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卻是皺眉，仔細思考起楊嘉的話來。

  如果他的假設成立，那其實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

  夢境是公平的。

  內鬼若是具有操控其他玩家生死的能力，那同樣的，他要麵對以一敵十的處境。

  若是在每天一早就公布當夜將死之人的姓名，豈不是對內鬼自己的處境太不利了？

  她往嘴裏塞了塊肉，朝荀淮看了一眼。

  或許……他今夜不會死。

  對麵，單手撐頭的男人見她看過來，桃花眸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朝她輕輕眨了眨眼。

  夏芷麵色一僵，視線頓時像被燙到一般，慌忙別過頭。

  一頓飯吃完，9位玩家各懷心事。

  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再拖一天，就會多死至少一人。在見過應楠楠和房宏遠的死狀之後，誰也不想白白送命，焦慮是正常現象。

  午飯後沒多久，上課鈴聲便響了。

  幾人全部進了教室。

  夏芷入座後，荀淮十分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

  下一秒，女孩卻直接起了身，轉身坐到了後排去。

  荀淮：……

  他敲了敲衛子洺的桌麵，“換個位置。”

  衛子洺本來打算起身，但低頭看了眼課桌下，扯住他衣角的女孩的手，又坐了回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喜歡坐最後一排，還是不換了。”

  “嘖。”荀淮挑著眉尾，目光在夏芷身上徘徊幾秒，隨即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奶糖，推至夏芷麵前。

  “小朋友，你過來，哥哥有話跟你講。”

  女孩連看都沒看他，直接往桌子上一趴，閉眼睡覺。

  荀淮舔了舔後槽牙：……看來這小家夥是真的被惹惱了啊。

  他伸手，想揉一揉她的頭發，NPC卻在這時進來，手裏依舊抱著那本《人體解剖學》，站在講台上，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滿意地點點頭，“今天不錯，人都到齊了。現在開始上課。”

  荀淮悻悻地收回手，轉過身去。

  夏芷這才睜開眼，先盯著他蓬鬆微卷的腦後看了幾秒，才將視線移向趙興言。

  這個遭遇好幾天靈異事件的少年，看上去愈發憔悴了。

  他可能是幾夜沒有睡過覺了，眼底布滿血絲，下方的兩片烏青格外明顯，精神恍恍惚惚，看誰都帶著警惕和敵意。

  講台上的NPC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課，趙興言卻是坐立難安，好像在害怕著什麽來臨一般……

  這已經是衛子洺第六次偷偷打量夏芷了。

  他手指拈了拈剛剛被扯過的衣袖，鼓起勇氣，壓低聲音問，“夏芷，你跟荀淮吵架了？”

  女孩黑漆漆的眼瞳瞥了他一眼，嗓音悶悶的，冷冰冰地回答，“沒有。”

  衛子洺見狀，識趣地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道，“你說也真是奇怪。班級裏三十多個同學，為什麽偏偏就這個趙興言見了鬼呢？”

  “因為他殺了人。”

  “殺……殺了人？”衛子洺看向夏芷，“你是說，他殺了蘇冉冉？”

  女孩點頭。

  “四麵佛塔的作用，是確保天佑樓內，不發生異像。但並不妨礙地下的鬼魂們從陰陽道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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