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淮，我接收到你們想傳遞的訊息了。我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荀淮淺色的瞳孔輕微地顫了一下，似是訝異，又似是欣慰。

  “你們做到這個地步，其實隻是想要告訴我，海的兩側各有一個時空，對麽？

  其實莊正初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不管是海的那邊，還是海的這邊，這兩艘船上的十一個人，全部都是‘玩家’。

  而正因為透露了這一點，我才敢肯定莊正初觸發了死亡條件。你們，應該是被以某種方式警告過，不允許透露任何消息給我們的吧？又或者說，我們這側搜索不到的關鍵線索，應該都在你們的手上。

  而夢境同時又是公平的。我們這側應該也同樣具有某個優勢，使你們不得不替換並且偽裝其中。”

  夏芷不疾不徐地陳述著，目光一直徘徊在荀淮的麵上，似是連他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都不想放過。

  “你們解決掉這側的玩家之後，是要遵循某種特定的規則或者儀式來處理屍體吧？不然郭元飛和楊舒的屍體也不會同那些船員的一樣，整整齊齊掛在船底。”

  夏芷終於垂下眼眸，深深看了地上那具體型熟悉的屍體一眼，“你們為了讓我得到線索，故意沒有完成儀式。而作為十一個人裏最難搞定的兩個人，隻有你被殺害了，我卻是一直安然無恙。

  為什麽呢？

  因為兩側都需要我。你替代了自己來到我的身邊，但對麵仍然需要有人持續把控局麵，與這側對峙。

  其實我腦中一直有一個問題。一模一樣的兩個玩家，如果隻有一個才能出夢，誰才是對的那個？”

  女孩抬起頭來，目光溫柔且堅定，“荀淮，你什麽都不用說，什麽也不用做。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而且……”

  她微不可聞地一聲歎氣，“你做的真的已經夠多了。”

  荀淮後退了一步，將身體倚上牆壁。胸口裏有一股微酸的情緒在緩慢發酵，逐漸翻滾起來，讓他有種突然想抽支煙的欲望。微顫的指尖藏進外衣口袋，摸索片刻，這才憶起因為怕夏芷聞到煙味，他入夢時並沒有帶煙。

  夏芷的話像是重新觸發了他記憶的按鈕，那晚的事情又默片播放般，在眼前過了一遍。

  是原本這艘船上的‘荀淮’，緊握住他的手，將刀插入進心口的。

  都說最可怕的敵人是自己，短短幾句話間，‘荀淮’已將他們的計劃猜出了大半。不過好在想法不謀而合。

  當他拿起火燙向那張日日相見的臉龐時，他的內心甚至湧上一絲懷疑和迷茫交織的情緒。他想，雖然麵前的人就是他，但真的換做是他自己，他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會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另一方麵，他又覺得，這個‘荀淮’真是狡猾啊……等夏芷發現他，定會十分心疼他，替他出氣，替他報仇，說不定關係還會發生質的躍進……

  一陣尖叫聲劃破寂靜。

  荀淮猛地收回思緒，抬頭跟夏芷對視一眼。

  二人從對方眼中似乎看出了同樣的疑惑。

  門外的皮是不會攻擊原玩家的。

  現在唯一被替換過的女玩家就是楊舒，此刻應該正跟衛子洺在一起。

  從尖叫聲的位置判斷，似乎並非來自那處……

  ——

  啊我白漢三終於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