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果不其然地，對上了郭元飛淩厲的目光。

  “把衣服穿好。”

  紀陳笑了，“郭警官，我在自己家，就算裸-奔，也不違法吧？”

  郭元飛的側臉線條微微繃緊，偏過頭沒說話。

  紀陳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太有意思了：“郭警官，喝點什麽？”

  “不喝。”

  “好吧。”紀陳走到他身旁坐下，纏在腰間的浴巾因為他的動作微微散開，紀陳毫不在意地偏頭看向郭元飛，沒戴眼鏡的他眉眼間少了幾分儒雅，反倒多了幾分危險，“郭警官這麽帥氣，有女朋友了？”

  郭元飛看了他一眼，“我是來聽你口中的重要信息的。沒時間閑聊，謝謝。”

  紀陳手肘撐在腿上，似笑非笑，“郭警官，想聽信息，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郭元飛避開他的視線，冷冷說了句：“沒有女朋友。”

  紀陳：“那男朋友呢？”

  “沒有。”

  紀陳彎眸笑了。

  短發上還往下滴著水，從郭元飛的角度看去，他眼睫長且濃密，皮膚白皙光潔，有點好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郭元飛嚇了一跳，猛地別過頭去。

  娘兒們兮兮的。

  他咳了一聲，“這回可以說正事了？”

  紀陳湊近幾分貼近他的臉，像是在他耳邊低語，“重要的正事就是，你單身，我單身，咱倆都老大不小了，要不處個對象，湊合湊合？”

  郭元飛麵色沉了下來，抓著他伸過來的手腕收緊力道，“紀陳，你耍我？”

  紀陳後仰著躺倒在沙發上，浴巾扯開的幅度更大了些，他就那麽目光灼灼地盯著郭元飛，“郭警官，我很有誠意了。請你認真考慮考慮我的建議。”

  郭元飛鼻間一聲冷哼，手掌虛攏在他的喉嚨處，“第一，我對男人沒興趣。第二，再有一次，我會以影響執法的名義逮捕你。第三，你這樣做，隻會讓警方更加懷疑你。”

  他說完，猛地卸了力道，從沙發上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紀陳在沙發翻了個身，也不介意，朝著那瀟灑的背影又吹了個口哨，“郭警官，常聯係啊，提議好好考慮！”

  然而回應他的，隻是一道關門的巨響。

  -

  紀陳跟郭元飛的第三次見麵，是在警車裏。

  他目光掃到車內的郭元飛時，笑了一聲，“喲，郭警官，這麽巧，又見麵了。今天有餃子吃嗎？”

  不知是不願看見這個總是對他不懷好意的男人，還是其他別的原因，郭元飛麵色不太好看，“沒見過要進局子還能笑得出來的人。”

  紀陳微微斂起笑，“我一個小小的程序員，規規矩矩寫自己的代碼，遵紀守法的很，不知道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以至於一次又一次地要請我去局子裏喝茶？不過餃子確實挺好吃的。”

  那天，紀陳在審訊室待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四個警察毫無間斷地輪流審他，紀陳的嘴從頭到尾都沒張開過。

  直到最後郭元飛進來。

  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和一份冒著熱氣的餃子，他才抬起頭來。

  一夜未睡，滴水未沾，紀陳麵色有些蒼白，他盯著麵前的餃子，朝郭元飛扯出一抹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