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了個波波……大大再大大……”

  常樹一臉懵逼，看著這群成人嘴裏一邊念叨著亂七八糟甚至能被和諧的話，一邊繞著部落空地上的篝火公轉加自轉。

  據說這是向強大存在祈求福祉的儀式，並不是常樹想象中的那種惡趣味晚宴。

  而那些發音其實並不是人類的語言，而是使用人類的聲帶試圖擬合祂們所用的語言，從而達到溝通的目的。

  各個種族都有依附強大以生存的習慣。這個廣袤無邊的世界有無數的種族，不可名狀的強大存在。它們互相聯係，如同主幹和分支一樣生存著。

  而人族，則是其中最微末到不起眼的一根分叉。

  他們依附著的存在，以人類的發音，稱之為：犬戎王屍。

  在常樹詢問其他人族部落在哪的時候，卜兒用“果然瘋了”的神情看著他，無奈反問：哪來的其他部落？

  也就是說，人族隻有他們這麽一支。

  常樹頓感壓力山大。

  難道說自己的一生，就要和千奇百怪的怪物作鬥爭了嗎。

  那些可能存在的後宮，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村頭小a，村尾小b這種角色。

  好好一個奇幻的穿越展開怎麽變成鄉村愛情了摔！

  哦如果加個觸手小c，樹人小d好像……更奇怪了啊！

  儀式是全體成人需要參與的，小孩子隻需要守規矩地旁觀就好。

  常樹捏捏自己的臉，試圖讓困倦的自己清醒一點。

  他低聲問旁邊的半糖：“這個儀式要多久啊？”

  半糖少年在被咬了嚇昏之後，心驚膽戰地過了半天。生怕自己變成無糖少年，淒苦地死去。

  結果發現啥事沒有，然後他就成了堅信樹沒被感染的第一人——畢竟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再加上事後常樹又跑來道歉，他也就原諒了樹，不再往心裏去。

  不咬不相識是也。

  “大概是二十犬的時間。”半糖翻找了下記憶碎片，給出了答案。

  犬是依附犬戎王屍後所用的時間單位，一犬大約等於一分鍾，一小時則是一大犬。

  不過常樹讓腦內的係統還是按照分鍾計時，他怕時間久了之後，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

  搖曳的火逐漸產生了異變，紅黃色的火舌漸漸壓低，原有的位置被一片紫色的流體代替。

  流體在流動著，沒有落下來，也沒有升上去，就像燃燒著一般，在篝火上方起舞。

  估計是儀式到了轉變期，成人們停止走動，麵朝中心，神色恭敬又帶有一絲恐懼地匍匐在地。

  小孩們也如此照做。

  不過相較於大人，孩童臉上就多了一絲好奇和天真，不過聽從大人的指令，沒有人敢違逆規矩而抬頭偷看。

  常樹的餘光注意到，當初詢問他的統領，就在最為靠前的位置，與眾不同的裝束格外顯眼。

  別人都是粗布短褐，他則是一身縫製精美的皮甲。

  雖然沒有證據，但常樹已經把他打為謀害“他爸”的犯罪嫌疑人了。

  透過黯淡的火光，常樹把那人的樣貌深深印在腦子裏。

  報仇是早晚要報仇的，因為小說都這麽講要斬斷因果，不然哪天前夫哥找上門，係統和他跑路了怎麽半？

  其中的邏輯和彎繞已經讓係統沒法吐槽，所以它選擇沉默。

  嗨呀，為啥不讓看呢？

  前麵我摸那石頭也沒問

  題，碰到那怪花也沒問題，難不成我……

  不會被汙染？

  別的不說，中二這種情緒，常樹有的是。

  就看一眼，看一眼有什麽問題，又不是盤它。

  匍匐著的常樹，耳邊聽著統領說著聽不懂的話進行儀式，微微抬起了下巴。

  一隻巨大的紫色眼睛浮在篝火之上，也正在盯著他。

  燃燒著火焰，琥珀般的瞳孔仿佛在呼吸一樣時大時小。前麵的紫色流體變成了淡紫色的觸手，攀爬在眼睛的周圍，舞動不止。

  明明客觀上應該隻有篝火這麽大，但在常樹的眼裏，那隻紫色眼睛要撐破天際。常樹他的眼睛也逐漸發脹了起來，兩行透明的液體從眼角劃下。

  脹，脹，脹！

  脹到一定程度便是疼痛，常樹感覺自己眼珠好像要爆炸了一樣，眼球就像被擠的橙子一般往外迸發液體。

  真是作死啊……這就是被“汙染”麽，有夠恐怖的……

  疼痛模糊了常樹的感知，隻留給他無限後悔的情緒。

  獲得成就：作死小能手

  成就獎勵：杠精能量點+1

  當前成就數量：3

  達成初級成就係統解鎖條件

  成就係統已解鎖

  檢測到宿主當前狀態：極差

  安裝殺毒軟件中……

  1%..56%..100%

  殺毒軟件安裝成功，運行中

  ？？？

  什麽東西？

  什麽殺毒軟件就裝下來了。

  我都快死了，係統你別玩冷幽默了。常樹嘴角艱難扯起一絲笑容，腹誹道。

  艱難……艱難？咋不艱難了？

  他猛然醒悟：不對啊，我不是被汙染了麽。

  但是現在的身體狀態明明告訴他，好的不得了。甚至可以腳踢南山xx院，拳打小區xx園。

  現在仍然是儀式的進行中，常樹的猛然趴下讓旁邊的卜兒和半糖都嚇得麵無血色。

  樹不會又作死了吧？

  你們沒想錯，他的確又作死了

  為什麽要說又

  但一會常樹又爬起來了，繼續跪在那，好像什麽事都沒有。

  半糖稍稍挪遠了一點點，生怕常樹的身上突然冒出很多觸手把他給捆綁纏繞了。

  “樹……你，你沒事吧？”還是卜兒更關心他一點，靠近他用極低的聲音問道。

  在樹消失的時候，她就不顧阻撓地出去找過他，甚至一不小心還跑到了隔壁部落的地界。

  如果不是卜兒天賦異稟，差點就被抓取當作儀式的祭品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部落祭品一直是草木石頭這種容易尋找的——因為用活物的話，他們得罪不起其他部落。

  所以，這也就造成了人族在犬戎王屍那的存在感更加微弱，所以福祉也是隨便給給。

  這使本就平平無奇的部落雪上加霜。

  常樹剛剛沉浸在係統的變故裏，忍不住笑出聲，聽她詢問才擺擺手說：“我沒事，好得很！”

  嗯……安靜的，隻有統領低聲念著祈禱咒語的儀式上，常樹笑出聲了。

  還是那種傻笑。

  同時還忘了控製回話的音量。

  卜兒傻了。

  半糖傻了。

  周圍的人傻了。

  用淫威統治部落已久的統領，一時間沒想到有人會這麽

  “叛逆”，在那愣了一會。

  這個儀式也就出現了短暫的空檔。

  沒有抬頭，統領也知道頭頂處的存在要投注視線過來了，趕忙繼續儀式並且臨時加大了祭品的數量。

  接著儀式匆匆忙忙結束，所有人仍戰戰兢兢地等待著頭頂巨大的壓力散去。

  萬幸那位存在好像沒有追究什麽——本就是螞蟻上貢的東西，多點少點都無所謂。

  當然，要是螞蟻蹬鼻子上臉了，祂就不會客氣了。

  肯定的，統領也不會客氣了。

  “是誰？”

  壓力散去之後，部落統領便立馬站起來，麵帶寒霜。

  好像一個人辛辛苦苦買的M記，袋子破了個洞然後食物全撒到了地上時的神情。

  氣結，憤懣，還有點便秘。

  便秘是因為他看到常樹舉著手，帶著無辜的神色站起來。

  怎麽是他？

  換成其他任意一個人，統領還能厲聲嗬斥並且嚴罰。但是是這個小屁孩，前任統領的遺孤，況且他才剛剛強調了要善待他，以顯仁愛。

  現在是罵呢？還是不罵呢？

  巫敖扯了扯嘴角，盡量和聲地問：“樹，你為何發笑？”

  “對不起，我隻是想到了好玩的事。”

  “沒有別的了嗎？”

  “沒有了。”

  “那你……”

  “我認錯，我不應該在儀式上胡思亂想，然後差點讓部落陷於水深火熱的境地。”

  水深火熱？什麽意思？巫敖再次一愣。

  感覺和這個小孩交鋒的時刻，是他平生裏頭腦宕機次數最多的時候。前些天傳喚他來問話，也沒問出個所以然，還擠了個似是嘲諷的笑臉。

  再多試探下，也全然癡傻不應，不像以往。

  如果不是實在檢查不出來有汙染的痕跡，巫敖早就要把常樹給扔出部落自生自滅了。

  現在這一番話更加不像小孩，偏偏他也沒什麽證據。

  這個“淳樸”的時代，哪有什麽魂穿的說法啊！巫敖搜遍腦瓜子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現在常樹已經主動認錯，同時以往儀式上也不是沒有小孩沒管住自己惹出差錯的例子。他也隻能輕飄飄放過常樹了：“好吧……以後儀式不要再如此了，我對你很看重，希望你能管好自己。”

  怎麽有點像自己初中時候的班主任。常樹撓撓頭，低頭輕聲答應，繼續裝作知錯的樣子。

  別的不說，樹的演技還是一打一的穩——這也是讓其他人疑惑的主要原因。

  儀式散去，每個成人都回了自己的住房，而孩童們則集體跟著“老師”回到公舍。

  在這裏，孩子一旦出生，便由部落統一撫養長大，成人則專注於生存領域的鬥爭。

  吃完軟軟的帶不知名菜葉的肉粥，常樹躺在床上，回憶起剛剛讓他忍不住笑出聲的東西。

  那便是係統更新出的新功能。

  嚴格說來，這個功能是係統四大功能之一聯網的子功能。

  他解鎖成就係統之後，係統智能檢測到他處於危機之中，開啟代練模式：

  聯網功能使用，杠精能量點-1

  殺毒軟件下載，杠精能量點-1

  殺毒軟件使用，杠精能量點-1

  現存杠精能量點：0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