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

  萬籟俱寂。

  夏芷跟荀淮分躺在大床的兩側，前者看了眼沾上枕頭就已睡熟的荀淮，伸手將床中間歪歪扭扭的抱枕小心擺正，雖清楚他不會被吵醒，但還是放輕了動作。

  做好這一切，她又躺回去，腦中開始一字一句地回憶今天同紀陳的對話。

  整個的邏輯其實已基本清晰。

  簡單概括就是——

  紀陳設計的遊戲《白日生死夢》在公測期出了問題，登入遊戲的玩家陸續出現心梗、腦死亡等現象，這款遊戲被調查了。

  而他們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調查者，又或者是意外登入遊戲的玩家之一。

  遊戲因為被植入了紀陳口中的‘訓練程序’，所有的一切無限趨於真實，比如那她與駱晚秋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冰冷湖水下的感覺讓她仿佛那就發生在昨天；比如外麵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市場裏的討價還價，酒吧裏的紙醉金迷；比如新聞裏這個公司破產，那個股市跌停……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記憶深處的那些排擠、豔羨、討好、卑微、以及短暫的幸福，不過是一段程序給了她大腦皮層一段特定的激勵，封鎖住原本的過去，將新的故事讀入並覆蓋其上罷了。

  想想有些可笑。

  但又不得不令人感歎，這段訓練程序的厲害之處。

  就連設計者本身的紀陳，都無法得知夢境的內容及具體信息。

  不過夏芷肯定的是。程序就是程序。計算機隻會逐行逐句地執行程序，不管這個所謂的訓練程序或是神經網絡係統被訓練得有多好，一定是有跡可循的。

  就比如每次出夢後，牆上的時鍾都指向的是早上6點整。

  6點，是子程序每一次循環迭代的全局初始值。

  夏芷正認認真真地分析著，注意力卻被隔壁傳來的動靜給吸引了過去。

  許是夜太安靜了。

  所以一丁點的響動都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聽到隔壁兩人逐漸加重的喘-|息聲。

  似乎有人被抵在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身體撞-|擊的悶響。

  她聽見紀陳低啞地叫了一聲“飛哥……”

  隨即聲音便湮滅了下去。

  緊接著，她聽見郭元飛似乎說了句，“別出聲，房間不隔音。”

  夏芷：……

  沒過多久。

  隔壁就傳來了令人極度尷尬並且臉紅心跳的聲音。

  夏芷：……

  床上仿佛長了刺，她來來回回地翻著身，終是躺不下去，索性坐了起來。

  她晃了晃一側的荀淮。

  男人死豬一般毫無反應。

  眼看著隔壁的響動聲越來越大，雖說他們有在刻意壓製，但還是有破碎的低-||吟和肢-體撞-|擊在牆麵的悶響聲不斷傳來。

  夏芷無語地揉揉眉心，小腿一抬，一腳將身側的男人給踹到了地上。

  荀淮揉著發疼的後腦勺，還沒坐起身，動作便頓住了。

  似是在確認心中猜測一般，他仔細分辨了幾秒，隨即驀地變了臉色，一個箭步衝到床上，雙手死死捂住了夏芷的耳朵。

  ——

  小仙女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