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生育過麽？溫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年紀還沒生育過的話，那肯定就是有問題了，對女人來說應該是一輩子的遺憾和傷痛，她就不應該拿出來說，讓安雪莉難過：“抱歉，小姨，我不知道情況……當我沒問過吧。”

  安雪莉若無其事的吃飯：“沒關係啊，隻是我自己不想生而已，不是不能生，現在兩袖清風，挺好的。”

  溫言鬆了口氣，還好安雪莉不是身體的原因生不了，不然她就是撞在槍口上了。

  吃過飯，安雪莉將小團子帶出去玩了，原本安雪莉是想叫穆霆琛一塊兒去的，不知道為什麽，向來對安雪莉有求必應的穆霆琛今天反常的拒絕了。

  安雪莉和小團子走後，穆霆琛就去了書房，今天他沒忙公司的事，而是在檢查書房裏那些老舊的物件和照片，就單單隻丟了那張他父母的結婚照，那是他父母僅存的為數不多的照片了。

  溫言給他泡了杯紅茶：“怎麽？心疼啊？那照片平時你都舍不得碰，小心翼翼的存放著，沒想到你小姨一來就給你禍禍了，你還不敢說什麽。”

  穆霆琛神色有些不自在：“說什麽呢？我留著那照片，是因為照片上有我媽，跟我父親沒關係，他不配讓我惦念。我小姨雖然對她自己的事絕口不提，但是……我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在她回國前夕，她丈夫因病突然死亡了，他們沒有孕育過任何一個孩子，她丈夫還是有些家底的，算是當地富商，可是人一死她就立刻回國了，切斷了跟國外的一切聯係和人際關係，按照這個時間推算，她連遺產都沒來得及繼承，或者說她根本不稀罕，隻是為了回來。”

  溫言有些沒聽明白：“什麽意思？難道國內有什麽東西或者有什麽人是值得她拋棄一切奔赴的麽？可是回來之後她光圍著你轉了，也沒見她幹別的啊。要說她回來就是為了你也太誇張了吧？你隻是她侄子，八百年不聯係，關係也該淡得不行了，不至於是為了你。也可能……是因為某些執念吧，保不準是跟你媽之間有什麽化不開的矛盾，就算你父母不在人世了，她還是想回來看看。別想太多了。”

  穆霆琛仿佛有什麽地方始終想不明白似的，有些煩躁：“我問什麽她也不肯說，我就隻能自己去查，除了她這些年在國外的蛛絲馬跡之外，我也查不到別的什麽。要是她跟我媽真的有什麽芥蒂，她不說，我也不可能知道。還記得小時候她到學校看我，我隱約記得她交代過我，不要把她見過我的事說出去，尤其不能讓我媽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奇怪。”

  溫言不敢胡思亂想，隻是說道：“可能是她那時候就跟你媽關係不大好了吧，嚴峻到兩人不能碰麵的地步，但是你小姨又疼愛你，所以偷偷去看你？隻能這麽解釋了。行了，你要是想知道關於你小姨的一切，那就等以後慢慢問，現在她不肯說也沒辦法啊。我去洗澡了，你別想了，一張照片而已，不至於讓你對你小姨心存不滿。”

  等溫言洗完澡下樓的時候，安雪莉帶著小團子回來了，看小團子那勁頭，出去玩得很是開心。

  劉媽上前說道：“該給小少爺洗澡了，時間不早了，洗洗早點睡。”

  小團子望著劉媽說道：“奶奶，我想讓媽媽給我洗澡。”

  劉媽還沒來得及說話，安雪莉突然神色一變：“奶奶？怎麽能叫一個傭人奶奶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孫子呢！”

  劉媽看了看溫言，麵露尷尬之色，溫言有些不滿安雪莉的語氣和態度，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穆家從前也沒什麽長輩，劉媽和林叔在穆家這麽多年，就跟我們長輩一樣，小團子這麽稱呼劉媽也沒什麽不對，小姨，一個稱呼而已，不用計較，我帶小團子去洗澡了。”

  安雪莉平時遇到事都是點到為止，偏偏唯獨這件事，她不肯鬆口：“從前穆家沒有長輩，現在有了，小團子應該叫我奶奶，哪能輪得著一個傭人？”

  劉媽見溫言臉色變了，急忙說道：“沒事的，本來就應該這樣，小團子叫順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以後慢慢改。”

  溫言抱著小團子，看著安雪莉說道：“小姨，您是小團子的奶奶輩，但是，是姨奶奶。何況……小姨您看上去這麽年輕，光看外表，我都隻能叫你姐姐，要是讓小團子叫你奶奶，不是把你叫老了麽？一個稱呼，不用爭來爭去的。”

  她第一句話是用很認真的態度去說的，後麵的話帶上了輕鬆的語調和開玩笑的成份，本以為安雪莉會順著台階下，沒想到，安雪莉看她的眼神就如凜冬一樣：“我現在是穆家唯一的長輩，小團子隻能叫我奶奶！輪不著一個外人做主。”

  輪不著一個外人做主。

  這句話表麵聽著是在說劉媽，實際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針對的是溫言。劉媽覺得安雪莉有些太過份了，不滿的說道：“小團子的爺爺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叫你姨奶奶也沒什麽不對啊，本來就該這麽叫。都是我惹的事兒，我會讓小團子改口的。太太，你先帶小少爺洗澡去吧，我去給小少爺準備衣服。”

  溫言默不作聲的帶著小團子上了樓，任她脾氣再好，剛剛那種情況也忍不住想發火。要不是看在穆霆琛的麵子上，她絕對不會忍耐，在這裏，沒人可以侮辱、看低劉媽。還有‘外人’兩個字，讓她極其不舒服，她算是外人？

  小團子洗澡向來是在他們臥室的浴室裏洗，因為心裏不舒服，她一直沉著臉，手上的動靜也有點大。

  小團子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媽媽，你在生氣嗎？”

  溫言籲了口氣，強裝出笑臉：“沒有，媽媽嚇到你了？小團子，媽媽跟你講噢，在這個家裏，除了媽媽照顧你比較多，就是奶奶了，奶奶雖然是穆家的傭人，但是在穆家呆了好多年了，媽媽小的時候也是被她照顧大的，她對我們付出的超出了傭人本職的工作，做人不能忘本，以後該叫奶奶就得叫奶奶，這個稱呼無關血緣，是情份，是感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