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祭司
作者:孤雲落雪      更新:2020-05-30 05:53      字數:2221
  “一定要時刻注意周邊情況,惡魔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萊頓,一會你帶領一隊騎士埋伏於暮色之森外圍,記住千萬不要升起篝火。”

  洛佩斯斜靠在船艙木牆旁。靜靜傾聽著站在圓桌旁的納爾塞向首席騎士與一等牧師下達命令。

  “我記得為了應付寒冬,物資中有不少厚披風,這件事結束以後,你去大衛那領一些給騎士。”

  坐台上的微弱燭火不斷竄動,船外騎士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在片刻後出現的嘶啞鴉叫,由夜色中回蕩。

  “該死的,別再用雙手擺弄蛋蛋了,一時半會它還丟不了,巴克。”納爾塞拍拍桌子,大聲罵了一句。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沒有合眼,他知道美夢在所有人的耳旁呼喚,但現在顯然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如果你們想被那些愚蠢的惡魔在睡夢中割下弟弟的話,那就去睡吧。”

  “沒準到時候你們就能體驗作為當女人的滋味了。”

  圍站在圓桌旁的首席騎士霎時哄笑開來。

  “我就是提著弟弟衝向它們,它們也沒法用斧頭愛撫它,它可金貴的很。”

  “惡魔?惡魔的個頭還不如我的老二大。”

  洛佩斯望向頭頂滿是灰塵的木質頂棚上一閃而過的老鼠。他料想,納爾塞一定是它這一生見過為數不多的好主子。不用每日被追趕不說,還吃穿不愁。

  “納爾塞將軍。”騎士推門而入,但隻是站在門口,似乎並不打算進來:“有信鴉飛來。”

  洛佩斯的目光在他鎧甲上的猩紅鮮血與信鴉淩亂的羽毛上逗留。片刻後,起身走向那位騎士,“交給我吧。”

  他的手掌慢慢向腰間的劍柄挪移:“你是彌林王的效忠騎士?”

  “是的。”他的腦袋上下擺動。把信鴉交到洛佩斯手上後,便要離開。

  隨即,長劍出鞘的聲音在船艙中回蕩,正要關閉木門的騎士也緊接著抽出長劍。

  “你是什麽人?”洛佩斯發出詢問。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得到回應。

  在他發出詢問的那一刻,身前的那位騎士便舉起長劍劃開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由脖子噴湧而出,迅速蔓延至夾板。

  洛佩斯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閉上嘴,將長劍插回了劍鞘。

  “他媽的,最好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納爾塞越過騎士與牧師快步來到門口:“為什麽這個本該在阿爾特斯與彌林王的效忠騎士一起享清福的家夥會出現在船艙門口。”

  他蹲下身子扒下那個騎士的頭盔,仔細的注視起已經毫無生機的屍體。

  “那群蠢蛋獸人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獸人?洛佩斯本來已經從屍體上收回目光。納爾塞的一番話卻讓他的眼睛再次向那個方向擺動。

  “他們對你們的老二興趣頗豐,騎士們。”納爾塞拿起拄在牆角的大刀:“是時候讓那些愚蠢的家夥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了。”

  “騎士分散防守,注意暮色森林,小心伏兵。”

  他昂頭注視平原上享受秋風吹拂的飛船:“派出三分之一牧師跟隨騎士,剩下的守衛飛船。”

  “為了我們尊貴的老二。”

  他哈哈大笑:“準備戰鬥。”

  “是,納爾塞將軍。”點頭示意之後,騎士與牧師先後離開。

  圍坐在篝火旁的騎士隨即大聲歡呼:“為了我們尊貴的老二。”

  歡愉短暫在空氣中遊蕩。伴隨各處開始抽調騎士,船艙再次歸於寂靜。

  納爾塞注意到洛佩斯臉上的疑惑:“怎麽了?”

  “為何你不想想,這是否是一位終身致力於保護動物的獸人。”洛佩斯伸出手指,撥開信鴉腳旁的小木桶。

  隨後,他從中拽出羊皮卷,仔細閱讀起上麵的內容。“我們預計會在明天上午時抵達秋水湖平原,目前還未發現任何異常。唐吉可德。”

  點點頭,把羊皮卷交給納爾塞後,他再度注視起信鴉。

  “也許就在剛剛,信鴉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懂的語言向他傾訴了軍糧是如何的難以下咽,如何的難以忍受,從而致使他怒從心起,勢必要與你當麵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洛佩斯謹慎的擺弄起信鴉的羽毛。

  “這種人,應該並不多。”

  “該死的,到底怎麽了?”

  納爾塞站起身招呼騎士處理屍體。沒有得到應答,他雙臂一伸,把頭轉向洛佩斯。在看到他從信鴉的羽毛中捏出了一個青色的泥球後,他一邊眼皮抖了一下,仿佛這才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此,你應當會有些頭緒,老大。”

  “媽的,那幫該死的獸人祭司。”

  他先是怒罵一句,隨即又發出一聲歎息:“這是他們的常用把戲。從死屍上提煉,能讓人染上各種各樣的奇怪病症,大多數的結果都是痛不欲生的死去。”

  納爾塞撇撇嘴:“不過我對他們的了解也並不多。那些惡心的祭司一個個孤來獨往,怪得很。”

  他俯身拿出一壺酒。這是今天的第十一次。

  “我們逃過一劫,洛佩斯。”他接過信鴉:“我們是否得感謝這隻可愛的信鴉對整理羽毛沒有那般熱愛。”

  “感恩戴德的話,你最好還是自己去,老大。”

  信鴉拍動翅膀翱翔,納爾塞則再次大笑出聲:“讓它享受天空,是我唯一能做的。”

  咽了口酒,他起身走向他左手旁的楓樹,把剛才從信鴉上摘下的泥土球埋了進去:“該死,還好留了個心眼。”

  “現在看來,隻向生命之森透露我們的路線是個正確的決定。”

  洛佩斯沒有回應納爾塞。他說不上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戰爭,遠非戰爭本身。

  “這樣做有用嗎?”他把納爾塞扔進他懷中羊皮卷伸進煤油燈中。

  “這就得去問那些愚蠢的祭司了。”納爾塞閉上眼睛,高高昂起頭顱:“天知道除了屍體之外,這個小小的泥丸裏還藏了些什麽。”

  許久之後,他繼續開口:“他們要來了,獸人的呐喊。”

  “嗯,我領一隊騎士繞到他們後麵。”洛佩斯抽出腰間的長劍,俯身拿起夾板上的盾牌:“這裏就交給你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