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潤的嗓音散在滿室的藥香之中，紀太醫眨了眨眼將眼中的淚意忍下：“你長大了。”紀太醫重重點了點頭。

  紀年抬起頭來，目光之中仿佛有星辰。

  “你也要去卿卿去的地方嗎？”白笙將手中的藥材小心栽到她的小藥園之中，她揚起白淨的臉看著紀年，目光之中是散不開的迷蒙蒙的霧氣。

  “嗯。”紀念點點頭，伸出手去想要揉一揉白笙的發頂，但是他猶豫了一瞬之後又默默的將手縮回了袖中。

  “那個地方很好玩嗎？”白笙眨了眨眼，比她的草藥還要好玩嗎？

  “嗯，應該不是。”她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自己將自己的話頭否定了：“看卿卿臨走前的樣子，想來那不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可是不好玩你們為什麽都要去呢？”

  “白笙，那並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紀年順著白笙的身邊在地上坐了下來，完全不顧白笙的小藥園的灰塵會染髒他幹淨的白綠色長袍。

  正值夏季，少年幹淨的白綠色為這夏日的燥意平添了幾分清涼。

  白笙幾乎是下意識地對著紀年揚起一張笑臉。

  “嗯……我們也不是去玩的，我們是去幫助別人的。”紀年隻以為白笙口中的卿卿就是白青。

  雖然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是紀年並不知道白卿就是白青。

  “唔……”白笙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迷蒙水霧散去了些，露出點點清亮的神采，讓她整個人都更加鮮活了起來。

  “幫助人？笙兒也想去幫助人！”白笙忽然歡呼一聲，然後拉住紀年的衣袖輕輕搖晃著：“阿年，笙兒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

  紀年被她一下拉住了衣袖張了張口剛想要拒絕她，白笙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圖一般急忙再度開口：“阿年，帶上笙兒吧，笙兒很聽話的。笙兒想要和你們一起去。”

  白笙眨眨眼睛，擠出兩顆金豆豆對著紀年撅著嘴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行。”紀年閉上眼睛任憑白笙怎樣裝乖賣慘也不鬆口。

  “……好吧。”白笙嘟了嘟嘴鬆開攥著紀年衣袖的手。

  “別這麽失落。”紀年感到衣袖上的力道鬆了才睜開眼睛，看見白笙一副失落的樣子不禁搖搖頭啞然失笑：“別這麽失落，等我回來，帶你出宮去玩？”

  “嗯……還要去酒樓吃東西！”白笙一抬下巴，倒是知道自己將剛剛擠出來的那兩顆金豆豆擦了。

  “好，帶你吃遍整個皇城大大小小所有的酒樓，可以吧？”紀年嘴角的笑容清清淺淺的，帶著少年特有的幹淨。

  小藥園之中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散發著藥材特有的微澀的氣息，幹淨俊秀的少年坐在藥叢之中對白笙笑得清潤溫雅。

  白笙不由失神了一瞬，嘴角有一絲晶瑩的液體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好。”白笙應道，她大大地咧開嘴角笑得陽光在她的麵前都黯然失色。

  紀年被這笑容晃了晃神，忽然覺得，或許這一次，沐國不用犧牲莞城就能夠將疫疾治愈也說不定。

  不為別的什麽，哪怕隻是為了這張比陽光還要明媚的笑臉，紀年都覺得這並不是一件不能嚐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