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衛莊推門走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而在他身後的桌子上麵，齊齊整整的擺放著十幾雙手臂，有男有女。

  “招了？”

  黑八爺陰測測的一笑，摸了摸伯陸的頭，後者此時正趴在地上，像是一條餓狗一樣，啃食著自己護衛的心髒。

  “衛大哥出手，他們豈能不招？不過，這個李長老也算是個忠心的死士，我們砍斷了他弟子十七人的手臂，他才鬆口，也是難得！”

  李元芳也算跟著走了出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臉上沒有絲毫人情味。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惡毒，而是這是身為暗子錦衣衛的必須手段。而且，如果自己等人被這李長老抓住，恐怕下場比這還要淒慘百倍。眾人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不出手碾壓對方到死，對方可不會因為你的些許仁慈，就不記恨於你。他們一旦有丁點機會，就會反過來殺你。

  因此，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當中，對敵人有絲毫仁慈，就是埋下禍根。

  “唉，兩位哥哥，其實不必要這麽殘忍的，叫我出手搜魂，考哥哥想要知道什麽都沒有問題！你們把人家的手手砍下來，好嚇人喲。”

  此時，白七妹抱著她的‘小熊’飄了過來，一臉無害，隻是木屐之上沾滿了鮮血，走動之間，在庭院裏麵留下了很多小巧的腳印。而她懷中的‘小熊’，此時還沒有死亡，渾身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白七妹給他帶來的恐懼，剛好處於人類修士崩潰的臨界點，讓他恐懼得想死，但是卻又偏偏清醒無比，就連想要發瘋都做不到。

  這種恐懼，可比視覺上看見黑白無常恐怖臉頰帶來的刺激，要恐怖萬分了。

  衛莊見白七妹如此模樣，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淡然道：“陛下要培養死士，這李長老修為不錯，魂體雖然破損，但是滋養一段時日，也算是一大戰力。如果搜魂，讓他魂飛魄散了，也是不小的損失。行了，該問了的都問了，你們兄妹兩動手吧，抽出他們的魂魄，煉化成死士！”

  衛莊本就不是善人，曆史評價，他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狠人，對敵人仁慈在他這裏，丁點沒有。他知道自己錦衣衛指揮使的責任有多麽重，也知道姬考設立這個暗子影秘衛的目的是什麽，因此全心全意的在對待。

  “好呀，好呀！”

  白七妹扔掉‘小熊’，可愛的拍起了手掌，整個人像是一隻蝴蝶，在庭院當中留下多多血梅。

  “那他呢？”

  黑八爺拍了拍伯陸，淡然問道。

  李元芳冷笑，說道：“諸葛丞相說了，留他一命，不過，讓他變成瘋子，好讓咱們的老朋友薑文煥吃點虧。能做到不？”

  “嘖嘖，這個簡單！”

  黑八爺冷笑，朝著天空一吸。

  頓時，整個庭院裏麵死去的修士身上，頓時有魂魄飛出，那些房間裏麵本就隻剩下一口氣的諸多修士，魂魄也是齊齊離體，密密麻麻的，足有兩百多號。

  這些魂魄，一個個還留有意誌，看到黑白無常之後，頓時渾身發抖，就連那李長老的魂魄，此時也是嚇得不輕。

  “不怕，不怕，過來吃饅頭喲！”

  黑八爺陰測測的一笑，吐出一個大銅盆，裏麵竟然是讓人驚心怵目，仿佛是剛剛摳挖出來，還在一跳一跳的心髒。

  這些心髒，就是這宅子當中所有死亡之人的心髒。

  這些心髒上麵有一股股濃鬱的甜味，擴散四方時，也落入到了衛莊和李元芳的的鼻子當中。這味道，充滿了香甜，可是到了嘴巴裏麵之後，卻是甜得讓人惡心，好似要讓人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我出去看看赤練他們！”強如衛莊，也是感到惡心了，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飛身掠起。

  “我……我也去看看！”李元芳也是不行了，急忙跟上。

  和他們相反，那些魂魄看到這些心髒之後，神色當中卻是露出了癡狂，粗重的喘吸聲傳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些心髒，神情內逐漸帶上了瘋狂與猙獰。

  “吃吧，吃吧，乖乖的吃吧！”

  黑八爺嘿嘿一笑，話語剛出，那些魂魄頓時瘋狂，嘴中發出了咆哮嘶吼，如同發狂般，爭先恐後的去搶奪心髒，盡管那是……他們自己的心髒。

  那些搶到心髒的，立刻表情亢奮激動的塞入自己口中，不斷的啃咬，血水沿著魂體滴落，流滿了他們全身，可是他們還在發出狂笑，仿若一群厲鬼搶食。

  而那些沒有搶到的魂魄，則是怒火中燒，在癲狂激動當中，張開了血盆大口，去啃咬自己的同伴。

  一時間，場中恐怖無比！

  一大群滿嘴鮮血，癲狂無比的魂魄，彼此啃咬，瘋狂的自相殘殺，不僅啃食心髒，還要啃食同伴的靈魂。

  這一刻，原本懼怕的他們，已然成為了厲鬼。

  不多時，場中原本兩百多號魂魄，眼下隻剩下了三十幾個。不過，這三十幾個魂魄能夠在重重嘶咬當中存活下來，顯然是不俗。再加上他們啃食了同伴的魂魄和心髒，修為竟然更加精進了。

  “好呀，好呀……”，白七妹拍起了小手，像是聖女一般拍了拍這些魂魄的頭，然後回頭朝著黑八爺一笑：“謝謝哥哥！以後這些小鬼，就可以陪我出去找小熊了！”

  黑八爺也是難得的露出了溺愛的笑容，大手一揮，這些早已經沒有了靈智，隻記得血肉味道的厲鬼，就被他收了起來。

  隨即，他拍了拍早已經瘋了的伯陸，在伯陸耳朵麵前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帶著白七妹離開了大宅。

  不多時，黑暗的夜空當中，再度亮起了兩盞紅燈籠，引著衛莊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暗處，隻有漫天落下的、帶血的紙錢，仿佛還記得方才發生的那一幕。

  這一夜，血起東魯。

  除了伯陸之外，還有三大諸侯麾下的勢力，齊齊慘死。三大諸侯府上下，不論男女，不分老少，沒有一個活下來。

  這一夜，厚重腥臭的鮮血氣息，遍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