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給了他兩個大白眼，默默別過頭。

  紀陳倒是來了興致，小聲追問道，“老大，要是你這輪遊戲真的是觀眾喜愛度第一名，你準備問係統什麽問題？”

  荀淮淡淡掃了他一眼，“問問我什麽時候能跟小朋友修成正果。”

  紀陳：“……老大，我認真的。”

  荀淮眯起眸，“這麽好奇？”

  紀陳搗蒜似地點頭，“我是真想弄清楚咱們為什麽會被拉進這該死的夢境中，又要怎麽才能出去，我要被折磨得精神分裂了。”

  荀淮將臉埋進衣領，閉上眼睛，“想知道，自己去問。”

  紀陳：……

  -

  約莫又過了五分鍾。

  譚菱跟魏明萱終於到了。

  譚菱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對於夜晚的那些‘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魏明萱一個新人玩家，經過一夜之後，麵色慘白如紙，眼淚像不要錢似地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譚菱寬慰她幾句後，在夏芷身側坐下，麵色沉重地道，“大佬，喬可心她……”

  夏芷微微點頭，“恩，早上我去過案發現場了。”

  譚菱將喬可心的死狀給其餘玩家簡單描述了一遍，氣氛沉默一瞬。

  衛子洺思索著開口，“喬可欣雖然是個高中生，但我一直覺得她在夢境中的表現不錯。分析合理，行動迅速，昨晚的情況，理論上她不應該找不到拖延辦法的。但……”

  衛子洺頓了頓，“她是不是觸發死亡條件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有人問：“死亡條件是什麽？昨天咱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衛子洺將目光落向夏芷。這也是他心中的一個疑問。

  夏芷要往嘴裏塞了個包子，口齒不清：“先索索看，昨晚發僧了森麽？”

  衛子洺：“我先來吧。昨晚躺下後，半夜我被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喚醒，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口棺材裏……然後，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你發來的。上麵寫著，快來，救救我！再之後，我就發現宿舍裏原本並不存在的室友，出現了。並且麵目恐怖。”

  其餘玩家聞言，紛紛表示，自己也經曆了類似的事情。

  唯獨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困倦地從衣領中抬起下頜，“啊……昨晚麽？我好像一覺睡到了天亮來著。”

  眾人：……羨慕嫉妒恨。

  “手機。”夏芷開口。

  “手機怎麽了？大家都收到短信了呀？”

  “她的意思是，要拿到喬可心的手機。”荀淮桃花眸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那個論壇，很可能有問題。想知道死亡條件，要先確認喬可心是否觸發了那個點。”

  紀陳弱弱開口，“老大，你是說……喬可心在論壇上麵發言了？”

  “嗯。”

  荀淮話音一落，魏明萱唇上僅剩的血色全無，身子猛地晃了晃，像是受到重創一般。

  因為極度恐懼，魏明萱的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滴落下來，嚇了譚菱一跳。

  “你怎麽又哭啦？剛才不是已經緩過來了嗎？”

  魏明萱死死抓著譚菱的手，“怎麽辦……我，我在論壇發言了。我不想死，我……能不能救救我？”

  說完這番話，她想到什麽似地又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荀淮，“荀淮，他們都說你特別厲害，你能不能看在咱們曾是同學的份上，幫我想想辦法？”

  夏芷端著餐盤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們聊。”

  男人拽住她的衣袖，“去哪？”

  “醫務室。”

  “受傷了？”

  “找喬可心的室友。”

  “我跟你一起。”

  荀淮說著，就要起身。

  夏芷朝滿臉淚花的魏明萱看了一眼，示意他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隨即拉出袖角走了。

  男人邁步正欲跟上，魏明萱音調放高幾分，似是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荀淮！”

  荀淮終於偏頭看向她。

  那雙常年染著倦意的桃花眸睜開，冷冽與漠然的目光看得魏明萱心底發涼。

  “這位小姐。第一，論壇會觸發死亡條件隻是我們的猜測，需要拿到喬可心的手機才能證實。

  第二，我不是神，夏芷也不是。我們也是隨時可能會在夢境中喪命的玩家。說實在的，我還不會聖母到要在這種地方以已之命換他人之命，更不會主動去保護誰，那樣太麻煩。”

  魏明萱幾乎是要喊了出來，“那他們呢？他們難道不是有你們的保護，才能順利闖到這裏的嗎！憑什麽你能保護他們，就不能多保護我一個？”

  荀淮淡淡笑了一聲。

  “誰說我保護他們了？他們哪一個是靠著我的保護才平安度過昨夜的？”

  魏明萱不甘心地指著紀陳，“當我瞎？你們對他明顯偏心好吧？”

  荀淮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魏小姐。

  他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無非兩個原因。第一，憑自己的本事。第二，他們身上有讓我出手保護的價值。

  別忘了，我是一個商人。

  你既然這麽想活下去，那就希望魏小姐能讓我看到你身上的價值。

  而不是隻會哭哭啼啼。”

  男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幾位老玩家後知後覺地吞了吞口水，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有些後怕。

  老大幫了他們一路，難道隻是……為了他們身上的價值？

  他們身上能有什麽價值？

  郭元飛指著紀陳：“可能是因為你記性好？”

  紀陳指著衛子洺：“我覺得你腦子不賴，還懂醫術。”

  譚菱指著郭元飛：“你戰鬥力不錯。”

  衛子洺指著譚菱：“你……可能爆發力不錯？或者對夏芷不錯？”

  眾人：……

  唯有魏明萱麵如死灰，仿佛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

  另一邊。

  夏芷來到醫務室，裏麵傳來陣陣說話聲，和女孩的啜泣聲。

  她禮貌地敲了敲門，隨即走進。

  三個女孩坐在房間內，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醫生和班主任陪同在側，不斷輕聲寬慰著。

  “同學，你什麽事？”

  夏芷捂住腹部，咬住下唇，黑漆漆的眼瞳望向醫生，“我來例假了，腹痛，想開點止疼藥。”

  “你先坐在旁邊等一下哈，我馬上就來。”

  “好的。”夏芷乖巧應下，目光卻是一睛不眨地徘徊在三個室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