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公參加這個專門為他設下的酒宴，招待的還是東吳諸侯孫堅。

  當然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

  但他做不了侄兒鳳雛龐統的主，他也不想做這個主。

  不過孫家得到合肥，那真就厲害了。

  合肥加巢湖，就是不敗之地。

  畢竟袁家沒有辦法將水軍戰船運輸到巢湖，除非挖運河。

  但那耗費多少資源，還怎麽生產士兵。

  東吳隻需要守備合肥，而袁家需要守備千裏，消耗差距一目了然。

  “那真是恭喜孫將軍了。”龐德公舉起酒杯。

  孫堅也舉了起來，便感到是時候說出招攬鳳雛的話。

  “主公！主公！”進來一位將官，是韓當，追隨孫堅最久的人之一，與程普黃蓋同列，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什麽事情？”孫堅有些不滿，畢竟這酒宴剛走到最重要的時刻。

  韓當看了看龐德公。

  孫堅示意龐德公不必離去，道：“你說。”

  韓當憂道：“主公，我軍……我軍在合肥大敗，損兵近半，陳武戰死，徐盛等人負傷。”

  “什麽！”

  一聲脆響，孫堅手裏的青銅酒爵墜地，潑灑出酒花。

  他無法相信，“這怎麽可能！袁譚的主力已經被調動走了，合肥城隻有一萬降兵和一千陷陣營騎兵罷了。”

  韓當沉聲道：“張遼以一千陷陣鐵騎，大破我軍十萬……。”

  啊？

  孫堅愣住了，怒道：“是誰指揮的？”

  “二……二公子……。”

  “這……。”孫堅這位江東猛虎，虎軀巨震，如遭重錘。

  而龐德公和張昭，剛才聽到消息就夠震驚的了，畢竟一萬人打贏了十萬，這樣的以少勝多曆史都罕見。

  沒想到還有更嚇人，一千騎兵就給破了。

  無能。張昭這位管內政的文官暗道。同時竊喜，在這亂世，這些武將得到孫堅重用，總是看不起他們這些文職，這一下，有罪受了。

  可沒想到是二公子。

  這二傻子！

  張昭心寒，碧眼紫髯看著挺雄壯，怎麽盡不幹人事呢？

  龐德公急忙道：“老朽告退。”

  立刻就走了。

  孫堅也沒攔著，此刻已經如同被火烤，招募鳳雛的事情也隻能不了了之。

  ……

  公元199年，隨著張遼威震逍遙津，隨著袁術投降。

  袁紹一統中原，威震天下。

  中土動蕩。

  完成了南征的既定目標，占領了洛陽司隸地區、淮南揚州地區、豫州、兗州。

  天下二分之一的土地在手。

  袁譚同樣收獲頗豐，神策軍的規模膨脹到了十萬人，神策府的產業鏈即將鋪蓋中原地區，所影響的士族、百姓何止千萬。

  並且在中原地區的官場，袁譚一脈星羅密布，一呼百應，影響力巨大。

  年末，袁家凱旋回京。

  百萬人從四麵八方來迎接，鋪滿了通往京城的大道兩側。

  十裏長的紅毯鋪路。

  就連皇帝劉協，也不得不屈尊出城迎接。

  南城門外。

  漢獻帝劉協站在紅毯上，當看到袁家父子出現，就看到了那數不盡的百戰精兵，就聽到了天地間百姓的歡呼聲。

  人們稱頌著。

  皇帝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民間的存在感是越來越弱了。可以說百姓逐漸隻知道袁家、袁紹、袁譚，不知皇帝。

  內心的滋味，也隻有劉協自己知道。

  王允馬日磾這些漢臣，神情平靜，不過內心洶湧。袁家挾天威大勝凱旋而歸，朝廷上必定會有一番大的動蕩。

  他們這些漢臣知道漢室四百年遺留下來的威望，已經開始束縛不住這頭龐大無比的洪荒猛獸。

  儀式很隆重。

  隻是一丈長，需要三個人才能夠吹響的帝國號角，就有一百零八個。

  編鍾樂隊上百。

  金鼓更是不計其數。

  在這莊嚴、肅穆、凱旋的樂聲中。

  袁紹一馬當先，來到了漢獻帝麵前，身後是袁譚和袁尚、袁熙三人。

  “丞相。”漢獻帝劉協一手在前，一手背在後麵，神情勉強穩定。

  “吾等恭迎丞相凱旋。”

  百官可就不能站著了，納頭便拜。

  “諸位臣公不必多禮，請起吧。”

  袁紹騎在馬上神情平靜，但內心已經波浪壯闊。不禁仰望蒼天深處，列祖列宗在上，可曾看到子孫我此刻的成就？

  子孫我於危難之際，臥薪嚐膽，發揚蹈厲。敢對董卓亮劍，敢和諸侯爭雄。自強不息、力求上進、聞雞起舞、拚爭上遊，扶四世三公於將傾。

  這才有了我袁家此刻的不凡，列祖在天有靈，當知我的功勳。

  現場百萬人平靜，聚焦在袁紹身上。

  袁紹感慨完後，這才下馬，拱手一禮，“陛下，臣不負朝廷所托，三軍用命，終於凱旋。”

  他是有讚拜不名的特權的。

  百萬人爆發出歡呼聲。

  呼聲過去。

  漢獻帝明顯臉色較剛才蒼白了許多，“丞相不辭勞苦，為我大漢征戰四方，朕無以為報，進上美酒，請丞相滿飲此杯。”

  旁邊一個小太監，低著頭，高舉著一個托盤，上麵的酒爵冒著熱氣。

  溫酒。

  袁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袁紹能夠看到的位置，點了點頭。

  袁紹這才拿了過來，但也沒有喝，舉起道：“這杯美酒，當敬給為我大漢殊死搏殺的將士。”

  說完，一半潑在了半空，一半潑在了帝國皇帝身前。

  漢獻帝臉色蒼白，隨著百萬人的歡呼聲，更加蒼白。

  這時候王允走了出來，“陛下，怎麽說無以為報呢？沒有丞相，朝廷早已經在那些反賊手中淪陷。丞相實乃大漢中興之人，吾等的再生父母，陛下何不認丞相為亞父，以彰顯殊榮。”

  亞父就是幹爹。

  當皇上的幹爹，袁紹頗為意動，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漢獻帝搖搖欲墜，麵無血色。這不單單是對他的奇恥大辱，還是對四百年王朝的恥辱。

  “亞父！亞父！亞父！”

  四周袁軍將士，不斷舉起兵器厲呼。

  漢獻帝頂不住壓力了，就要跪。

  袁紹神情激動又得意，摸著胡子。

  四周的聲音平靜下來，百萬人瞪大了眼睛，等著那一刻。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漢獻帝和袁紹之間的一旁。

  這個時候誰敢出頭？

  不怕被袁丞相殺了嗎？

  袁紹本等著享受這最榮耀的一刻，立刻側目，看到是袁譚後，原本憤怒的目光頓時錯愕。老大，你要幹啥？難道你要搞破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