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麽東西啊？是蘋果嗎？就這蘋果，吃了能毒死人吧？”

  “你確定有這個形狀的蘋果？看你長這麽大，本以為你眼神也不錯，沒想到是個瞎子。”

  麗薩站在夏芷身邊，一聲歎氣，“你畫的是啥？鉛球嗎？”

  說完，又掃了眼荀淮的畫布，“你是耳朵聾嗎？讓你畫蘋果，沒讓你畫人！你們這屆的學員簡直太難帶了！一個個的，怎麽一個比一個難看！”

  荀淮伸出手，指尖勾著小女孩的衣裙將她拉回來，手指在畫板上敲了敲，嗓音低沉，“把話說清楚，哪裏難看。”

  麗薩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態一下僵在了臉上。

  昨夜那種被收拾的恐懼仿佛又湧上心頭，她大大的眼睛無辜地轉了轉，嗓音軟糯可人，“哥哥是大人，不可以欺負小孩子哦。”

  男人不耐地將話再次重複了一遍：“哪裏難看。”

  “我……我說他們蘋果畫的難看，沒說人畫難看的啊。”

  荀淮這才挑著眉毛，鬆開她。

  小女孩重重鬆了口氣，抱著皮球正準備溜之大吉——

  誰知後衣領再次一緊，又便被夏芷給一把拎了過去。

  “你幹嘛！”女孩反應激烈。

  夏芷麵無表情，“不幹嘛，看牆上的照片，你應該很擅長畫畫？我想看看，向你學習一下。”

  旁邊的男人“嘖”了一聲。

  筆杆敲了敲畫板，似是再說：你怎麽不跟我學？哥哥教你啊。

  夏芷直接選擇無視。

  小女孩一聽到表揚，小臉上頓時揚起了笑意，“好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教教你吧！”

  她說完，噠噠噠地拉過空出來的那個畫板，用筆沾著紅色的油彩，飛快地在畫布上勾勒起來。

  畫裏的東西，像是蘋果的形狀。

  可漸漸地，卻變得不對勁起來。

  夏芷看見她用黑色的油彩在上麵塗鴉了五官。

  眼睛兩個漆黑的孔洞。

  沒有鼻子，沒有耳朵。

  嘴巴也是一個黑漆漆仿佛望不見底的洞。

  “畫完了！怎麽樣，很棒吧！”

  小女孩隨手將筆丟至一旁，一臉得意地揚著小臉，一副等待表揚的樣子。

  “你確定你畫的是蘋果？”

  “笨蛋！我畫的是頭啊！”

  小女孩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張畫布所屬主人的頭，你看，是不是特別像一顆熟透了的，紅彤彤的蘋果？真好看。”

  她滿意地欣賞一會兒，又一蹦一跳地走遠，繼續去看其他玩家的畫作去了。

  而眾玩家仍保持著看過來的姿勢，視線久久在麗薩的畫上停留著，焦慮的氣氛無聲地蔓延開來。

  正在這時。

  麗薩清脆的聲音在畫室內響起，“哇，你畫的好好看啊！”

  難得聽到一句表揚，眾玩家又齊齊循聲轉過頭去。

  隻見麗薩站在那個叫胡閩的中年男人旁，歪著小腦袋打量他的畫，兩隻小手鼓著掌，小臉揚起笑容，“叔叔，你畫的真好看！麗薩好喜歡這個蘋果呢！”

  二人麵前的畫布上，幾乎完美複刻了那個放在前排桌上的紅蘋果，就連光線和陰影都打得恰到好處。

  ——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