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墜樓了呢？一男一女，抱著摔下來的，都死了吧？”

  “看這模樣太慘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這麽高摔下來……”

  每一個字，對穆霆琛來說，都像是利刃，毫不留情的在他胸腔裏攪動著，一時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起來。

  他多希望這隻是季亞楠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故意搞出的轟動，當看見浸染在血泊中的青絲時，他停下了步伐，絕望像是洪水猛獸，瘋狂的席卷而來。

  圍觀的人群不敢靠得太近，隻是在外圍圍成了一個圈，當他走進圈內的空地時，有人拽住了他：“摔得這麽慘，你靠那麽近幹什麽？沾上血多晦氣啊？”

  他甩開旁人的手，走上前半蹲下，奮力的將季亞楠的手從溫言身上掰開。

  他討厭到死她都被別的男人抱著，哪怕季亞楠已經摔得慘不忍睹，他還是想再狠狠的給季亞楠一拳。

  都是季亞楠，如果不是他，溫言也不會死！

  他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和竊竊私語，痛苦的將溫言抱在了懷裏，啞聲道：“言言……我來帶你回家了……我們回家……”

  她的臉色那麽慘白，他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他後悔，在她要去葬禮的那天早上，他為什麽沒有阻攔？他以為他足夠了解她，也應該尊重她的意願，可有時候的自私也是拯救，不是麽？

  他對她自私了這麽多年，為什麽要放縱那麽一次？

  陳諾趕到的時候，季亞楠帶來的司機和保姆老婦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見這個場麵，陳諾腿一軟，險些沒跪下來：“少爺……救護車快來了……”

  穆霆琛抱著溫言沒動彈，救護車來了能拯救溫言的性命嗎？她還能再睜開眼睛嗎？對他來說，這是天塌了，不知不覺間，眼淚滴落在了溫言慘白的臉頰上，過去的那麽多年，他從來沒掉過眼淚，他以為他可以足夠堅強……

  三天之後，季亞楠被綁架撕票一案因為敬少卿提供的證據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季亞楠自導自演，當然，季亞楠也已經死了，墜樓的屍體是最好的憑證。

  季家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後，或許有了第一次的痛苦作為鋪墊，這次，他們沒有再有什麽動靜，想的是明哲自保。

  可穆霆琛怎麽會放過他們？

  季母早就在柯榛給她的那封信裏知道了季亞楠沒死的事實，甚至在葬禮上還掩護季亞楠的人綁走溫言，在穆霆琛想離開的時候，她還故意拖延時間，這些在穆霆琛看來，都是不可饒恕的行徑。

  穆霆琛稍稍使了些手段，就讓季家的人沒辦法把季亞楠的屍體帶回去火化安葬，一直安頓在停屍間。

  很快，季家的人就坐不住了，不得不找上門苦苦哀求。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穆霆琛坐在辦公桌前陪小團子擺弄著積木玩具。

  知道季亞楠的父母來了之後，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