，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夜不能寐。

  坤寧宮。

  皇後劉氏，睡夢中驚坐起，立刻無比憤怒，“來人，去看看誰在鬼哭狼嚎，還有沒有點規矩，拉出午門砍了！”

  果然是母儀天下的風采，也是霸氣十足。

  “娘娘，砍不得。”一個宮女當時就跪了。

  “什麽砍不得？本宮什麽砍不得？”劉氏怒道。

  宮女心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管事太監德旺來了，宮裏管事的大太監都是德字輩，當時就跪了。心想這位宮女小姐姐，你說錯話了，不是砍不得，是砍不動。

  急道：“皇後娘娘息怒，是陛下，陛下在發怒。”

  “陛下怎麽晚上這麽大火氣？”劉氏尷尬了，坐在床上問道。

  “陛下賠了一百萬兩黃金。”

  “什麽！”劉氏無比震驚，最後的睡眼惺忪也沒有了，“是誰，是誰敢讓開國皇帝陛下賠錢？”

  “這……。”

  “說！”劉氏叱道。

  “是秦王，就是大皇子，大公子。”德旺說完，額頭碰地。

  “本宮的長子！”劉氏一陣哆嗦。想想也是，如果這天下誰還能讓當朝皇帝吃虧，那隻有當朝大皇子了。

  自己怎麽生出來這麽一個孽畜，小時候可笨了，天天揍他。怎麽大了後，突然就開竅了，到如今開的是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那時候袁紹和劉氏也很少年，根本不會養孩子，內心深處隻感到袁譚就是累贅，多頭。

  從小打到大。

  後來有了袁尚，聰明伶俐。就比如一個東西放在了高處，袁譚就隻知道哭喊爹娘，人家袁尚就知道自己搬個小板凳。

  母愛父愛全部灌輸在小兒子身上。

  “發生了什麽事情？”劉氏陰沉著臉。

  “奴婢不知道。”德旺膽怯道。

  “說！”劉氏怒了。

  她是開國皇後，從苦寒就跟著袁紹一路走過來的，地位肯定又和後麵的皇後不一樣。

  德旺這樣的太監多少也能知道點事情，看了看左右的宮女太監。

  這些人出去後沒多久，宮裏就傳來劉氏的尖叫聲。和遠處袁紹的咆哮，相得益彰，也算是龍鳳和鳴。

  袁紹這邊。

  崇禎皇帝已經是軟在了龍椅上，沒了力氣。

  袁尚給順著後背，寬慰道：“爹，咱們再賺。”

  “再賺，你來賺嗎？”袁紹有氣無力，隻能用眼神發狠。

  這可是他一統天下的過程中，費勁心血搞來的，不知殺了多少人，又誣陷了多少人。

  靠稅收，不使壞，什麽時候能夠攢下來一百萬兩黃金？

  但隻能是打落牙齒肚裏吞。

  “滾！”袁紹喊道。

  “喏。”袁尚和司馬懿反而鬆了口氣，在這裏跪了一個多時辰了，就等這個字了。

  ……

  出宮後。

  袁尚這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此刻渾身發涼。

  “仲達，到底我爹什麽時候會對我大哥真正動手？”

  袁尚當然希望越早越好，不等回答又道：“我爹現在是皇帝，隨便找個理由說我大哥造反不就行了。硬動手就好了，隨便找一個理由，就說我大哥下毒，很簡單的。”

  司馬懿點頭，“王爺，理由是隨便拿捏。但這事情，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更好的布局，才能一網打盡。畢竟神策府的勢力太龐大了，並不是拿下你大哥就能解決的。”

  “大唐王朝初創，傷不起。”司馬懿語重心長道。

  袁尚點點頭，內心想想，對於他大哥來說也是如此。

  這兩個人都想成為聖主明君，不想王朝動蕩。

  “攤牌的話，還需要一個好的時機。”司馬懿又道。

  袁尚聽到後心煩，整天說時機，“那什麽才是時機已到呢？”

  “比如，你大哥做錯了事情，還是大事情。”司馬懿道。

  “我大哥能夠用一百萬磚頭騙了我們一百萬黃金，大聰明能做錯大事情？”

  司馬懿一笑，“王爺，有些事情，並不是大聰明就不會做錯，因為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錯的，怎麽做，也是錯。”

  “噢……。”袁尚到底也不是當年，眼珠一轉，有了領悟，“對，有道理。到時候發生了事情，讓我大哥去背鍋，趁機落井下石。現在則好好布局，到時一網打盡。”

  隨後又鬱悶了，“但要是好幾年都沒有這樣的事情呢？”

  要知道袁紹畢竟也歲數大了，萬一哪一天突然掛了，誰還能壓住他大哥？

  就算有傳位詔書給袁尚，他大哥也能說是假的，就跟今天的事情一樣，根本說不清。

  司馬懿又一笑，理解了袁尚的擔憂，正色了起來，道：“還有一種情況，陛下就會必須動手，不顧及任何後果。這個情況就不需要等好幾年了，也許轉眼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