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塵埃落定
作者:半枝紅杏      更新:2020-05-30 17:38      字數:4051
  “老爺,王家的那位奶奶鬧著要見你。”下人等著顧雷霆洗漱一新後,才過來稟報。

  顧雷霆想了想同意。

  王家的那位奶奶一進來就開始哭,說是王英花為了他入獄的事,茶不思飯不想,如今都重病在床上,讓顧雷霆去看看。

  南君在旁邊噗嗤一笑,好像聽到什麽有趣的話。

  顧雷霆瞟她一眼,她這般笑,肯定不是好事。

  進了王英花住的院子,就見著小紅緊張的守在門前,“老爺,夫人病的很重,大夫說最好不要進去,免得傳染別人。”

  “放肆,英花哪有什麽傳染病,你趕緊讓開。”王家的那位奶奶嗬斥道,她好不容易把人請過來,讓夫妻兩個感情升溫,怎麽可能讓顧雷霆輕易離開。

  “夫人有令,誰都不見。”小紅額頭起了一層虛汗,語氣強硬道。

  “少狐假虎威。”前一段時間王英花都還好好的,就前幾日突然說什麽重病,誰都不見,連她都不讓見,心中正惱怒,想著不會是這小蹄子故意的吧。

  這一想,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人推開,自己率先進去。

  房內陰暗,由於窗戶一直關著未通風,裏麵有股燥濕氣味。

  “你……”小紅一見著人進去,話到嘴邊一半吞下去,想著趕緊離開。

  “你打算去哪?”南君攔著她的去路。

  “我去給夫人端藥。”小紅強自鎮定。

  “是嗎?”南君笑的略有深意,“藥在哪裏,我讓別人端來。”

  “不用,還是我自己來。”她急迫的想走。

  “好你個小蹄子,英花呢?”王家那位奶奶衝出來,朝著她嚷道。

  “夫人不就在房裏嗎?”小紅還想狡辯。

  “啪~!”

  王家奶奶不跟她廢話,直接揮了一巴掌,“你到底把英花弄到哪裏去?”

  “我不知道,夫人就讓我守著房門,不讓外人進來。”

  顧雷霆聽著兩人的對話,眉頭微皺,也進了房間,從房內看,有幾天沒人住的樣子,看來一開始小紅就在撒謊。

  “哼,你不說是吧,走,跟我去官府。”王家奶奶扯著小紅的袖子。

  一聽到官府,小紅眼底才閃現驚慌,死活不去。

  她越這樣,越讓人感到有問題。

  王家奶奶怎麽可能放過她,正好王家的那幫親戚過來,她吼了一嗓子,讓人把小紅捉著去官府,並嚷嚷,肯定是小紅害了王英花。

  她原本隻是嚇唬小紅。

  未想剛剛還嘴硬的人,瞬間癱軟在地上,哭的眼淚鼻涕全出來,“嗚嗚,夫人不是我殺的,是徐管家殺的,我是冤枉的。”

  南君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女子,關鍵時刻,果然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顧雷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如果他的耳朵沒有出毛病,剛剛有人說王英花死了?

  他的心裏頓時五味成雜。

  對於那個陪伴自己十幾年的女人,怎麽都會有感情,哪怕他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哪怕上次路上的刺殺也跟她有關,可是他總有惻隱之心,他很想問問那個女人,這些年他不曾虧欠她半分,如果她不喜歡他,他完全可以給她一大筆錢,讓她離開。

  為何要走到如今這個地方,難道真的一切是為了他的家產?

  可惜,他還未質問,人卻沒了,讓他連怨憤都無處發泄。

  王家的眾人也是呆住,“英花真的死了?”

  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英花怎麽會死了,她還答應過她們的,到時候給她們一大筆錢回老家,讓別人羨慕一番。

  如今人走的突然,她們的錢怎麽辦?

  “你個殺千刀的。”王家一位親戚突然痛哭出來,朝著地上的人打去。

  “去報案吧。”南君對著旁邊不知所措的下人吩咐道。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局麵,這算是對王英花最仁慈的結局,她若活著以後定會比死了更難受。

  官府的人很快根據小紅的交代,在院子旁邊的一顆榕樹下挖到一具屍體,因為天氣炎熱,已經腐化嚴重,但是依舊能分辨這正是王英花。

  而另一邊,徐有圖一路風塵仆仆趕回麗水。

  鑰匙上的地圖正是麗水顧雷霆以前的老宅,他靜下心來,等著夜色的到來。

  白日行事太過明顯,借著夜色,他偷偷翻過牆頭,剛站穩。

  院子裏瞬間火光照耀,一人穿著官服站在院子中間,旁邊全是官兵。

  徐有圖心下一沉,想要逃跑。

  可惜被人直接摁在地上。

  隨後被押回香陵,因人證物證俱全,被判秋後處斬。

  徐有圖不服,嚷著是被人冤枉。

  順應府姚大人讓人帶上兩人,見著兩人上來,徐有圖徹底軟了。

  一人明確指出,當初殺害顧家的那位下人,是受徐有圖指使,而另一人也說在顧傾之房間內放毒蛇,也是徐有圖讓他做的。

  兩人原本嘴硬不肯招供,後親耳聽見黑衣人招供是來殺他們的,這才寒心,招供一切。

  而且還有意外收獲,當初雨夜差點輕薄顧傾之的人,正是這放毒蛇的人,他受過幾次徐有圖的委托,對顧傾之不利,可惜都未成功。

  香陵城的波瀾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很多官員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被收押候審。

  一時間,連著茶館說書的人,講的故事全都是這些。

  麗貴妃把蕭國舅招進宮,當著他的麵,砸了一地的瓷器,明明一切都對他們有利,自從這個白修然回來後,把一切都搞砸。

  “如此討厭的人,你就沒有辦法嗎?”麗貴妃話中帶著殺意。

  蕭國舅默,他不止現在下過幾次殺手,就連以前他也派人殺過白修然,隻能說他命大,每次都未成功,第一回殺手易容成駕車的小廝,白修然根本沒有坐進去,反而是顧傾之坐裏麵,還讓蕭以東給救了。

  後麵陸陸續續的幾回,一次都未成功。

  要說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這次白修然重傷昏迷,差一點就成功,可惜現在人醒了。

  而且還給他找了一堆的麻煩。

  “大哥,再這樣下去,清兒的皇位肯定不保。”麗貴妃也是氣急。

  “哼,看來隻能來硬的。”蕭國舅語氣狠厲道。

  “大哥的意思?”

  “你不用管。”他說完這話,轉身離開。

  半月後。

  蕭國舅帶著某支軍隊突然闖進皇宮,冰冷的鐵器在火光下閃著危險的光芒。

  大殿之上,威嚴的老者看著帶兵闖入的人,“你想造反嗎?”

  “哈哈,當日你判我兒死刑,我就想殺了你。”蕭國舅一字一頓道。

  如今他為刀俎,對麵的人為魚肉,他正好替兒子報仇。

  “哎。”老者微微歎氣,有些憐憫的看著他,如果蕭國舅當初不那麽溺愛縱容蕭厲,或許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哈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匹夫。”蕭國舅罵道,讓手下的人上前。

  身邊的人剛一動,不知從哪裏湧進來一批官兵將他們團團圍住,“國舅大人還是不要動手的好。”陳飛騰笑眯眯的從門外走進來。

  “怎麽是你?”蕭國舅意外的看著來人,隨後才恍然大悟,逐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國舅大人此言差矣。”陳飛騰絲毫不動怒,“我效忠的自始至終都是當今的聖上,怎麽就是吃裏扒外呢?”

  蕭國舅冷笑一聲,心中誹腹以前他還覺得這是個人才,拉攏過來對他們有好處,沒想到對方就是一條毒蛇,咬人不償命,隻能怪他眼瞎,沒看清對方的心思。

  “國舅大人還要負隅反抗嗎?”白修然也走了進來,清冷的說道。

  身後江正楓、姚從成等很多人也一起進來。

  蕭國舅此時才知道自己徹底失敗,他帶來的人大概早已被他們製服,他若現在投降是個死,不投降也是個死。

  但是臨死之前,他一定要拉上高位的老者與他一同共赴黃泉,為他兒子報仇。

  “大哥,你不能再執迷不悟下去。”麗貴妃哭哭啼啼的進來,攔在蕭國舅的麵前,“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啊,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大哥住手吧。”

  蕭國舅眼中閃爍,他知道此刻麗貴妃是為了保全她自己跟趙明清,特意在眾人麵前演戲。

  “給我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殺掉。”他故意惡狠狠的說道。

  “我就是死,也不能讓你動聖上一根毫毛……唔……”麗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腹部上的匕首,她隻是說說而已啊。

  “嘻嘻。”

  齊菲扯著嘴角笑的燦爛,“你是該下地獄。”

  誰都沒想到齊菲會出現,看著一身兵服的女子,不知道她到底隻真瘋還是假瘋?

  蕭國舅反應過來,抽出隨身的佩劍想要殺掉齊菲,可惜被人一劍擋住,趙弘文一身玄色盔甲,把齊菲拉到自己身後。

  “連你都是裝的?”蕭國舅沉聲道。

  還以為趙弘文經受不住打擊徹底頹廢,沒想到他竟然是裝的。

  想到這裏,蕭國舅憤怒的瞪著高位上的老者:“看來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老者不語,他已經老了,將來的天下會是他的兒子。

  趙明清的性子太過陰狠,如果真的把天下交到他的手上,隻怕是百姓哀歎,民不聊生,趙弘文的性子寬厚,對於國家和百姓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他也知道,朝廷中許多人結黨營私,蕭國舅的那些小動作不是沒人跟他說,可是他想替趙弘文一次解決掉所有麻煩,讓他以後能在高位上坐的順利些,他才將計就計。

  “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蕭國舅朝著高位上老者大吼一聲,手中的劍出其不意的刺向趙弘文。

  他總要拉一個墊背的。

  可是他的那些小動作早已被人看破,陳飛騰攔住他,並順勢製伏他。

  “傾之在哪?”白修然走近問道。

  “哈哈哈,你不知道嗎?她早就死了,一瓶化骨散到下連骨頭都沒剩下。“蕭國舅大笑不止。

  “你以為我會信這些話嗎?傾之在哪?”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但是腳上的動作卻是狠厲,死死踩在蕭國舅手上慢慢碾壓。

  趙弘文嚇一跳,白修然從沒如此暴怒過。

  “早就見閻王,你不信自己去看。”蕭國舅吃痛,但依舊挑釁道。

  隻是嘴角的微笑還未上揚,瞳孔突然瞪大......

  “嘻嘻,你也去見閻王吧,你這種人注定要下油鍋的。”齊菲一刀又一刀的捅在蕭國舅的身上,笑的更加開心。

  一場宮變就這樣落下帷幕。

  蕭國舅跟麗貴妃被刺身亡,二皇子趙明清下落不明……

  聖上原本身體就不好,此一事後,更是臥床不起,他特招白修然跟國師進宮,特意交待一些事。

  此年十一月,大皇子趙弘文登基,舉國歡慶。

  十二月白修然離開香陵,不知所蹤,有人說他去尋找他的妻子。

  也有人說顧家那位小姐早已去世,白丞相隻是接受不住這個現實,有了歸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