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他一進門就被抱枕砸了個正著，老太太斜躺在沙發上氣哼哼的罵道：“沒那伺候我的本事，答應把我留下來作甚？！”

  穆霆琛眸子沉了幾分，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不管怎樣，這是溫言的奶奶。

  他也得叫一聲奶奶，不能生氣……

  他撿起地上的抱枕走到了沙發前：“我扶您去洗手間。”

  老太太毫不客氣的雙臂鎖喉，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小夥子挺結實，你不是跟溫言離了嗎？幹什麽還來獻殷勤？”

  穆霆琛腦子裏嗡嗡的：“沒離婚……她依舊是我妻子，是我做了不太好的事，她才跟我生氣。”

  老太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什麽不好的事？出軌了？你們這些有錢的男人都是這幅德行。你們自己的事兒都沒理明白，還攬我這活兒做什麽？在這裏成天我一個人被扔在家裏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喝口水都要等半天。”

  穆霆琛沒有解釋太多，隻想快點解決眼前的麻煩，他大概能想象到溫言時時刻刻麵對這樣的老太太有多累了。

  其實老太太並不是完全不能動彈，至少把她送進洗手間之後一切都是她自己完成的，都收拾好了才又叫穆霆琛把她弄回了沙發上。穆霆琛隱隱能擦覺到什麽：“您並不想留在言言這裏，對吧？所以才刻意刁難。”

  老太太幽幽的看著他：“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腦子夠聰明。溫言不欠我的，年紀輕輕的，拖著我一個老太太算怎麽回事？她跟她爸心腸一樣好，即便我當年沒出麵帶她走，她竟然還是把我留下了……我心中有愧，哪裏敢承她的贍養情？”

  穆霆琛沉吟片刻，說道：“您是她奶奶，贍養這方麵是應該的，您不用想太多，我穆家也養得起您。隻是她現在不願意跟我回去……我跟她之間不是因為感情破裂才鬧到這個地步，您要是為她好，就勸她跟我回去。到時候穆家那麽多傭人，您隨意使喚。”

  老太太對他的態度有些懷疑：“當年空難的事兒鬧得那麽大，你不是應該恨我們麽？怎麽完全反過來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就是怕賠償你們穆家，當初才沒出麵帶溫言走的。溫言說……當初空難的事兒，她爸沒罪？”

  穆霆琛微微皺眉：“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愛她，就夠了。而且……你們的確不欠穆家的。”

  他不想說出真正的緣由，老太太看得出來，也沒有逼問：“你不就是想讓溫言跟你回穆家麽？我沒打算後半輩子靠你們養著，在我腿好起來之前，我也沒辦法離開，在這之前，我試試吧，能讓她跟你回去自然是最好的，世上的女兒家，誰不想進穆家？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

  帝都。

  午休時分，陳夢瑤戴著眼罩和U型枕靠在辦公椅上打盹，一天的養精蓄銳就靠中午這點休息時間了，不睡會兒下午上班沒精神。

  整個辦公區原本都是靜悄悄的，大家都很默契的一起午休，偏偏有些人在外麵吃完午餐慢吞吞的回來，還一邊閑聊，簡直就是靜謐世界的噪音，讓人難以忍受。

  陳夢瑤沒吭聲，雖然覺得煩躁，還是懂槍打出頭鳥這句話的意思，初來乍到的，她不能惹事兒。

  突然，刺耳的話語飄進了她的耳朵：“我親眼看見的，人家一個新來實習的，還沒轉正，就拎上了六位數的包包，平時看著挺正經的，誰知道是不是被人包了？”

  “真的嗎？都有‘金錢的後盾’了，還出來工作做什麽？好好做金絲雀不好麽？要來幫我們跑腿？”

  “怎麽？同情她啊？讓她跑腿怎麽了？就是知道她是這種人，我才心安理得的使喚她。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在男人麵前她是寶貝，在公司裏，她就是個跑腿的。”

  陳夢瑤再傻也知道是在討論她了，其中一人的聲音分明就是刁難過她的喬曦。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家敬少卿哪裏像會養金絲雀的男人了？

  她故意咳嗽了兩聲，喬曦和旁人的談話戛然而止，不過也就停了片刻，隨後降低了音量繼續討論：“聽見就聽見了唄，敢做還不讓人說？這種作風不正的人就是帶壞公司的風氣，早點走人才好！”

  “行了，別說了，這些我們私底下說就行了。”

  “就是要當著她的麵說，不然還以為我們背地裏說她壞話呢？她心虛，不敢跟我們吵吵，不然她聽到的時候就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