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尊沉默。

  片刻後，他開口道：“這就看，你為什麽要殺我們這些人了。”

  “當然，若是無緣無故，你又一直沒有真心對待那些兄弟，他們自會後悔。”

  李焱走了，離開了道門所在。

  天庭。

  一切發展都很順利，越來越加輝煌。

  回來之後，李焱直接把自己關了起來。

  老嫗的話，讓他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如果說，缺憾什麽，才分出一身曆練用來彌補。

  那麽，這一世的自己，最在乎的可就是這些兄弟，弟子，以及林夕彤了。

  而按照老嫗所說，自己想要反為主，那麽唯一的機會，就是這道身不被本體收回。

  也就是，讓本體的缺憾，繼續缺憾下去。

  可，想讓缺憾繼續下去，自己就得從身邊這些兄弟，弟子，女人身上下手了。

  殺了他們，缺憾會更大，讓那本體在心境上的桎梏更強！

  “好難呐。”

  李焱揉了頭。

  此外，萬一自己並不是某些存在分出來的一身，豈不是誤入歧途？

  退一步將，自己真是某些存在的分身。

  殺他們，很容易。

  但，能下的去手嗎？

  李焱一臉的愁容。

  不甘心，不認命，又能如何呢？

  在天庭呆了幾天。

  李焱再次離開這裏，他沒有修煉，而是遊走天下，在各個自己看到順眼的地方，留下一些痕跡。

  就算自己消失了，也要讓後來人知道，自己真的存在過。

  一甲子，六十載。

  與無限歲月來相比，真的是太不值一提了。

  但，這六十載於李焱來說，或許都是最後的安好時光了。

  三九若來，必逢大變！

  用了二十年，李焱走過很多地方。

  這一天，他回到天庭。

  隨著唐風，楊影楓一起離開，去往仙蹤界內，尋找劍絕閣那些亡靈。

  仙蹤界，最為古老的荒跡，與荒古仙途一般。

  哪怕存在於中三天不知多少歲月，也沒有聽說哪一代，哪一位奇人，能夠走遍。

  一座禿山，岩石有些風華，早已失去棱角的剛勁。

  楊影楓手指前

  方，道：“我們從那道峽穀通過，直入地下，會有通道往上，再臨地麵便是仙蹤界了。”

  “我跟唐風試過跨越那片地域，卻是根本無法到達仙蹤界內，很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一個方向，但走不同的路，地點卻是不一樣。”

  順著楊影楓手指的方向望去，李焱看到一道峽穀，光線陰暗。

  兩側岩壁上蔓藤植物遍布，將峽穀遮掩成一條幽幽小徑。

  楊影楓繼續開口，說道：“仙蹤界內雖然有著一些異物，但都不足為懼，唯有那長生路中，氣流紊亂，處處充滿了空間裂縫，還有莫名存在，很是凶險。”

  莫名存在？

  李焱挑了下眉頭，問道：“莫名存在，指的是什麽？”

  楊影楓解釋道：“應該是空間之力誕生的東西，形態各異，雖然不堪一擊，但它們的攻擊，也很恐怖詭異。”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其實吧，我與唐風將劍絕閣的那些亡靈收集的都差不多了，咱們完全沒必要再去仙蹤界了。”

  “而且，那條長生路，或許根本不是，若不然曾經的劍絕閣那般強大，不可能毫無收貨，全軍覆沒。”

  李焱開口，“進去看看吧。”

  “跟著我。”楊影楓招了招手，向著那幽幽小徑逸去。

  李焱身動，跟在其後。

  唐風與李焱同行，他掃了一眼李焱，道：“你的心事，似乎越來越重了啊。”

  李焱伸手拍了拍唐風，道：“若哪一天，我親自出手，隻為自己活著而殺你，你會恨我嗎？”

  唐風微挑眉，說道：“如果殺了我，你能活著，我覺得我不會恨你，反正，命老說過，我這一生都是為輔助你而存在的。”

  李焱輕笑。

  前方，楊影楓回過頭來，“我可沒你那麽大氣，李焱要是殺我，我跟他打個天翻地覆論雌雄。”

  李焱撇嘴，揶揄道：“你個雌性動物，蹲著尿尿，哈哈。”

  “滾～”楊影楓瞪眼。

  峽穀入口。

  楊影楓幾人魚貫而入。

  很普通的地方，沒有任何地勢氣脈改變格局的紋理。

  李焱皺著眉頭，“這裏沒有不同尋常的地勢紋理，怎會與跨越這裏，到達不同的地方呢？”

  唐風聳肩，無從應答。

  前方，光線越來越暗，路

  線也是逐步向下，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

  約麽著過了半個時辰，開始往上走進。

  從這峽穀通道出來之後，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山穀盆地，遠處雲霧蒸騰，林木蔥鬱，猶如世外仙境。

  在楊影楓的帶領下，用了兩個時辰，李焱到了長生路所在地帶。

  那是一片碎石地，還有不少以碎石堆砌起來的柱子，其上有著怪異的符紋。

  在這無盡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有些淺淡。

  楊影楓手指石林所在，道：“石林中，就是長生路，進入石林，你就能看到虛空中的空間裂痕，當然，也能遭到攻擊。”

  “這片地帶我都轉了一遍，也沒有劍絕閣的亡靈了。”

  掃了一眼楊影楓二人，李焱開口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那你可得當心點。”楊影楓提醒了一句。

  李焱點頭，向著石林走去。

  一步踏入，沒有什麽變化。

  在進入十丈距離之後，頭頂虛空，忽起勁風。

  凜冽的氣息襲來，沒有靈氣波動，亦沒有元力波動。

  但，那氣息所散發的力量，卻是充滿了罡伐勁道！

  “嗡～”

  李焱一拳打出，覆滅那道勁氣。

  他抬頭觀望，虛空中，裂痕閃現像是一隻隻眼睛，不停的眨動著。

  一股股不屬於這中三天的氣息，溢流出來，很是淩厲。

  石林很大，而在其上空，皆是這種情況。

  李焱繼續踏步前行，再次深入百米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座祭台。

  祭台上的紋絡，很是怪異。

  與當時真言部落天選之子，盤坐的祭台，有些相似，卻又大不相同。

  “難道，這裏與真言部落有關？”李焱心頭自語，如此猜測。

  這時，裂縫中，有透明的人影閃現，直衝過來。

  李焱雙目微聚，金光迸發，將其摧毀。

  “那就是莫名的東西，沒有靈識。”唐風在石林外，對李焱說道。

  李焱伸了下手，示意明白。

  而接下來，他看到了一群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群漂浮在那未知空間中的屍體。

  那些屍體穿著獸皮，赫然便是真言部落那群遷移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