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年都過去了，還是有這毛病！”

  具體是什麽毛病呢？自然就是剛獲得了醫之眼，就想著往小女生身上瞟的毛病。

  遙想當年，王木木還是鮑姑的時候，跟著鄧非凡去遊曆行醫。

  原本兩人是懶得出門，都是等病人自己找上門求醫的。可突然有一天，鄧非凡說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天下蒼生，決定帶著她去遊曆，號稱是福澤蒼生。

  後來，有一次王木木趁鄧非凡半夢半醒間，才套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原來是為了快速收集他小本本裏的信仰值，信仰值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就可以開啟一個叫“醫之眼”的東西。

  王木木那時候才明白，她父親原來有一次，偷偷摸摸交給鄧非凡一個方子，後來鄧非凡還拉著她，收集了一個月的露水。

  這醫之眼據說有穿透衣服、肌膚腠理之能，可直觀髒腑諸疾，神異非凡。

  原本這是件好事，壞就壞在鄧非凡迷迷糊糊的，還多說了兩嘴什麽幫小姑娘檢查身體之類的。

  結果，王木木就獨攬了行醫大權整整一年，讓鄧非凡一年內信仰值顆粒無收。

  鄧非凡也偷偷試著給動物看病，療效是可以的，但就是不漲信仰值，可能是因為動物雖然感激，但它們沒有醫這個觀念。

  最後鄧非凡才不得不放棄了，通過動物積累信仰值的念頭。倒是因為救得動物多了，那些動物喜歡圍著他轉，他曾考慮過是不是可以做一名馭獸師。

  後來王木木看他每天鬱鬱寡歡的，最終還是遂了他的心願，讓他收集了足夠的信仰值。

  他開眼後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用醫之眼往自家媳婦兒身上招呼，看看有沒有因為遊曆，落下什麽隱疾。王木木那時雖然害羞，但兩人終歸是夫妻，給他看看也沒什麽。

  ……

  那場景，跟現在幾乎是一毛一樣。

  鄧非凡的眼睛，在轉向王木木的同時，也在發生著變化，瞳孔之中再生瞳孔。

  細看之下，大小內外交疊重瞳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時刻在運動換的。若是看久了，就會陷入一種時間和空間的錯亂之感，仿佛可以攝人心魄。

  而鄧非凡眼前的場景，已經與以往大相徑庭，複雜的圖像趨於簡單化。

  目中所見，乃是有青、赤、黃、白、黑這五種顏色的氣流組成，其間摻雜了不少看著讓他不太舒服的灰色或褐色氣流。剩下的就是由它們互相交匯所成的各色氣流。

  很快，鄧非凡的目光就落在了王木木身上，並沒有看到什麽能讓氣氛變得旖旎的香豔場景。

  不過也沒有讓他失望，而是有種血脈噴張的興奮感。

  腎之氣如潛龍之淵，生機暗藏。

  肝之氣如淩雲建木，溝通天地。

  脾之氣如綿延大地，厚德載物。

  心之氣如煌煌大日，照耀大地。

  肺之氣如無垠天幕，清冷肅殺。

  經絡血脈，氣血奔流，好似那自天上來的黃河之水，滾滾而來，最後歸入氣海和血海之中。

  氣血經大日蒸騰而又匯聚於遠方天幕，天幕肅殺使其再落回大地，流於江河，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毛孔九竅，一呼一吸，交感天地，氣立自成，溝通內外，與自然融為有機的一體。

  ……

  眼前所見，讓鄧非凡被震撼得無以複加，即使沒有醫之耳，那大江東去的奔流之音，仍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除此之外，王木木周身還籠罩了一層光點，如輕紗般透著若隱若現的美，輕紗上還有著一些晦澀的文字，文字間連著鎖鏈般的紋路，更多了一份異樣魅惑。

  通過這番觀察，鄧非凡對於氣，有了更直觀的認識，以及更深層次了的理解。

  人體和人與自然的氣的變化流動的規律，就這樣簡單明了的展現了出來，不過要想掌握更多的規律，還是需要長時間的觀察的。

  看完了王木木的壯麗天地與美好河山，悶騷的鄧非凡當然不會忘記看一看自己一畝三分地。

  鄧非凡並沒有低頭打量自己，畢竟這樣似乎顯得有些猥瑣。

  而是無師自通地閉上了雙眼，開啟了醫之眼的內視功能。

  不需要什麽神秘口訣，也不需要擺什麽怪異姿勢，就像是呼吸、眨眼這些天賦技能那般的自如。

  然後鄧非凡又被震撼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打擊式的震撼。讓他感覺仿佛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劇痛無比。

  稍微總結一下他看見的內容，就是“細小不精悍、短暫而無力、破敗又萎靡。”

  沒有潛龍之淵，頂多溪水小澗。

  沒有淩雲建木，就是一棵小樹。

  沒有綿延大地，不過方圓幾裏。

  沒有煌煌大日……

  總的來說，如果王木木是擁有一個世界的話，鄧非凡頂多能算有一個自然體係完備的五線小城市，對比下來，寒酸至極。

  什麽大江大河大海，不存在的，隻有水溝小溪湖泊。更不要說什麽周身的blgblg的光點了。

  饒是平時對自己外貌和衣品過分自信的非凡哥，此時也難免自慚形穢。

  鄧非凡還是不死心的，看向了在李嬸兒店裏幹活的小道士。

  隻看了一眼，鄧非凡默默收回了視線，心裏安慰著自己：“差不多差不多，也就第一大的發展中國家大小而已，不大的不大的……”

  這小道士周身也有奇怪的東西，跟王木木的不一樣，是一些由黑色氣流的文字，每個字鄧非凡都認識，就是不太清楚它們合起來什麽意思。

  黑色文字按著某種特定的路線，環繞著小道士，其上似乎有某種奇特的力量，要把一切封禁在它的軌道之內，這也是鄧非凡，沒敢多看的原因之一。

  最後，鄧非凡還是在周圍的大爺大媽身上，找回了自信。

  大爺大媽氣血已經開始衰敗了，鄧非凡估摸著，也就相當於他的五線城市裏的城鎮的感覺。

  鄧非凡沒繼續看下去，因為他的眼睛開始火辣辣地疼了，閉上眼再次睜開後，重瞳已然消失，眼周也布滿了血絲。

  看了一下手裏的醫之書，信仰值居然歸零了，看來使用醫之眼要消耗信仰值，不過不太清楚具體是怎麽計算消耗量的，是按時或是其他？

  這次經曆，鄧非凡還是覺得自己收獲不小的，有了真正望氣之法，還自擬了氣血評定的標準。

  就是被道姑和道士打擊了一下自信心，不過這些修道的人，說不定哪天就羽化飛仙了。他一個平頭老百姓，跟人家沒什麽好比的。

  這樣一想，心裏就舒服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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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素問·五常政大論篇第七十》

  “神機”是生物內在的一套密碼，決定生物本身的生長化收藏。

  “氣立”是生物與自然聯係的密碼，使人能順應天時、適應環境，乃至天人合一。