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時間大約是明天兩點，具體行動時間以臨場情況為準，遊蛇隊長會策動遊蛇對黑虎的吞並，我們的行動以這件事為起點。”

  “務必要準確迅速盡可能多地處理掉敵人，明天零點三十分鍾，分隊率先出發，為了避免對方可能有所警覺，我率領的主隊會在一點三十準時出發，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抵達交易點。”

  度過一個短短的測評插曲，盧勒又做出了若幹設想，最終把成型的一些計劃交代清楚。這次仍然是缺少情報的任務，而且以後這樣棘手的任務不會少，隻會更多。

  盧勒揉揉額頭，隻能暫且這麽安排了。

  “我先行前往地點。”棺道。

  “注意隱蔽。”盧勒囑咐道。棺先行一步可以著手布置戰場，讓戰鬥的天平向對己方有利的方向傾斜。

  深黯夜空星光點點，一輪彎月推上軌道緩緩往天中位置移動，撒下月光如時鍾白月指針在荒涼無垠黑夜表盤上轉動，劃過一顆又一顆星辰刻度。

  時鍾指針緩緩邁過預定刻度線，單獨行動的三人已悉數出發，很快也將來到盧勒一隊行動的時間。

  “還有兩分鍾，上車了，準備出發。”盧勒拉開越野車車門，上座拍拍方向盤。他並不是不會開車，隻是開的不穩，所以通常他都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

  姚靜和水原於是同樣挑選各種位置上車。

  盧勒平穩地把車開上公路，按照預定的計劃控製車速通過所在路段經過兩次周轉開上405公路，刻意抖落一小截左手袖管使得握住方向盤也能把控時間不會衝過頭，手機也單獨拿出放在一旁。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固定在一個速度在空曠道路上行駛是很輕鬆的事，手機上早收到棺的消息說遊蛇成員已經到位，卻遲遲不見黑虎的蹤跡。

  盧勒車速漸漸降下來。

  如果遊蛇與黑虎的交易時間提前，盧勒大有把握加大時速趕往現場，三名隊員已經先行前往可做拖延，現在消息遲遲未到，盧勒心頭沉了沉，擔憂是對方有所察覺而臨時取消了這次交易，那樣不僅是他們撲了個空，也意味著為他們提供情報的人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還有三分鍾到兩點，長官。”

  姚靜一路上都在注意車窗外的情況，偶爾會看一眼手表，隨著遠去的市區景色越來越多，他看表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留給他們判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姚靜出言提醒道。

  “為什麽現在還沒有消息……”

  姚靜眉頭緊皺，情形急迫，三分鍾的時間一分一秒減少著。

  兩分鍾。

  一分鍾。

  盧勒忽然踩住油門，車速不減反增，些微提速向前開過去。

  “前方可以拐到回這個鎮子的路上，我們不能暴露出讓他們感覺到危機的動作，得當做正常出行的車輛開。”

  盧勒握著方向盤，身形微微前傾道。

  月光撒了些到鎮上的一

  棟爛尾樓裏，帶來的更多是拖長的影子。

  十幾道人影就站在一層裏，為首的一人身披灰色長袍，雙目鷹視狼顧，褶皺嚴重的麵部皮膚和陰翳的五官讓人橫生懼意。

  他就是遊蛇的一個小頭目，人稱鉛劍，喜怒無常。遊蛇的人都知道快要到交易時間了，盡管他頻頻看表，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去說一句不管是寬慰的話還是狠話。

  後麵的那些人緊張地站著，對於這些小家夥來說，黑虎這樣的地下食物鏈頂層的大勢力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家夥，即使打交道也要盡可能地討好，即使背後站著遊蛇，但一旦真的形成對立，他們這些馬前卒即使有遊蛇報仇，死了卻真是死了，就是單純的想賺一點小錢，欺軟怕硬的家夥。

  然而他們這次出來負責交易的隊長是出了名的瘋子，因為一點小事點起兩大勢力對立的導火索是真有可能發生的，他們勸都不敢勸，生怕激起了首領的凶性適得其反。

  那名首領卻轉身過來環視一圈，高大的身材使得這是名副其實的居高臨下，眼神之中蔑視意味一一點過在場每一個人。

  時間推到了兩點整。

  “黑虎膽敢放遊蛇的鴿子，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啊。”

  鉛劍脖子扭動兩下，配上凶狠的目光令人膽寒，黑虎的人至今未到，這句話又是說給誰聽，也自然是一目了然。

  啪。

  啪。

  啪。

  他雙手重重拍擊，以極長的停頓時間連拍三下，隨後握在腰間一柄長劍上。

  這柄鉛灰長劍也是他得名鉛劍的原因。

  時間緩緩流逝，又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黑虎的人才慢悠悠地到達交易點。藏匿於另一處房屋的棺目視一群人走進那棟樓裏後立刻將消息傳達過去，他的手機亮度調的極低，動作也掩藏在影子裏，即使透過窗戶看得到樓內，樓內往外看時也很難發現他。

  遠在幾裏外的盧勒收到消息，調轉方向盤加速往小鎮趕去。他先前一直在附近的路段繞圈子，如果是真的防範意識夠強的人也不是不會發現，但再敏感點就是知道有車路過就不會來的程度，他們的想法也就不可能實現了。

  事實上即使是亞斯路德城成立的專項調查隊，任務的主體目標一般也都放在城市較為發達或是準備建設的市區，沒有精力和人手去擴大影響範圍，對於郊區來說很多時候也無能為力。

  所以很多黑市漸漸遷往了這些偏僻的地方，城市邊緣，甚至有幹脆在荒野裏開設的。

  在很多地下人的眼裏，郊區仍然是沒什麽管轄的自由之地，戒備同行的程度甚至高過了警衛隊。

  “他們晚到了半個小時，事態可能發生變化，做好應急準備。”盧勒低聲對另外兩位說。

  “現在是兩點三十二分，黑虎真是令遊蛇好等啊。”

  原先在樓內等待的那群人，為首的看著對方人群在這塊站穩後，陰森森地說。

  “路上堵車，

  遲了些到，不過好東西不怕遲，我相信遊蛇是懂這個道理的。”

  黑虎牽頭的是一位留著絡腮胡子看起來十分肥胖的家夥，與鉛劍差不多同樣身高，比起四周的人明顯高出了半個頭甚至更多。他隻在身上前胸後背穿了夾克，裸露出比一般人腿還粗的兩臂，一身肥肉充滿了惡霸的味道。

  至於他話裏的堵車簡直是再可笑不過的借口了，郊區路段什麽情況兩幫人心知肚明，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敷衍，願追究的很容易點火，不願追究也能這麽過去。

  “撕爛你的破嘴就能省下這半個小時。”鉛劍雙眼隻是隨意看過，讓人頓生被剜過的感覺。說話也不留半分情麵，直刺對方拖泥帶水。

  “遊蛇隻看東西。”

  “我特意跑來一趟，不可能空手而歸，東西當然是準備好了的。”

  絡腮胡子憨憨地笑，他遲到在先，言語上顯弱半分也無妨，也是站在他麵前的人叫鉛劍，不然定要換一副遲到又如何的態勢。

  黑虎那邊的幾個夥計從停在外麵的車後備箱裏合力抬出一個大木箱擺到兩方中間，退回陣營裏。

  絡腮胡子一隻大手拍了拍木箱，木箱立刻吱呀作響仿佛承受不住力道一般，隻是被外麵一圈鐵鏈捆著才沒散架。他頗為惋惜地說：

  “這段時間不好走，燕子碼頭又叫黑皮剪了一條線，還落了好幾個家夥進去。”

  “那群蠢貨。”

  鉛劍低頭尖銳目光掃過箱子，鷹鉤鼻被月光照出一條影子，眼中更顯陰鬱，隻罵了一句，卻是懶得繼續討論那事了。

  幽河明珠成立專項調查隊有些年頭，多少家夥栽在上麵，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狠家夥了，還敢開燕子碼頭的線，真是一段時間沒挨打皮就癢了。

  燕子碼頭3號港口明確標記在城內，那塊地方動動腳趾也能想明白是專項調查隊的重點區，上麵確實是腦子鏽掉了才會想在那整點東西的，也難怪鉛劍如此說。

  至於絡腮胡子口中的黑皮，指的就是專項調查隊隊長，喬。

  “聽說還給黑皮抓了個活口，開船的也是個雛兒，說幾句就軟了，這段時間弟兄們都惶惶不安，生怕那群家夥聽過一鱗半爪給咱們抖出去了。”

  絡腮胡子也歎了一口氣，道。他不罵，是因為來之前就已經罵過兩遍了。誰都不願意頂著這個風頭走動，因為誰都不知道那群家夥到底說了什麽。換成老人來都懂不可能給活捉，偏偏又是新人，後果還得他們承受。

  “遊蛇的份額一點不能少，不能因為你們愚蠢的失敗導致遊蛇利潤縮水。”

  鉛劍陰測測地說，其中幾個單詞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無論對方自稱多麽難過也不會更改。

  “驗貨吧。”

  絡腮胡子一手拖起木箱上幾條鐵鏈用力扯出點空隙，抓著鐵鏈一頭整根抽出，原本就隻是繞了幾圈很簡易的束縛，真要保險，這種破爛玩意怎麽可能靠得住。

  隨後又發泄似的大力踢了一腳木箱，木箱抖了一下，木板四處裂開，幾乎被踢散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